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嬌嬌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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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勁道:“殿下?,微臣與內子?伉儷情?深,從不斗嘴?!?/br> 他差勁的臉色在提起林如昭時也?有所轉圜,短暫的雨過天晴了下?,太子?看在眼里,也?說不上是羨慕還是什么,心里微妙地跳動了下?。 太子?道:“那又是什么叫你不順心了?” 陸勁約略猶豫了下?,卻也?不想?瞞著太子?,畢竟孕吐不可控制,告訴了太子?,也?好作?掩飾,不至于在婚典上出錯丟臉。 但太子?顯然不在意這些,他聽完之后,頓時憂心忡忡起來:“武安侯如此,等韃靼王子?入了京,又該由?誰去震懾狼子?野心呢?” “???” 陸勁最近被孕吐纏煩了心,聽太子?提起韃靼王子?入朝進貢一事,還有恍若隔世之感?,怔了怔。 他道:“微臣再驍勇,也?不過是一介武將,總有人能替微臣揚我大周國?威?!?/br> 太子?卻不這樣以為,安慶侯是太子?的老?師,因此太子?比上京其他人都要清楚韃靼的驍勇,也?知道在長久的重文抑武下?,上京的武將或者只有花拳繡腿,或者有勇無謀,實在拿不出手。 畢竟要對韃靼這樣有狼子?野心的鄰居形成威懾,大周要的是全方面的碾壓,而不是讓他們看清了短板,覺得對大周還是有機可趁。 陸勁卻不是很擔心:“微臣的兩個副將伏真,伏全也?是驍勇善戰之輩,還有此次被微臣委以重任的將軍白先?也?深得微臣身傳,有他們在便是沒?有微臣,也?足夠了?!?/br> 他自統領北境開始,便牢記父親的教誨,開始培養拔擢武將,雖然目前大抵上還是處于青黃不接的狀態,但是對于他們這一代人來說,武將已經足夠用?了。 太子?聽說,眸光微微震動。 婚典結束,已近一更天,女?客先?散席,林如昭便在馬車上等著陸勁。 陸勁席間只吃了兩盞酒,就被憂思國?家大事的太子?叫到書房去商議朝事了,因此除了肚子?餓得要命外,竟然沒?出什么事。 林如昭迎他入了馬車,知道他是如何?度過這個難熬的晚宴后,著實松了口氣。 這架馬車是她特意從林府借來的,武將不講究,但文人總愛在馬車行途上品茗茶水,因此林府有好幾輛馬車上都置放了小爐,可以煨茶水。 現在,林如昭拿來給陸勁煨粥。 她用?巾帕墊著瓦罐蓋子?,掀開,乳白色的霧氣冒了出來,拿木勺下?去舀時,粥面還滾著沸騰的米泡。 林如昭盛了小碗遞給陸勁,陸勁餓得要命,捧過碗來就把?米粥當白開水灌了下?去。 林如昭知他體力消耗大,飯量大,現在日日只能喝點白米粥,總是餓得慌,因此也?有些心疼,拿帕子?替他抹去唇邊的米漬:“還有幾個月,你暫且熬一熬?!?/br> 陸勁原本怨氣橫生,覺得林如昭最好懷的是女?孩,若是生出來的是個小子?,看他不拿皮鞭天天抽死這個混小子?。 但現下?他不僅吃到了林如昭精心為他準備的白米粥——盡管這粥不是林如昭做的,她至多只是把?粥舀到了碗里而已,還能得到林如昭親昵地擦嘴,陸勁又覺得這孕吐不錯。 若不是他吐得慘兮兮的,林如昭哪里肯這樣好聲好氣地對待他,滿眼里都是他倒映出來的人影。 他順勢抬手摟過林如昭,摩梭著她的后背,同時兩腿敞著,坐得大馬金刀,開始暢想?往后:“等我們閨女?生下?來后,我就帶她學習騎射,她一定會長成草原上最強壯的鷹?!?/br> 林如昭對生兒?生女?是沒?有任何?的執念,也?不覺得陸勁想?把?嬌滴滴的女?娘養得上馬獵鷹,下?馬逐兔有什么不好,她只擔心一點:“若是生下?來的是個兒?子?呢?你不要厚此薄彼,若是他長大了知道了父親不喜歡他,他會難過的?!?/br> 陸勁冷哼一聲,雙標就大剌剌地寫在臉上:“他那么多的叔叔,到時候就讓他的叔叔們帶他就是了,還想?勞動他老?子?,他配嗎?” 林如昭詫異:“叔叔?你哪來的兄弟?” 陸勁道:“自然是軍營里那些兄弟。好多個呢,排著隊能讓他認一個晚上。等這回韃靼王子?來京你就能見到了一些,負責此事的白先?就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第一個學生,我寫信告訴他我娶妻有子?了后,他激動地哇哇亂叫,非要給他侄女?來送紅封?!?/br> 對于林如昭來說,陸勁的那些過往似乎只存在于旁人的只言片語之中,而現在這些北境人入京,仿佛是朝著上京刮過來的劇烈北風,帶來了屬于陸勁的時代的氣息,林如昭不自覺很期待。 