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因為看不清晰,只能用腳慢慢落地。 岑清在模模糊糊的椅子輪廓中,意識到自己要走上大幾十排,犯懶之下想要問直播間再要一個道具。 “系……” 卻在剛剛發出一個氣音的時候。 一只冰涼、濕黏的大手,帶著風一樣飄忽的氣息,靠在了他的腰上,仿佛要扶著他走下去。 岑清小腿一顫,險些扭傷腳踝。 誰?! 瞳孔猛然擴大,岑清脊背發涼,被那只手僵硬地攬著、推著,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向下走。 他看不清臺階,走的很慢很慢。 逐漸的,鼻腔中嗅到濃重的血腥氣息。 不是那種流出來后等待許久之后幾乎干涸的氣息,也不是陳年污垢一般的氣息,而是guntang的,仿佛正在汩汩從斷裂的傷口部位流水一般涌出的又腥又潮的鐵銹味! 從黑暗中涌來,仿佛正上演著一場殘忍的虐殺。 刺鼻無比。 重得岑清落下了眼睫,眼瞼瞬間紅起來。 腦海中的驚懼猛然放大,就像是一團充滿恐懼未知的亂麻,渾然不知該怎么辦。 血腥味很大、很濃,那一瞬間,腦海中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好像眼前就是那場令他恐懼的景象。 岑清憋得臉頰逐漸泛紅,忍不住嗆了一下。 “嗯咳……!” 然而在他合上眼皮的瞬間,感覺到身體下落,莫名地坐在了一個椅子上。 他被禁錮住,手腕被按在椅子扶手上,胸膛起伏。 演講臺上的燈光大亮,透過薄薄的眼皮,是一片混沌的橙紅色。 一道驚喜的、粗啞的聲音響起。 “清清,你也在?你來看我了?” 岑清眼睫輕顫著,看著眼前的景象,瞳孔顫栗著放大。 大片大片的紅。 演講臺上是淺色、瘦長的木板,不是之前見過的紅色絨布,而是滿地的血液和猩紅的腳印。 而在這樣的木板上,有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正興奮到狂熱.地盯著他,眼神黏膩炙熱,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來親吻。 而他被粗壯的麻繩捆綁在一張椅子上。 就像是岑清曾經經歷過的那般,男生的椅子只在演講臺的邊緣,椅子腿向外凸出兩厘米,只要他向外一動,就會摔下去。 臉朝地,頸椎碎裂。 但他顯然不在意這些,岑清此時此刻就在他的面前,在第一排的中間,漂亮的面孔正驚惶地看著他。 他上半身幾乎是努力想要傾出來,椅子發出“哧乍”的拖地聲,隨時都好像跌落下去。 他的眼白隱隱發紅,神態狂熱又激動,嘴角揚起。 “清清,你只喜歡我對不對……你答應見我……” “你答應……” 話音截然而止,他的頭顱斜斜地掉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繼續發紅包,嗚嗚嗚,怎么才寫到大禮堂啊,還想色音樂教室……狂扁作者 第153章 35 他輕輕地在岑清臉頰落下一個吻 嘭、嘭。 岑清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急速地跳動,指尖一陣發冷,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進心臟中,又轟然泵出。 演講臺上的男生脖頸上有一道鮮明的紅線,血液就是從那里向下流出。 濕亮的紅色浸透了校服。 頭顱滑落之時,腰腹也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向旁邊落下,而他的雙腿卻是坐在椅子上的。 就好像有一根看不見的鐵絲,將他的身體切成三塊。 視網膜中是鋪天蓋地的橙紅色,血液在黃色的燈光下粼粼閃光。 愛慕他的男生臨死之前笑得極為瘋狂。 岑清在看到對方脖頸上忽然出現的紅線時就已經嚇得神色恍惚了,紅潤的唇都褪成了粉色,兩頰泛白。 眼眶中瞬間就漫上一層水霧。 睫毛驚顫地抖動起來,連呼吸都輕不可聞。 “…嗚……” 燈光忽然黑暗下去。 只余岑清睜大的眼瞳上,點著一點清潤搖晃的水光。 喉腔中溢出難以抑制的低悶泣音。 淚光氤氳,岑清指尖在扶手上壓得泛白,他最后都沒看清頭顱到底有沒有掉下來,甚至也沒聽見沉悶骨頭與地板相擊的聲響。 這讓他在驚懼之中更為茫然。 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畫面是真實出現的,還是鬼怪在他視網膜上做出的幻覺。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在黑暗中被誰碰了一下。 像是有未知的存在,想要觸摸他。 岑清的睫毛不住輕顫起來,他無措地喘了一口氣息,黑艷而卷翹的鴉羽上墜著細小濕潤的水珠。 一時間,空曠的室內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耳邊仿佛有人傾身下來,呢喃著將語音鉆入大腦,“清清?!?/br> “我就是這樣死去的?!?/br> 他的聲音低冷,似乎因為喉嚨被割斷的緣故,帶著令人心驚的粗啞。 岑清脊背立時激起一層寒毛。 是那個演講臺上死去的男生! 冰冷的指腹沿著他的手背緩緩向上撫摸,鉆入手腕內側的袖口,不被任何衣料所阻擋。 岑清眼瞼濕潤,睫毛不住地輕顫,“你……啊嗚……!” 他猛然咬住了嘴唇,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