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第416章 飛花令 “甫洵兄,請吧!” 他故意點了陳甫洵的名字,若是好面子的,當然不好意思回絕,但以陳甫洵肚子里那點兒墨水,怕是不到兩圈兒就輸下陣來。 不過,他還是估錯了陳甫洵的性子,這人是個厚臉皮,雙耳渾當聽不見,嬉皮笑臉望著方用行,開口就說:“方兄,快請!” 好極了,有用時就是方兄,沒用時就是書呆子。 方用行無奈地笑了一下,張口從容道:“三春不見芳草色,四面唯聞刁斗聲1?!?/br> …… 幾圈對了下來,已經有兩個人敗下陣,比如那富商帶來的書生就已經落敗,那富商還很是懊惱。 不過那姓鄧的白面書生雖然嘴上刁壞,可書卻似乎讀得不錯,幾圈下來竟還肚里有詞,只是比起方用行的游刃有余,他就顯得狼狽些許。 眼瞅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落敗,只剩下方用行和那鄧書生了。白面書生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而一旁的陳甫洵則是握著拳頭一個勁兒嘀咕,“厲害??!上!打敗他!” 方用行:“……” 方用行愣了片刻才又接了幾句,“一叫一回腸一斷,三春三月憶三巴2?!?/br> 鄧書生終于磕巴住了,攥著手“春”了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來。最后陳叔在中間敲了石磬,大聲道:“第一局,是方公子勝!” 陳甫洵可是樂了,笑個沒完,又抻著脖子向前和方用行悄悄說道:“以前怎么不知道這姓鄧的學問這么好?我前幾天還看到他被夫子留堂的!你說……他是不是昨夜里悄悄背詩了,把春字的飛花令全背下來!這咬春宴,飛花令肯定有春字的!” 方用行是個愛讀書的,這一局飛花令倒也玩得痛快,臉上都染了暢快的紅色,不過他有些書生古板,不愛在背后說人是非,只推著陳甫洵道:“你去選菜吧?!眡 陳甫洵沒動,撐著下巴說,“你贏的,我去算什么事兒!你去!” 方用行拗不過他,又聽陳叔已經說了兩遍“選菜”了,之后厚著臉皮站起來,走到木架子前默默挑了一塊牌子。先是遞給守著木架子的陳葵看一眼,然后才揣在手里拿回了座位上。 “什么菜!什么菜!老子是要吃rou的!你可別選些素的!”說著不選菜的陳甫洵見方用行回來,立刻又抻著脖子朝前看,神色很激動。 他在那木牌子上看到一句熟悉的詩——“浪涌晴江雪,風翻晚照霞”。 “嘿!這是那個什么什么霞來著!那個兔rou火鍋!”陳甫洵可激動了,搶過方用行手里的牌子死死盯著看,似要看出朵花兒來,“哎呀,兔兔這么可愛 ,我能吃三大碗!” 方用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根,小聲說道:“我方才見你對它挺感興趣的,嘗嘗看吧?!?/br> 陳甫洵立刻就說道:“哎呀!夠兄弟!” 兩人嘰里咕嚕說個沒完,可把旁邊的鄧書生氣壞了,悶頭又給自己灌了一杯茶水。 這時候陳叔又哐當一聲敲了石磬,再大聲說道:“飛花令第二局,以‘秋水’為令!還是鄧公子先請吧!” 這兩個字的飛花令可就要難上許多了,剛剛還直眉瞪眼的鄧書生突然就愣住了,尷尬地指著自己,推脫道:“???我、我,這……這怎么好意思次次我先來呢。方兄、方兄先請?!?/br> 陳甫洵悄悄翻了一個白眼,又對著方用行說道:“瞧吧,我就說他肯定是昨天做了功課!說不定還是熬夜背的!這換了個詞兒,他就不會了!指不定現在正絞盡腦汁地想呢!” 方用行笑了兩下,但也沒有拒絕,朝鄧書生點了點頭,開口就說道:“秋水才深四五尺,野航恰受兩三人3?!?/br> 一聽方用行又從容不迫地說出一句,鄧書生很是氣惱,右手成拳錘向左手手掌,暗恨道:“我怎么沒想到呢!” 陳甫洵又是鄰桌,立刻就聽到了,險些沒笑到桌子底下去! 這局飛花令又對了下去,毫無疑問還是方用行贏了。這回他讓陳甫洵去選菜,陳甫洵沒有推脫,得意洋洋地從鄧書生桌前走過,回來時還故意甩著手里的牌子朝他炫耀。 炫耀不到一瞬,陳葵就追了上來,喊道:“哎呀,客人,您還沒給我看呢!選的什么菜呀?” 陳甫洵:“……” 炫耀到一半就被喊住的陳甫洵木著臉把牌子遞給追上來的陳葵,又見鄧書生翻著白眼笑話他,更覺氣惱,惡狠狠瞪了好幾眼,坐回椅子上還在憤憤嘀咕:“他這是嫉妒!” “甫洵兄,喝口茶消消火氣吧?!狈接眯星浦^真的陳甫洵只覺得好笑,一邊幫他添了熱茶,一邊拿起桌角的牌子看了一眼,果然又是一道rou菜!那些太深奧的句子陳甫洵看不懂,挑著有“雞鴨”字眼兒的牌子選的。 又坐了一會兒,第三局的飛花令還沒開始,那道兔rou鍋子先端了上來。 一個小銅鍋端了上來,鍋底的小架子里還燒著紅炭,里頭湯底已經滾開了,紅湯翻卷,還真有些紅霞的感覺。另再配上一盤早已經切好腌好的兔rou,那刀工甚好,將骨頭盡數分離,rou片薄薄的鋪在白玉一般的瓷盤上,紅白襯得漂亮。 上菜的阿南將兩只小碗醬碟都放好才說道:“客人好。因著后頭的菜還多,但客人只有兩位,所以每份兒的分量并不多??傄糁亲映院箢^的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