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包廂里重新恢復一陣喧鬧,薄以揚低垂著眉掏出一根煙來,正要點火,卻忽然被人按住了手臂,抬眼一看,是梁蕭蕭。 “別吸煙,對身體不好?!?/br> “你管的倒是挺多?!北∫該P輕哼一聲。 “你現在是我男朋友,我不管你誰管你?”梁蕭蕭說著,把自己手里的牌塞給薄以揚,“手氣不好,幫我打一局,按照你的水平,肯定能贏的,對吧?” 薄以揚深吸一口氣,接過了牌。 酒過三巡,包廂里醉倒一大片,香水味酒精氣混成一片汪洋的海,惹人作嘔。 薄以揚今天點兒背,干凈利落的一副牌面被他罕見的打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又被眾人調笑了幾句,起他跟梁蕭蕭的哄,心塞之下暗著臉色邁開長腿出了包廂,連梁蕭蕭問了他好幾聲“干嘛去啊”都沒搭理。 走廊里一陣煙霧繚繞,他擺了幾下手,向車庫走去,靠著車在黑暗里點了一支煙,煙頭明明滅滅,映出薄以揚銳利陰沉的眉眼。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耐心也稀缺,瞥見手機屏幕上梁蕭蕭發過來的好幾條消息,喉嚨里溢出一聲冷笑,按滅了手機。 陰魂不散。 “陰魂不散”在三分鐘之后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跑了過來,美目嬌嗔,紅唇嘟囔著:“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是三歲小孩嗎?”薄以揚平靜的回望她,“還能丟了?” “丟倒是丟不了,只不過要是趁我不注意又被哪個賤人給拐跑了呢?”梁蕭蕭意有所指,“我可得把你給看緊了?!?/br> 薄以揚抬手捏住她的臉:“你說什么?” “剛才我說了那姓謝的幾句,你不高興了吧?好好的一副牌能打成那樣,明顯就是故意的?!绷菏捠捝斐錾嗉廨p輕舔了一下薄以揚的指尖,眼波流轉勾著露骨的魅惑,“是不是心疼了?” “你在胡言亂語什么?”薄以揚語氣不太好,“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br> “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你自己心里清楚?!绷菏捠?,“說真的,以揚,你跟他玩玩可以,卻不能動真感情,至于原因嘛,你自己也知道,是不是?” 薄以揚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不耐煩的推開她,拉開車門,剛準備啟動,懷里卻鉆進來一個香軟滑膩的身體,溫熱曖昧的吐息響在耳邊,帶著撒嬌的笑:“要不要在這里玩一次?” 薄以揚察覺到摸進自己褲子里的手,狠狠地皺了皺眉,正要說什么,便聽見女人激將一般的話語:“你要是不敢玩兒,我就當你心里還記著那個賤人?!?/br> 推拒的手驀然僵住了,薄以揚的拳頭在梁蕭蕭看不見的地方攥緊,幾秒鐘之后才終于松開,大手鉗住梁蕭蕭下巴,語氣陰沉的要滴水:“以后別再在我面前說這種話?!?/br> 隨后狠狠一扯,搖曳紅裙被撕裂,薄以揚一個翻身將梁蕭蕭壓在身下,深深抵入了進去。 寂靜車庫里車身極有規律的搖晃著,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纏綿悱惻,款款動人。 卻無人注意到不遠處的一處角落里,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一張極為精致卻也極為慘白的臉。 “謝小少爺……”司機擔憂的望著后座的人,“您沒事吧?” 本是極為炎熱的天氣,謝清嘉卻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袖外套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豎起的衣領遮住了尖尖的下巴,只留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 這雙眼露在外面,散漫著沒有焦距,似乎什么都沒有看見。 但那吱扭吱扭的聲音與熟悉的男聲卻不住的往他耳朵里鉆,讓他血rou模糊,痛不欲生。 “小少爺,您既然生著病,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來參加這什么同學聚會了,”司機眼里帶著心疼,“為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您這是何必呢?” 長長的眼睫顫動了幾下,謝清嘉忍了半晌,那滴淚終究還是沒忍住,像是蝴蝶墜落枝頭似的掉了下來,洇濕了黑色的布料。 “你說的對,的確不值得?!睒O輕極淡的聲音像是煙霧一樣散在風里,謝清嘉抬手擦拭了一下濕潤的眼角,手腕雪白肌膚上一道鮮紅而猙獰的疤痕清晰可見,“我們走吧?!?/br> 車輛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駛離,擦肩而過時薄以揚似有所感,猛地抬眼向窗外望去,卻只看到了一段黑漆漆的車尾,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看見。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了?”梁蕭蕭氣喘吁吁的攀著薄以揚的肩背,大汗淋漓,“繼續啊?!?/br> 薄以揚腦子里不斷回閃著那一閃而過的車牌,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直到梁蕭蕭再次推他的時候他才突然一個翻身撤離了出來,坐在一旁,冷冷的穿上了衣服。 “沒興致了?!彼f。 第二章 人這一輩子如果是回憶往昔,大概會記得很多重要的人和事,但這天晚上謝清嘉在車輛墜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腦子里閃過的只有和薄以揚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再無其他。 謝清嘉的性子,一直是極為天真爛漫且富有孩子氣的,這大概和他的家庭情況有關系——父親謝為華是學術界知名的教授,響當當的人物,母親劉品顏又出身于官商世家,雖然是性格強勢的商業女強人卻獨獨對孩子富有女性的溫柔,謝清嘉在父母的寵愛下長大,沒心沒肺又漂亮嬌氣,時常被長輩們開玩笑,從小是當女孩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