29
一整個晚上你都像個遲來的思春期少女,在被窩里抱著普羅修特和里蘇特臉紅心跳。 “我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奇怪的家伙了吧……” 你埋在它們的肚子里嘟囔著。 “怎么可能呢?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我更愿意相信他給我下魅惑了……” ‘………………’(無望の福葛) ‘不如我們一起把她關起來吧,至少不能讓別人搶走她不是嗎?’(梅洛尼) ‘閉嘴,梅洛尼?!ㄆ樟_修特) 這一整個晚上你都沒睡好覺,目光含情地望著自家小貓咪,大緬因喵喵叫,用rou墊貼貼你的臉、舌頭舔舔你的嘴唇。 你在被窩里與緬因貓與奶牛貓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梅洛尼纏著你也要跟你顛鸞倒鳳,你順手把福葛也揪下來,一起不知天地為何物。 福葛小蛇本就不活躍,被你這一番猛烈親親過后,它更是像條玩具蛇,一動也不動了。 福葛的心情亂七八糟,你以為是把它親痛了,就給它揉揉捏捏,結果它的情緒更是亂七八糟。 你想不明白了,把它圈回脖子上,繼續與普羅修特里蘇特梅洛尼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一夜與小動物玩耍安眠,第二天你滿血復活,恢復理智過后,你向社區機器人討要了兩管藥劑,以備不時之需。 你已經明白公司的意思,后勤B部其實就是遵從政府的規定養一堆沒用的閑人,畢竟以前你在銷售部可是一到公司就有許多活的。 公司允許帶小動物過去,你在它們吃完飯的時候,問它們有沒有誰想一起過去。 舊成員們都沒有動,它們可能是要自己出去嗨,新成員們互相看看,像是在商量。 你抱著抱枕看它們,好想聽聽小動物的聊天頻道,一定很熱鬧吧。 小動物們吃完飯,布加拉提蹦過來蹭你,這是大呆兔要跟你去上班的意思。 給它們收拾完之后,你就帶著布加拉提出門了,特殊部門給的繩索已經被你收起來,不打算再給它們戴,你信任它們。 不過你給布加拉提戴上了減重項鏈,這樣你就可以全程抱著它,因為今天要去乘坐傳送電梯,上班時間會人很多,如果不抱著布加拉提,大呆兔很可能會被人踩到。 布加拉提安靜地趴在你懷里,電梯門在你面前打開,里面人果然很多。 他們都在直勾勾看著你,目光落在你脖子上的項圈,你低下頭,進去背對著他們。 可能有人在看你,也可能沒人在看你,只是你心里受不了,羞愧害怕的情緒再一次緊箍著你,與脖子上緊閉的項圈一同。 眼淚又想出來了,但是你不能,現在是在外邊,可不是在家里。 家里怎么哭都行,但在外邊不會有人慣著你。 沒人會安慰你,甚至還會有人嘲笑你,對你落井下石。 福葛小蛇蹭蹭你,布加拉提也仰起頭,看你強忍著眼淚。 流淚并不是件多么丟臉的事,眼淚能夠保護眼睛,也能調節情緒,情感性流淚甚至能起到一定的鎮痛作用,對人體而言適當的流淚具有益處。 可社會大眾不這么認為,流淚一直都被稱作軟弱的象征,不流淚才是堅強,可是不流淚,帶來的更多是無法疏解的疼痛與傷疤。 你好幾年都不曾哭過,迪亞波羅消失的時候沒有哭,在公司被欺負的時候也沒有哭,為了業績陪客戶上床也沒有哭,被查出來懷孕打掉孩子也沒有哭。 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無人理會你,哭也沒用,哭了反而還會被人說閑話,那還不如不哭,不如一直忍著,你頂多就是與閨蜜一起罵罵,可她們也很忙,她們也很痛苦,也極力忍耐著,顧不上你。 這個社會每個人皆是如此。 然后,你的內心就這樣被累積的痛苦壓崩塌了。 你時常感到無助,工作的間隙迷茫地盯著窗戶,外面時而下雨,時而刮風,時而天晴,但那些仿佛都和你沒什么關系。