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秦執只說,“這是要送給崔老的禮,自然值得這么多錢。有這些錢,楊夫郎也可以換一處宅子住,這地兒濕冷,冬天怕是不好過?!?/br> 楊禾已經被五百兩銀子砸懵了,捧著錦盒又驚又喜,說是一日暴富也不為過了! 秦執執扇敲了敲桌子,又瞅了羌原一眼,問道:“羌原,你真不打算給我回去?咱倆可是說好了的,你得給我當三年的護衛!” 這羌原的性子孤僻古怪,但身手實在是好,秦執還有些舍不得放人。 羌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正看著楊禾的背影。 這人捧著錢匣子就知道窮開心,壓根沒聽到秦執的話,羌原氣得瞪了秦執一眼,冷聲糾正道:“還剩四十三天?!?/br> 哦,離定好的三年還剩四十三天。秦執老生意人了,覺得一天也不能虧,也板著臉說,“那你還不快跟我回去,用一天少一天?!?/br> 羌原又瞥了楊禾一眼,這人捧著木匣眼睛一陣轉悠,似乎是在琢磨該把錢藏在哪兒!仍是沒有聽秦執的話! 羌原的聲音又冷冽了兩分,抱著刀盯了秦執一眼,說道:“明日回?!?/br> 秦執:“……” 這自已才是主家吧?是吧是吧? 第194章 短刀 楊禾得了一筆大財,夜里連覺都睡不安穩,那盒白花花的銀子總覺得放到什么地方都不安穩。 他想藏在裝衣裳的箱籠里,怕遭了賊;藏在床底,也覺得不安全,低身就能看得到;想要依老法子挖個坑埋起來,又怕濕氣壞了盒子。 總之是,這兒也不成,那兒也不成,他當夜是抱著一盒銀子睡的,夢里都夢到土匪進村搶了他的錢,嚇得他一個激靈爬起來!又點了油燈,把盒子里的銀錠全倒在床上,挨個數過,一個不少,這顆心才算安定了! 他抱著錢匣子,在床上折騰到后半夜才真正睡熟了。興許是因為頭一天晚上睡得不踏實,他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那明晃晃的太陽已經掠過窗花紙落到了他的臉上,晃得再也睡不下去了。 楊禾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手里還抱著那木盒子呢! 他剛睜開眼,猛地看見床前罩了一個暗沉沉的人影。 楊禾眼睛一瞪,還來不及細看思考,牢牢抱住錢匣子張口就說:“別!別搶我的錢!” 羌原:“……” 楊禾緊緊護著懷里的錢匣子,在床上傻愣愣坐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哦,是羌原啊。 他后知后覺有些丟臉,坐在床上仰頭盯了羌原一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緩和一些氣氛。 羌原沉默了片刻,然后抓起放在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丟進楊禾懷里,言簡意賅,“穿衣,出門?!?/br> “???出、出門?”楊禾手忙腳亂接住自已的衣裳,有些摸不著頭腦,“出門去哪兒?” 羌原已經扭頭出去了,在關門前丟下一句,“鎮上?!?/br> 這漢子向來是跟著自已走,甚少提要求要去什么地方,這還是他第一次提起要去鎮上。難得提一次要求,楊禾也不好拒絕,只得扯起衣裳往身上套。 袖子套到一半,他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等等,他剛剛就這樣進來了? 楊禾低頭往自已身上一看,果然看到自已從上到下就穿了一身素白的褻衣,光裸伶仃的半只腳還露在被子外。 自已剛剛就穿著褻衣見的羌原? 他進來多久了?看多久了?自已剛剛被子蓋嚴實了嗎?沒打呼嚕吧? 楊禾心里冒出一連串的問題,越想越怪,越想越心塞。 他嘖了一聲,又把錢匣子往懷里一塞,可算有了安慰了。 摸摸元寶,沒有煩惱。 楊禾摸了又摸,這才覺得舒服了。 他穿好衣裳洗漱后出了門,看到羌原抱著刀靠在檐下的柱子上,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側身對著楊禾,正好能看清臉上從眉骨橫貫而下的刀疤,以及釘在右耳耳垂上的漆黑的菱形墜子。楊禾頭一次看到有男人戴耳墜,還不顯娘氣,反倒有種別樣的感覺。 聽羌原說,這是他家鄉的風俗,從小就戴著的。 羌原的長相偏異域,聽說母親就是外域的人,他小時候是跟著母親長大的,因此也染了些異域的習慣。 聽到楊禾出來,羌原這才抬起頭看了過來,又將手里的黑色長刀換了一只手拿,沉聲說道:“走吧?!?/br> 楊禾正盯著他的刀看,自已之前送過他一條長流蘇,被羌原掛在刀鞘上??涩F在那條流蘇已經不見了,嚴格說起來也不是現在不見的,是好些日子都沒有看到了,也不知道是壞了還是丟了。 見楊禾發愣,羌原扭頭看了過來,見他手上空空的,斂著眉問:“錢匣呢?” “???哦……藏起來了?!睏詈虒ι锨荚铄溆陌档难劬?,一時不知為何忽然就緊張了起來,扣著手說話。 羌原又說:“拿著,帶你去錢莊存起來?!?/br> 哦!還能這樣! 楊禾是知道錢莊的,可他以前壓根沒有那么多錢需要存到錢莊去,一時也沒有想起來。 他忙不迭跑進屋,將那錢匣子又抱了出來,緊緊摟在懷里,盯著羌原說道,“走吧!” 羌原:“……” 羌原看了他一眼,最后還是一句話沒有說,扭頭往前走。 大概事關五百兩巨款,楊禾一路上話都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