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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殊很不喜歡現在待的這個地方。 窮鄉僻壤、山陬海澨、瘴雨蠻煙、彈丸之地……這個多待一刻鐘感覺都活不下去的地方,竟然是他們的老家─── 他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最近功課怠惰了,阿翁才把他送回煙江。 其實煙江城倒沒有這么差勁,只是從小就生活在全天楚最繁華的京城,到何處自然都是看不上眼的。但溫殊自覺君子應該喜怒不形于色,儘管再討厭也不能表現出來。 反倒是隔壁宅子的,姓白的那個小子,最惹他厭煩,煩得他連裝都不想裝。 那小子會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祖父贈予他的劍拿去挖土、把他每天精心梳理好的發髻弄亂、拿墨筆在他珍藏的書上亂涂鬼畫符。從前先生們只告訴他君子應當以禮待人、仁慈寬恕,但沒教過他遇到這種胡攪蠻纏的人要怎么反擊回去。 這不,那白小子又來了。 「喂!」 溫殊不理。 「喂!叫你呢,怎么對人愛理不理的?」白璩衝到溫殊身后,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溫殊一時反應不及,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 這次他終于忍無可忍了,朝著白璩大聲喝斥:「別叫我喂,我有名字!我叫溫、殊!溫、凡、之!」 白璩似乎被他的反應給嚇到了,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的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從來都不跟我說你的名字,我哪知道怎么叫你嘛?!?/br> ……好像是這樣沒錯,待在煙江的一個月來,他好像都沒和這小子好好說過句話,都顧著生氣了,哪能想到介紹名字。 覺得有些掛不住臉面,溫殊板著一張小臉,耳后根染上的一抹紅暈卻出賣了他,最后冷哼一聲:「行吧,先生說君子不計小人過,有何貴干?」 「我要你教我劍術!」 「什么?不行,小孩學什么劍術?!顾攵疾幌氲木芙^。 白璩不服的說:「咱們兩個明明一樣大,憑什么你能學我就不能?」 「《禮記》里說……」 「練個劍哪來那么多神神叨叨的,我爹爹說拿起兵器保家衛國才是真本事!一身功夫難道不比你們這些讀書人有用?」白璩不耐煩地用小指挖了挖耳朵,想著想著,他心中浮現出一個小算盤。 他玻璃珠似的大眼睛轉呀轉的,說:「要不這樣吧,你教我怎么用劍,我以后就不捉弄你?!?/br> 溫殊心念一動。 倘若白璩不來煩他了,那不就多了時間專心課業,早日回到洛陽?又多了一個人陪他練劍,一箭雙鵰何樂不為? 「當真?」他有些狐疑。 白璩拍拍胸脯,相當自信:「當然啦,我白長纓從來不說謊,煙江那么多戶人家,他們都能為我作證?!?/br> 這不咬定了他不可能挨家挨戶問嗎。 「別板著那張臉啊,好了凡之師父,能教我用劍了嗎?」白璩刻意地加重了師父二字,臉上盡是得逞了的得意洋洋。 溫殊只覺得有些為剛才衝動的自己感到后悔,但本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他扔給白璩地上撿的一枝長樹枝,「現在沒有多馀的劍,你用這個將就一下吧?!?/br> 他握著劍柄拔劍出鞘,繼續說著:「劍法這東西,講求意外形內,呈現在外的招式來自于意蘊和心念,只要依循這份意,那么一切招式都能成……」 白璩聽得頗為認真,甚至有樣學樣地做了幾個招式,乍看之下也有幾分武者風范,如果忽略他手上拿的是枯木枝的話。 兩人約定每五日就來到煙江的這片杏花林下,多年下來幾乎不缺席,一晃就是八年過去。 兩人已從半人高的小蘿卜頭,長成玉樹臨風的少年,一個溫文爾雅、面如冠玉,另一個神明俊朗,頗有朗月入懷之感。少年二字本與平庸相斥,想著仗劍天涯,踏遍青山,心中無恨亦無罣無礙,只留得一身浩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