心一直都在下雨,雨怎么下都無法滋潤一步步干涸的寸草不生的田地,你不明白自己這樣繼續下去有什么意義,一個沒有快樂只有痛苦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值得待。 你什么時候開始哭的?是里蘇特它們圍著你,這群小動物片刻不離地圍在你身邊,不希望你死掉。 它們是那樣在乎你,哪怕你已經不是它們的飼養員了,它們也還時?;貋砜茨?,好像你們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因為工作的結束而分開。 懷中的布加拉提蹭蹭你,把你從繁雜的思緒里拉出來,電梯到站了。 你下了電梯,往公司那邊走。 不止是你的那位家庭不幸當眾跳樓的同事,那幾年里,有好多人在你面前自殺。有的人是跑到馬路上發瘋被車撞死,也有人拿著電鋸亂殺被當眾處決,你在大街上走著,都有人從樓頂跳下來,在你身前摔死。 死掉的人和下雨的雨滴一樣,你面無表情看著他們死掉,眼見別人的血濺到自己衣服上,那些血漬總是洗不干凈,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會殘留在自己穿的衣服上。 你覺得,自己大概也會這樣死掉吧。 別這樣想,我要被淹死了。福葛小蛇掙扎著說。 淹死?怎么會淹死? 你心里的淚水,要把我給淹死了。福葛小蛇有氣無力地說著。 你沉默著,沒有再想了。 今天帶了棒棒糖,你跟著擠擁的人群向前挪動,嘴里含著荔枝薄荷味的,讓你從人潮涌動的焦躁煩悶中獲得些許寬慰。 手里撓著布加拉提的下巴,你按時進到辦公室,大家還是與昨天下午同樣的沉悶,有的時候還有同事忍不住在哭,你坐在自己位置的薄膜里,點開公司調控系統開啟隔音效果。 你什么也不想聽。 布加拉提陪你玩游戲,你吸吸呆兔頭還有兔兔的肚肚,嘴里含住長長的豎耳朵,吃了一嘴毛。 大白兔的眼神一點也不呆滯了,蔚藍色的亮珠子仿佛蘊著水,你呆望著它的眼睛,總覺得哪里熟悉。 繼續搓兔頭,兔兔偶爾也會回舔你,布加拉提一貫既沉默又溫柔,家里最溫柔的兩只小動物,它與普羅修特還不一樣,布加拉提從不主動向你撒嬌,可如果你不理普羅修特,大緬因是會生氣喵喵叫的。 你枕在布加拉提的背上,手里玩著兔兔的白胡須,系統傳來一條消息,說是讓你去給總裁送杯咖啡。 送咖啡?這種不是機器人的事嗎? 你沒想太多,反正也沒事做。 布加拉提在你位置上等著,你去飲品間接了一杯咖啡,給新任總裁法尼·瓦倫泰端過去。 總裁辦公室掃描你的項圈給你開門,你剛抬頭,差點被渾身散發魔性魅力的家伙閃瞎。 那個愛心開襠褲金發男居然在,而且跟你露水情緣的金長卷發粉衣男也在! 哪個是法尼·瓦倫泰?? 孕育囊又開始動,你掏出自己提前備的藥劑,趕緊喝。 事實證明你是對的,才喝了幾口,孕育囊就被安撫下去,那個開襠褲男身上的魅力也減退,你終于看清對方是什么樣的——邪氣猩紅的雙目,完全是小說里那種邪魅男主或是惡魔反派,還具備一股異域神性的艷后之感。 矛盾的特點卻在他身上相融,你真心懷疑他是不是哪位外神的分身。 房間里加上你的三人,誰都沒有動。這兩個金發男一齊看著你,其中那個粉衣金發男抬步過來,接過你手里的咖啡。 他的手碰了一下你,你立馬收回手,咬著藥瓶往后退。 為什么他們都這么高? 福葛也仰起頭,戒備地盯著他們,福葛傳來的意識讓你小心,但你心跳快飛天沖破宇宙,迅速讓門掃描到你,轉身跑出去。 門關上,你才敢喘氣。 辦公司里那兩個人放在你身上的視線快把你嚇死了。 結果你也不知道法尼·瓦倫泰到底是哪位,無所謂,反正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怎么見面。 把沒喝完的藥劑塞回兜里,你回到辦公室,繼續無所事事吃棒棒糖擼布加拉提。 到了中午,你抱著布加拉提,排隊等電梯,強忍著不適跟別人擠在一起,被人流推向公司內部的食堂。 遵守時間的社畜總是皺巴巴堆積成一團。 