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密道里的糧食最多只能供所有人吃半個月,所以梁熙又派人回寨子陸續運回一些食物,不知不覺之間,梁熙已經開始管理起這些馬匪了。 “啊啊……爹……”虎頭的口齒越發的清晰了,尤其是那一個“爹”字,簡直就是字正腔圓,每次都喊得梁熙沒脾氣。 梁熙自然是不能收養虎頭,可是虎頭又不肯跟別人,每天纏著梁熙一刻也不肯離開,原本還和喬二姐親近一些的,最近幾天也不知道為什么,連抱都不給她抱了。 “不要喊爹?!绷何鯚o奈的拍了拍虎頭的小屁股,這孩子怎么說不通呢。 “啊咿!”虎頭以為梁熙和他玩,在他懷里踢了幾腳,笑得不亦樂乎,圓鼓鼓的臉蛋上現出兩個小酒窩,又吚吚啞啞的喊了一會兒,突然說:“秋……娘……” 梁熙一愣,驚訝的扳過他的小臉,說:“虎頭,誰告訴你秋兒是娘的?”他早忘了那天喝了酒之后和虎頭說的話了。 虎頭更興奮了,兩只rou乎乎的小手拍打著梁熙的臉,繼續說:“秋……娘……” 梁熙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嘆了口氣,說:“好吧,如果秋兒也喜歡你,那我就想辦法收養你,反正……反正我和秋兒也……”反正我和秋兒也生不出孩子。 其實,梁熙很清楚,他遲早要娶側妃,誕下子嗣、繁衍后代,這些是他作為大梁國的太子必須做的,可是……只要想到他和藺秋的周圍會多出幾個吵鬧的女人,曾經的安寧不再,他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只能說,馬匪寨子里彪悍的的女人們,已經給梁熙照成了心理陰影。 就說現在,做木活的不僅有漢子,還有幾個粗壯的女子,挽起袖子、手拿斧子和刨子,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比起漢子絕對不差分毫。 不過,也幸虧有這些女人,照顧傷員、搬運木料、燒水做飯……雪橇車在眾人的努力下,幾天時間就做了四十幾輛出來。 梁熙清點了一下人數,原本一千多人的寨子,現在只余下四百多人,而且其中有三百多人都是婦孺和傷員,一輛車上要坐差不多八個人,另外還需要帶一些食物和衣物,那至少也要兩匹馬一起拉才行,再加上還能騎馬的,他們需要兩百匹馬才夠。 寨子里到是有不少馬匹,原本就有三百多匹馬,還有胡子的馬匹,可是因為過冬,所有的馬匹都被趕到寨子后面的一處峽谷里,那地方有一處不凍河,冬天也有新鮮的草料??墒悄莻€峽谷只有一個出口直通寨子,而且沒有密道可以到達,要把馬匹弄出來必須從寨子里經過,而現在胡子就住在寨子里。 “要不,我們等胡子走了再離開?”副頭領張戍提議。 炭頭搖頭說:“不行,胡子很可能會住到明年春天,我們沒那么多糧食,而且,他們如果走,肯定會把馬一起帶走?!?/br> 另一個副頭領鄭晃一拍大腿,說:“娘的,干脆沖出去和胡子拼個你死我活,在這地道里呆著,太他奶奶的憋屈了,咱們什么時候受過這鳥氣?!?/br> 大家看了他一眼,誰也沒理他,這位的腦子一向不太好使,不過為人仗義,又勇猛過人,才讓他當了副頭領。 喬二姐在旁邊說:“其實,也不是沒辦法。我記得火房后面還有十幾匹馬,只要帶十幾個兄弟在火房放一把火,做出要出逃的樣子,把胡子們引出來,然后騎著馬從谷口出去繞上一圈,剩下的人就能去養馬谷里趕馬了?!?/br> 火房后面的那十幾匹馬是大頭領、副頭領和一些小頭領的坐騎,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馬,如果真的騎出去,胡子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而且,只要把馬趕出養馬谷,就能進入密道里,不需要再從谷口離開。