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還真看不出來這樣小小一碗羹里竟然有這么多東西,瞧李家的屋子簡陋,可吃食卻很精細,其中不乏有滋養好物。 他嘖嘖稱奇,“百合也能做羹?” 葉小塵悄悄瞧了一眼李介丘,這個做爹的正拿著帕子給兒子擦嘴呢,小滿挖甜羹吃,吃得滿嘴滿臉的白糊糊。 他瞧了一眼,又說道:“我、我家相公是大夫,說百合潤肺止咳,還、有寧心安神的作用,是可以做進膳食的?!?/br> 相公??! 李介丘幫小滿擦嘴的手一頓,立刻抬起頭朝葉小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又沖著秦執連連點頭,“對,對,對。說我呢,就是我說的。都說藥食同源,以藥入膳滋補更溫和,能強身健體還能延年益壽?!?/br> 他沖著秦執說完,又俯下頭和葉小塵咬起了耳朵,悄悄說道:“喏,夫郎瞧瞧,這人肯定是吃過不少山珍海味,連他都夸你的手藝!你放寬心吧,你想要做吃食買賣肯定是沒問題的!定然客似云來!” 葉小塵不太懂什么叫“客似云來”,但他挺了挺胸脯,信心十足地點頭。 秦執吃飽喝足,這才搖著扇子準備離開。 他臨走前把羌原留下了,是專程留給楊禾的。 秦執還說:“楊夫郎,我看你那個夫婿不太好招惹。我把羌原借你兩個月,近身保護你,好讓你這段時間能安心準備我的年禮。我已經和李兄商量過了,他出圖紙,你幫我繡屏風。價格定然不會少,肯定比之前做的云肩更豐厚!” 他空手畫起了大餅,楊禾是聽得先發愣,后發抖。 楊禾盯著高大冷厲的羌原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渾身一抖,一時急得比葉小塵還結巴了:“不了不了不了不了,我我我我,我男人不、不敢再惹事了!我,他他,他再惹我,我就砍他!” 秦執還沒說話,羌原抱著刀冷不丁來了一句,“還是別了。怕你把自個兒腿砍沒了?!?/br> 楊禾:“……???” 羌原開了口,楊禾直接噤聲了,一句話都不敢說。秦執滿意地點點頭,領著一眾婢女下人離開了李家的院子。 羌原果然留下了,剛剛秦執的幾個下人都不敢坐下和主人同席吃飯,只有他一個人吃了,甚至吃得比秦執還多。就連現在他還在夾菜,把盤子里最后幾塊臘rou筍絲吃干凈了,油炸丸子也一個不剩。 只能說,這人長得高,果然吃得也多。 楊禾咽了口唾沫,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聲如蚊吶般問了一句,“要管、管飯嗎?” 羌原抬頭看他一眼,伸筷子把最后一塊蘿卜餅夾了起來。他吃得又多又快,可看著卻半點不顯狼吞虎咽,反而有一種自然暢快的舒服感。 羌原看他一眼,然后搖頭,像是嘆了口氣,“不用,吃住都不用你管?!?/br> 他說得輕松,也完全做到了。這頓飯吃了之后,就突然消失了人影,楊禾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兒,想著可能是走了,誰會近身保護他一個毀了容的老哥兒呢? 只是這事在第二天又不攻而破了。 第二天剛吃過午飯,李介丘正準備帶著夫郎孩子出門散步溜達一圈,楊禾抱著一把黑色刀鞘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李介丘:“???” 葉小塵:“???” 葉小塵盯著他懷里抱著的那把刀鞘覺得太眼熟了,震驚地指著問道:“楊禾哥?怎、怎么回事?!” 楊禾抱著刀鞘停在葉小塵身前,有些緊張又害怕地說道:“王大根今天醒了!他昏了好久,醒來就找我的麻煩!還說、還說……還說是不是我找了jian夫把他打暈了??!我、我氣壞了,正準備朝他理論,可他二話不說,揚著巴掌就要打我!然后,這個……” 說到這兒,他揚了揚手里的刀鞘,眼睛睜大,“然后這個就飛進來了!直接就飛進來了!把我家窗子破成了兩半!哐一下又砸王大根背上了!又給砸暈了!我看他那個臉色不太好,八成這次真給打死了!” “這、這怎么辦??!不能真死了??!我八張嘴都說不清了!小塵!” 李介丘和葉小塵都沉默了,他們的沉默震耳欲聾。 李介丘略遲疑片刻,最后還是嘆著氣說道:“我和你去看看吧,看看還能不能搶救搶救?!?/br> 第84章 染病 楊禾最多敢提刀嚇唬嚇唬王大根,和他比一比誰的膽子更大,可壓根不敢真見血、真殺人。 今天他看到王大根被那把刀鞘砸中了后腰,慘叫一聲又暈了過去,整張臉死白無血色,看著是出氣多進氣少。 他著急忙慌地把李介丘和葉小塵領到了自已家,他家的房子更破,是草搭的房頂,漏風又漏雨。門板歪斜地掛在門框上,都不敢太用力,怕不小心掰斷了,唯一的窗子已經被刀鞘捅破了,兩塊爛木板子碎在地上,墻壁只留了一個空窟窿,呼呼往里灌風。 楊禾小心翼翼進門,進門前還東張西望好一會兒。他是在找砸人的羌原,可這漢子神出鬼沒,就是剛剛砸人的時候也只出現了一把刀鞘,壓根沒看到人影。 他假裝不知,裝模作樣把刀鞘放到了屋外靠墻的草垛子上,然后領著李介丘和葉小塵進了門。 王大根還倒在地上呢,兜頭迎著窗口,被呼呼灌進來的冷風吹得嘴皮發白,臉色發青。 忘了把人扶起來了!楊禾有些尷尬地走進去,伸出手想要把暈倒的王大根從地上拽起來。說起來,王大根也是個被酒色掏空身體的混混,體虛,比不得那些身體扎實的漢子重,但楊禾實在太瘦弱了,他拽了拽,地上的男人還是紋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