旁邊有人在啜泣,你咬緊牙,用肩膀擠開人群繼續往里走,尋找空余的座位。 你沒打算吃飯,提前帶的有營養液,來食堂只是為了讓布加拉提和福葛吃,給它們點了餐,你把自己的臉埋進手里,等它們吃完。 關閉視覺,聽力反而更是敏感。 周圍都是嘴與咽喉進食的聲響,筷子叉子勺子與盤碗相碰,還有人在細細抽泣。 沒過多久,又有人突然崩潰地嘶喊一聲,站起身摔了餐盤跑離這里。 盤子與筷勺的刺耳音讓你脆弱的腸胃反胃得快吐了。 布加拉提頂頂你的手,你放下胳膊,看到它們已經吃完,抓起它們就往樓上跑。 躲開那些機器人和擠向電梯的人群,在小角落里還有一個懸空的階梯,布加拉提跳下來自己爬上去,它爬得比你還要快要穩,抵達到樓頂的天臺。 那里一向沒多少人,布加拉提在頂部的邊緣,向下垂著小兔頭看你。 你用力登上去,手扒住欄桿,樓頂迎面刮來的風差點就要奪去呼吸,如果不抓穩,就會從邊緣掉下去。 會掉下去的。 鬼事神差地,你向下望去。 五十二層,層層交叉的傳送電軌擋住視線,根本找尋不到真正的地面在哪里。 那些跳樓的人,從欄桿這里看到的也是這個景象嗎? 人活著一生都懸掛在無根無跡的半空,找不著任何著落。 墜下去,觸到地上,就有著落了。 你聽到有人在哭,轉過頭去,電梯旁邊蹲著一個和你一樣上來放松的員工。 她哭得很厲害、很崩潰,你走過去,拿出紙給她擦眼淚,問她怎么了。 她的脖子上也戴著項圈,用絲帶系著不想讓人看,但其實近看都能看出來,誰都知道這樣沒有用。 一開始她什么也沒說,只是一個勁地哭,把心肺都要哭出來,不想活了。 你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她,撫摸她的后背給她順氣,繼續拿紙給她擦眼淚,也不管自己的紙會不會用完,繼續給她擦。 她哽咽著,說自己的親人都死了,朋友和愛人也沒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干什么。 可是她又害怕自己死掉后會被奈亞拉托提普定位,連累一整個星球的人。 她不想成為累贅,不想成為殺人兇手,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活著看不到任何希望,連死都死不了,得不到安生。 你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胸腔難受得難忍,你張嘴深呼吸著,手里給她擦眼淚,什么也說不出來。 你也不知道答案,你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連安慰都做不到,只能給她擦眼淚,她哭了一會,哭累了,就自己抹掉眼淚,跟你說聲謝謝,起身進電梯,離開這里。 天臺上的風很大,她可能是覺得冷,想要回屋去溫暖一下。 崩潰。 高空冷冽的風刮得你臉疼,頭發被吹得狂亂,你蹲得腿麻,扶著電梯墻,有些站不穩。 布加拉提仰頭看著你,你抽著氣,被風吹向天臺的欄桿,倚在那根孤立的欄桿,漸漸覺得喉嚨里噎。 你什么也不敢想,一想就是亂想、瞎想,全部都是負面的想法。 你會想自己是不是也遲早會變成那樣、就這樣從這里跳下去會怎樣,是不是只要跳下去,一切恐慌就會消失了,你再也不會害怕、不用感到痛苦。 反正活著也是在往喉嚨里吞刀子,那還不如就在此結束。 難以忍受,大哭著,抽泣著,在風中亂舞的頭發遮住了你的臉,誰也看不到你的表情與眼淚,狂風也咽下你的吶喊,誰也聽不到,哪也傳遞不到。 腳下的高層建筑開始瓦解,你像是具尸體掛在欄桿上,意識順著鋼鐵與玻璃的脈絡向下滲透延伸,整座大樓都被籠罩在你的精神網內,每個人都無法逃過你的精神鏈接。 福葛卷緊了你的脖子,它的精神也被迫跟隨著你擴大,位于解開猶格封印的閾值邊緣。 你聽到有人說被污染的E等公民都是精神病,E等公民都是被社會淘汰的,公司應該開除他們,不應該在他們身上浪費資源,社會也不應該,政府應該剝奪E等公民的身份,把他們關到集中營里面,任他們生死。 