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條不錯的計策。 只是,誰去引開胡子呢?就算胡子一時間追不上,可是如果胡子咬住不放,那十幾個兄弟幾乎是必死的。 “我去吧,剩下的問問眾位兄弟,看誰愿意跟我一起去?!碧款^站起來,用他剩下的那只手拍了拍衣袍,說:“我只剩下一只手了,以后也沒辦法再騎馬砍胡子了,所以兩位就別和我爭了?!?/br> 張戍和鄭晃同時站起來,一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沒有說話。 梁熙一直在旁邊坐著,他對寨子并不熟悉,也出不了什么主意,這時看著炭頭要去慷慨赴死,忍不住站起來,他想勸阻,可是他也知道,必須有人去把寨子里的胡子引開,否則四百多人全都得死。他漲紅了眼眶,望著炭頭那黝黑的面龐,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梁熙?!碧款^卻是走過來,一把按住梁熙的肩膀,說:“記得答應大頭領的話,安置好寨子的兄弟,照顧好……二姐?!?/br> 梁熙狠狠的點著頭。 喬二姐眼神微閃,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炭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他生在這個寨子里,母親生他的時候死了,父親在他剛會騎馬的時候也死在胡子手里,是大頭領把他領回家,待他如同子侄。他看著喬二姐出生,看著她慢慢長大,成了寨子里最美麗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的眼光就再也離不開她了??墒撬雷约洪L得丑,就算他每次去草原的時候,殺的胡子最多,搶回來的東西也最多,依舊配不上喬二姐。 把梁熙帶回來的時候,他幾乎已經預見了喬二姐會看上這個有些本事的小白臉,姐兒愛俏不是嗎?反正自己是沒希望了,那么就給喬二姐找個好的吧,只要她快樂,他也能快樂。 直到大頭領臨死讓梁熙照顧喬二姐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錯了。 就在前幾天,他看見喬二姐抱著虎頭,教虎頭叫自己“娘”,虎頭不肯叫她,她竟然生氣的用力捏虎頭的肚子。那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個看了二十幾年的女人是那么的陌生。 罷了,反正自己連騎馬砍胡子的能力都沒了,更沒資格留在她身邊了,就做這最后一件事吧,為了她,也為了寨子里的兄弟們。 跟炭頭去吸引胡子的,幾乎全是斷了手腳的,與其后半生做一個殘廢,不如拼了這條命,對馬匪來說,寧愿死在草原也不想死在病床上。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炭頭他們四處放火之后,騎著馬從谷口跑了出去,胡子們在盛怒之下一窩蜂的追了出去,梁熙他們乘機跑到養馬谷,趕了兩百多匹馬進密道,幸好密道足夠寬敞,一次能進兩匹馬,否則兩百多匹馬光是趕進密道就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從離寨子最遠的一個密道口出來,安裝好雪橇車,兩匹馬拉一輛車,婦孺全部坐上了雪橇車,漢子騎著馬,他們離開了馬匪寨子,向著草原的方向前行。 ☆、第73章 雪橇車并不算大,坐在上面的人無法躺下,只能縮成一團坐著,幸虧那密道有一個出口在物資倉庫附近,他們搬了大量的毛皮、棉襖、被褥等物品,所以現在雖然縮在雪橇車上,不過圍上毛皮,還是可以抵抗這越來越大的風雪的。 每輛車的后面都掛著樹枝,掃去雪橇車留下的深痕,這樣的大雪,只要半天就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梁熙去取回了果子、怪魚和裝有潭水的皮囊,原本是想騎馬的,可是虎頭無論如何都要跟著他,梁熙試著把他強行從懷里拉出來,從來都樂呵呵的虎頭竟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后梁熙只好無奈的坐上了雪橇車。 雖說有了雪橇車,但實際上他們的行進速度并不快,主要是積雪太厚了,馬匹跑起來十分的不方便,而且,他們必須放棄原本進戈壁灘的路線,因為那條路胡子已經知道了,很有可能就在路上等著他們呢。 他們現在走的是一條很早以前用過的路線,不僅扈九他們這些新加入的馬匪不知道,就是張戍、鄭晃也只聽聞過,只有幾個逃出來的老人才知道怎么走。 梁熙旁邊就坐著一個老人,說他老,其實也不過六十來歲。馬匪能活到六十多歲算是十分難得的,尤其是他沒有殘疾、手腳俱全。一個老人最大的樂趣就是“想當年……”,即使風大的一張嘴就能灌一嘴巴雪,也擋不住他訴說的興致,于是坐在他旁邊的梁熙只能成為傾聽的對象。 “這條路廢棄了十幾年了,自從喬頭領當上大頭領就再沒走過了。也難怪的,當年這條路上堆滿了胡子的腦袋,冬天看不出來,夏天你就能看到滿地的骷髏,就算是我們也心里慎的慌啊?!?/br> 梁熙聽得打了個寒戰,忍不住問:“怎么會有那么多的胡子尸體?” 老人見梁熙接話,立刻精神大震,腰板都挺直了許多,說:“那些全都是我們殺的胡子,每次從草原回來,我們都會把自己殺的胡子腦袋給帶回來丟在這條路上,這兩邊的石山上的狼和熊都等在路邊,就等我們把腦袋丟下去,有時候我們還會帶幾個完整的尸體給它們?!?/br> 梁熙想到一群的狼和熊站在路邊啃人頭的樣子,頓時感覺更冷了,連忙把身上的皮子裹緊了一些,用力摟著虎頭,說:“為什么要把頭帶回來,是你們的習慣?” 老人搖了搖頭,眼里帶著幾分懷念的說:“那到不是習慣,是以前的大頭領說,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地的胡子骷髏心情好……別看她是個女人,可是身手和心腸是我們這些男人都比不過的?!?/br> 梁熙暗暗咋舌,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地的骷髏,居然會心情好?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喬二姐,小心的挪動身體,離遠了一些。 就在不經意間,“女人”這個詞已經在梁熙的心里變得越來越恐怖了。 這一路上可說是困難重重,風雪到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食物和休息。他們帶出來的吃食只夠十日左右,這大雪季節,幾乎所有的野獸都找地方過冬去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獵物,許多老人和女人開始減少食量,把食物省下來給男人和孩子們。 一開始梁熙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在他看來,應該是男人把食物省下來給老人和女人,而不是反過來??墒撬砼缘睦先烁嬖V他,在草原上隨時隨地可能出現各種危險,只有男人吃飽了,有了強壯的身體,才能保護老人、女人和孩子。否則,當遇到危險的時候,所有人都會送命。 默默的接過食物,梁熙只覺得口里一陣陣的發苦。 胡子冬天會因為缺少糧食而拋棄老人和孩子,其實大梁國的糧食也并不樂觀,山多土地也不肥沃,除了南方的一些郡縣,別的地方很多都是沙土,還有很多地方的土地根本就不適合種植,比如北陌縣,同樣的耕種面積,可是收成還不如南方郡縣的四分之一。 “糧食……”梁熙喃喃的說著,望著茫茫的雪地,想起藺秋曾說過的一句話“民以食為天”。 