有人附和著,說他們活該。 霎時間的耳鳴——你緩緩從欄桿上抬起頭,終于明了蘇小憐為什么會選擇辭職。 有那么一瞬間,你覺得,這顆星球就這樣毀掉算了。 天空從遙遠的彼岸降下璀璨的明星,一顆、兩顆……流星著起了火,撞擊著系統保護地球的透明屏罩,在格網上炸開。 大樓里的人們尖叫著,一波接著一波的碰撞爆炸,火球之后接著是彩色的流星,超越物質與感知的星之彩在你睜開的雙眼中噴涌而出,無盡洪流自你的腳下向上、向下、向四周飄涌流淌——它們融化了鋼鐵,融化了瓷磚、樹木、花草,一切的生命,都將被它們吞噬消殆,余下的僅有荒蕪無際的空空。 cao控他人生死的權力。 你輕微地勾起唇角,從未覺得毀滅掉一個世界是這樣的輕易,又興奮得讓靈魂顫栗到發麻。 僅此一念之間。 一雙手自身后捂住了你的嘴、你流淌著星液的眼睛,他拽著你,向后倒去——倒在那一片郁郁蔥蔥的青草地。 過去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噩夢,你從未出生過,也從未穿越過,什么都沒有經歷過,誰也不曾認識。 一貧如洗的藍天云卷云舒,和煦的風輕輕吹著,拂過你的鼻尖,吹動你身邊被你沉浸著的青草樹葉,簌簌響著,抱著你的人松開了捂住你的雙手,星之彩已然消失不見。 你躺在那個人的身上,有一個人坐在你的身邊。 那是一個金色頭發的人,穿著柔軟的白襯衣,系著淺綠色的領帶,印著草莓繡花的衣角與發絲隨著溫風輕飄,你看不清他的臉。 身下的人坐了起來,連帶著你也一同坐起。你還在他的懷里,但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無法轉身去瞧他。 “真干凈啊,你的世界?!?/br> 身后的男人說著。 “全部都是柔軟的事物,清新、自然,你的心就是如此?!?/br> ……他在說什么? 他的手臂環著你的身體,好像與你很熟悉,不止是熟,這是親昵到戀人才會擁有的距離。 能達到這種程度的,你只能想到迪亞波羅。 不遠處有風車在悠悠地轉,天上飛過系著斷線的風箏,一旁的金發人低頭編著長草,編完后,側過身來,手支著草地,貼近你。 他的臉上是一團迷霧,你什么都看不清,他大約是在看你,你也看著他,他的手摸向你的臉,慢慢摩挲著,慢慢地,愈來愈近。 他吻上了你,舌尖慢慢舔著你的嘴唇,你感到奇怪,但是精神深處傳來的是很溫柔的感覺,你就沒有想要反抗,覺得挺舒服的,沒來由覺著熟悉,你張開嘴,他的唇舌吮吸進來。 身后的人就那樣靜靜地抱著你,旁觀著,沒有動。等你們親完以后,他用手抹去你嘴上的水痕。 金發人給你的手指上戴上他剛編出來的長草戒指,戴在你右手的中指上。 他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給你戴上,就與你分開了。 身后的人牽上你的手,他的手指轉動你手上戴著的草戒,他也沒有說話,你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毀滅世界了嗎?這又是什么地方? “你沒有毀滅世界?!?/br> 金發人說著。 “我們阻止了你,不會讓你毀滅世界?!?/br> “為什么?!?/br> 你說。 “這樣的世界有什么好的?那些人還說我活該、讓我去死,這有什么好的?” “他們只是說說而已?!?/br> 身后的人說。 “他們自己什么也做不到,所以只能在背后說一說,真正能做到的人,在說出之前就已經做到了?!?/br> ……雖然是這樣沒錯。 你沉默著,剛剛的爆發仿佛已經掏空你的內核,沒有能量了。 “不要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多想一些快樂的事,你有許多美好的回憶不是嗎?” “可是想著那些過去,我更難受,因為回不去了?!?/br> 你壓抑地傾訴。 “我還在痛,說得好像我很矯情,但是每撐一天都在痛,我不知道還要撐到什么時候,難道我要這樣痛苦一輩子嗎?” 身后的人沉默著,一旁的金發人也沉默,風還在溫和地吹著,云還在卷,風箏還在飄。 “那就去做一些快樂的事吧?!?/br> 身后的人回應。 “不要再逼著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做些能讓你感到開心的,做你喜歡的事,不必再瞻前顧后,不想工作就不工作,等你什么時候想工作,再去工作?!?/br> “可是那樣,我會被辭退的吧?!蹦阏f。 “你覺得你現在的狀態是在工作嗎?” 旁邊的金發男突然插嘴。 “你坐在那里就是在浪費時間,還不開心,不如回家呆著,有我們陪著,至少你心情還能好?!?/br> “福葛!” 身后的人突然吼了一聲,你聽到了熟悉的詞,說:“福葛……?” 金發男頭轉向你,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你能感受到他的視線。 精神里傳來的是激蕩的情緒,忐忑、焦灼,又帶著動情的愁緒,你不禁說,自己養的小蛇也叫福葛。 “我就是你養的小蛇?!?/br> 金發男直言承認。 “……???” 這次你真懵了,自己養的小動物真的變人了? “所以,你會怎么做?”自稱是福葛小蛇的金發男問你。 “什么怎么做?” “你會趕我走嗎?” “……我為什么要趕你走?” 你很迷惑,有點搞不清楚現在的事態。 他又一次沉默,你突然想起自己和小蛇是靈感共通的,他能知道你的情緒與想法,他明白你的心情。 那份動情是來自于他的。 “那你愿意嗎?”福葛小蛇問。 “……什么?” “你愿意與我結婚嗎?” “………………?” 福葛小蛇牽起你的手,他傳來的情緒是認真,但你發現他并不是所有情緒與想法都會傳過來,或許是他有意練過,也或許是他的精神力比你強,畢竟他穿越了銀匙之門,精神力恐怕比那些A等公民都強。 可是,等等,結婚……為什么要說起這個? “對不起,我……” 和自己養的小蛇結婚,這太荒謬了,可是仔細一想又不是不行,自己養的小動物,自己肯定不會害怕吧,因為它們肯定不會傷害你,可僅僅這樣就可以結婚了嗎? 你從來沒仔細想過,一直都是被動著,連結婚的事都是迪亞波羅提出來的,但是他消失了,事實上你也不清楚與迪亞波羅結了婚會怎樣。 未知的生活,未知的關系,人和動物會一樣嗎?與小蛇在一起真的合適嗎?結了婚就有法律效力,這是契約,不能隨隨便便答應吧。 到最后,你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太突然了,搞得你心緒很亂,迪亞波羅之后的男友都是只想和你上床,從沒有說要結婚的,而且小蛇還不是在開玩笑。 “這樣……我明白了?!?/br> 福葛小蛇說著,放開了你的手。你懵了,你還沒想明白,他怎么就明白了? “布加拉提,你有想問她的嗎?等我們出去她就忘了,只有在這里可以試探一下?!?/br> “什么……?忘了?” 你完全搞不明白怎么回事,還有布加拉提不是你家大呆兔嗎?它也變成人了? 疑似是布加拉提的在你身后的人攏起在你腹前的手,他似乎是在思考著,暫時沒有說話。 “沒有想問的?!鄙砗蟮娜苏f,“我已經明白她的想法了?!?/br>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疑惑著,從這個輕柔飄渺的夢境中醒來。 你還在天臺上,似乎是睡了一覺,睡前你好像干了些什么,但你想不起來了。 樓頂這么冷,你怎么會睡著?真奇怪。 你想把布加拉提抱起來,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的右手中指戴著一枚由草葉編織而成的環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