四天的路走了整整七天才離開戈壁灘的范圍,原本計劃要進草原去找幾個小部落打劫,得到足夠的食物再向大梁國走,誰知道他們剛剛進入草原,就遇到了接應的人。 三個黑瘦的漢子,張戍認出其中一個是專門為馬匪、盜匪銷贓的販子,人稱肖瞎子。 “張頭領好久不見啊?!毙は棺与m然叫瞎子,其實一雙眼睛極為犀利,一邊在馬上沖張戍抱拳問好,已經飛快的把雪橇車上的眾人掃了一遍。 “肖掌柜生意興隆?!睆埵矝_他抱了一下拳,心里卻在思索肖瞎子的來意。 “呵呵,也就勉強混口飯吃罷了?!毙は棺訕泛呛堑男α艘幌?,下馬對這梁熙也是一抱拳,說:“這位可是梁熙,梁公子?” 梁熙一愣,抱著虎頭從車上下來,對肖瞎子點點頭,說:“正是?!?/br> 肖瞎子這才露出一絲真心的笑容,說:“在下受一位劉老板所托,四處尋找梁公子?!?/br> “劉老板?”梁熙到是聽喬山豹說起過,有人到處在尋找自己,只是這劉老板是誰? 肖瞎子也不解釋,只說:“劉老板吩咐在下將梁公子安全的送到大梁國境內,這一路都已經安排好了,梁公子請放心?!?/br> 梁熙見他不似作偽,想了想,指著身后的隊伍說:“這些人要跟我一起去大梁國?!?/br> 肖瞎子有些為難,他接受的委托只有梁熙一個人,要送一個人和送一個四百多人的隊伍,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完全不同,不過想到委托人的身份,還是說:“梁公子請放心,在下會盡力安排好諸位的行程?!?/br> 梁熙這才回到車上,讓隊伍跟著肖瞎子向第一個接應點走去。 “梁熙,”喬二姐在旁邊喊了他一聲,說:“那個劉老板是你家人?”這一路上她都沒怎么說話,只是默默的跟在梁熙身邊。 梁熙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那劉老板是誰,大概是我家里人派來找我的吧?!?/br> 喬二姐眨了眨眼睛,說:“會不會是你妻子派來的?” 梁熙想了想,說:“大約不是我妻子派來的,他可不認識這些人?!?/br> 喬二姐語帶好奇的說:“你的妻子是個什么樣的人?” 想到藺秋,梁熙不由的露出一個笑容,說:“他不太喜歡說話,總是安安靜靜的,不過他很聰明,任何難事到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只是他身體一直不好,不能吹風還特別怕冷,每天都要喝藥?!闭f著摸了摸身邊的布包,說:“不過我這次給他帶了藥,希望他吃了身體能好起來?!?/br> 喬二姐看了看那個布包,說:“你這么想著你的妻子,她對你一定很好吧?” “嗯,他對我特別好?!绷何跽f著笑了。這時候雪已經停了,厚厚的云層散開,幾縷久違的陽光從云層里透了出來,正好照在梁熙的臉上,他原本就俊秀的面龐更顯得豐神如玉。 喬二姐癡癡的看了許久,直到虎頭醒過來,一邊和梁熙笑鬧著,一邊嚷嚷著“秋……娘……”,才猛然醒過來。她低下頭,眼角掃過旁邊的布包,咬了咬嘴唇。 一連走了二十幾天,期間不斷的有人送來食物和物品。 因為肖瞎子派了人在前面探路,雖然繞了一些遠路,卻沒有遇到任何胡子,幾乎是無驚無險的就到了胡國的邊境。 這天,梁熙終于看到了遠方的山巒,開心的差點從車上跳下來,只要見到山,就說明已經接近大梁國了,讓他如何不興奮。 就在這時,遠遠跑來幾匹快馬,梁熙以為又是來送食物的,卻見肖瞎子策馬上前迎接,不多時帶著那幾匹馬來到梁熙面前,指著梁熙對其中一個人說:“劉老板,我可是把梁公子完好的交給你了?!?/br> 那人瞥了梁熙一眼,對肖瞎子冷然道:“好,十天后我派人把東西給你送過去?!?/br> 梁熙張大了嘴,一聲“劉嬤嬤”還沒喊出來,就見旁邊的老者從車上連滾帶爬的下去,跑到那人面前,大喊道:“大頭領,你是大頭領嗎?” 是的,這個“劉老板”正是一直伺候藺秋的劉嬤嬤,也是馬匪的前任大頭領。十幾年前她乘胡國和大梁國大戰,帶了數百馬匪兄弟橫掃草原大小部落。胡國和大梁國在前方打得死傷無數,她就殺得胡國后方血流成河。 后來胡國大敗回撤,自然不能放過這群乘火打劫的馬匪,幾千人的軍隊追得他們四下逃竄,當時蘇紅衣因為動了胎氣正要回京修養,路上遇到已經逃進大梁國地界的劉嬤嬤,蘇紅衣不顧自己性命,和護送她的數百兵卒硬是打跑了千余胡子兵,救下了劉嬤嬤和她的馬匪隊伍。劉嬤嬤因為年紀大了,不想再當馬匪,又感念蘇紅衣的救命之恩,這才自罰了三刀六洞離開馬匪,進大將軍府做了一個嬤嬤。 這時見到以前的老兄弟,劉嬤嬤也很激動,不過她只是對那老者點了點頭,就一瞪梁熙,說:“公子可算是回來了,下次出門的時候還請公子打個招呼,家中也就不必掛念了?!?/br> 梁熙:“……”不是錯覺,在這幾位嬤嬤眼里,自己的地位一定極低、極低、極低……不過……大頭領?難道這就是回家看到骷髏會心情好的那位大頭領?天??! 不過,見到劉嬤嬤,梁熙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風雪已經停了,他干脆抱著虎頭騎馬跟在劉嬤嬤旁邊,開口詢問藺秋的近況。 劉嬤嬤冷冷的掃了他懷里的虎頭,還有也下車騎馬跟在旁邊的喬二姐,說:“不勞公子掛念,小公子現在鷹嘴崖隘口,跟在藺岳少將軍身邊呢?!?/br> “???”梁熙聽得心里一驚,連忙說:“秋兒去邊關做什么?我聽說胡國攻打邊關,那地方如此兇險,秋兒怎么跑那里去了?” 劉嬤嬤冷哼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得意,說:“有小公子在,胡子來多少也沒用?!?/br> 梁熙連忙問到底怎么回事。 原來,自從藺秋到了鷹嘴崖隘口,胡子就再沒了之前的運氣。先是燃燒彈,然后是水龍,燒死凍僵了無數的胡子兵。冰火兩重天之后,藺秋又和蘇燁一同改造了長弩,做出了弩炮。前幾天又把連弩改造成了多發連弩,一個大匣子里面裝數百支箭,架在城頭,一次可以發射九枝,射完了自動填裝,連續不斷的射出去,幾乎堪比現代社會的機關槍。 所有的守軍都對藺秋和蘇燁崇拜萬分,有了這種神兵利器,以后還怕什么胡子???那真是來多少死多少。只有傷好之后卻無法殺胡子的藺岳感到有點郁悶,不過他的郁悶被所有人無視了。 本著資源共享的原則,另外幾個隘口很快也裝備了燃燒彈、水龍、弩炮、多發連弩等武器,短短十幾天擊殺胡子兵超過七萬余人,殺得胡子龜縮在十幾里外的大營里不敢再來,如果不是因為大梁國騎兵太少,而這些兵器又都是防守型武器,藺斂都想打開城門出去攻擊了。 “秋兒真厲害!”梁熙聽得眉飛色舞,絲毫沒有因為藺秋太厲害而自尊受損,只有自豪,那可是他的秋兒,他的太子妃。 劉嬤嬤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老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來,說:“那是自然,小公子就算身子不好,也是藺家的兒郎,大將軍和夫人的兒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闭f完橫了臉色蒼白的喬二姐一眼。 喬二姐捏緊了手里的韁繩,她作為大頭領的女兒,消息自然是比較靈通的,前任大頭領、藺大將軍的兒子、秋兒……梁熙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雖然喬二姐從梁熙的氣質就能看出,他的出身一定不凡,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大梁國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