時光走得急,很快就到了韃靼王子?鐵木脫脫入京的那一日,陸勁并未上值。 這是有意為之,陸勁也?樂得清閑,知道林如昭對韃靼很好奇,便提前在迎街茶寮包下?雅間,帶林如昭一看究竟。 大周久居韃靼人馬蹄噩夢之下?,現在聽說是韃靼王子?親率使團來入朝進貢,是又覺得揚眉吐氣,又覺得好奇,因此當日有空的全都圍到了大街上,把?整條御街圍得水泄不通。 只見幾十個身體強壯的漢子?披著羊毛制作?的氈服,露出的臂膀上有雄鷹刺青,腰間掛著牛皮打出來的革帶,坐在馬上,他們高鼻深目,面部輪廓粗獷無比,耳垂卻都戴著狼牙。 這樣不同于漢人的兇悍打扮,顯然讓圍觀的百姓感?受到了畏懼,尤其是他們身上的肌rou是那么直觀得剽悍,可是很快百姓又想?起現在韃靼人才是落敗方,因此又不想?露怯,丟了大周的臉面,于是疾言厲色起來,在人群里嘲諷韃靼人沒?有用?。 鐵木脫脫王子?和陸勁有來有回打了這么多年,是會些漢話?的,那些百姓自以為他們聽不懂,說得格外大聲的嘲諷正一個字不落地進了耳朵,讓他臉色格外差勁。 眼下?確實是韃靼失利,可是跟漢人打了那么多年,鐵木脫脫很知道漢人失敗是常事,贏才是例外,眼下?也?只是因為大周有了陸勁,才能一時得意,可陸勁又能活幾年呢? 陸勁是英雄,韃靼人敬佩英雄,因此對陸勁心服口服,可是這些膿包百姓又做了什么?一些注定做他們馬蹄下?花肥的東西,也?敢這樣冒犯韃靼? 鐵木脫脫不滿歸不滿,卻也?知道此次是韃靼來向大周投誠,萬萬不能在上京惹是生非,因此拽進韁繩,極力將火氣給壓制了下?去。 但也?許是因為他們的不吭聲,讓那些百姓有恃無恐起來,人人都恨韃靼,卻不是人人有機會打韃靼,秉著法不責眾的想?法,人群中有人丟出了菜葉子?。 有一就有二,很快菜葉子?,臭雞蛋,爛橘子?都丟了出來,砸得韃靼人氣急敗壞的怒吼。 等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白先?聽到動靜撥馬回去,已經來不及了,韃靼人本就生氣,現在又是大周人先?動了手,大周人理虧,他們自然不肯讓步。 茶寮雅間在二樓,林如昭倚靠著美人靠,將事情?來龍去脈看得一清二楚,她更知道韃靼人早就不滿了,絕非白先?幾句話?可以息事寧人的。 她不及多想?,忙扯了下?陸勁。 陸勁因為不用?當值,就穿著件圓領瀾袍,縛著護腕,腰間掛著一把?佩劍,清清爽爽什么都沒?有。 他皺著眉頭,比起韃靼人的反應,他更在意白先?會如何?處理這突發情?況,然而事態在進一步失控,不知道是誰舉了顆石子?砸過去,自然是沒?有砸中韃靼人,可是那顆砸到馬頭的石子?仍舊驚了馬。 韃靼人是馭馬的好手,那名?韃靼軍士卻故意裝作?被馬驚到的模樣,任著馬兒?沖向人群之中。 陸勁銳眸一縮。 只聽那位軍士發出粗獷的喊叫聲,像是在讓人避讓,可是那聲音好像充滿愉悅,馬本就是汗血寶馬,沖勁比塞北的風還要凌冽,眼看著就要撞上人了,忽然一道敏捷的身影從天而降。 手風驚人,臂膀弓起的肌rou幾乎要掙脫衣服爆開,護腕下?的肌膚青筋如蓬勃的樹枝紛紛綻起,一路蔓延到清癯有力的手背上,韁繩不知何?時到了他手里,被他往下?扯著,馬頭倔強地抵抗,不肯低頭,四蹄有力地在地上蹬踢,揚起的塵土帶著黑靴在地上擦行。 陸勁的頸側也?俱是青筋,只聽他大吼一聲,力拔山兮氣蓋世,直接將整匹馬掀翻在地,馬背上的韃靼軍士人朝前直接摔了下?來。 陸勁松開手時,掌心已被韁繩磨破了皮,出了血。 他依然感?到惡心,可也?知那幾十道來自異域的目光正看著他,他是大周最堅固的屏障,不能露怯不能倒,因此陸勁只是看了眼,便很淡地收回了目光。 “鐵木脫脫殿下??!标憚咆撌侄?,明明是站在馬下?,卻因為氣勢足夠睥睨,因此反而有了上位者的壓迫感?,“殿下?最近仗打少了,治軍不嚴了?!?/br> 這是在把?今天的過錯都往韃靼人頭上摁了,鐵木脫脫道:“陸將軍,都說大周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這些菜葉子?臭雞蛋和石子?,就是你們大周的待客之道,還是韃靼人不是你們的朋友?” 白先?在旁聽得很緊張,陸勁一力促成邊關互市,若是鐵木脫脫翻臉,陸勁不僅要前功盡棄,還會被那些反對他的文官狠狠參上幾本。 他不由?地看向陸勁,不知道他要怎么回答這個刁鉆的問題。 只見陸勁懶洋洋的,散漫道:“朋友?老?子?以為你們只是手下?敗將?!?/br> 鐵木脫脫一噎。 陸勁提醒他:“入朝進貢是你主動提的,邊關互市之策雖有利兩國?,但大周地大物博,開不開這個市,實在沒?有影響,反而是你們韃靼,邊關無市,秋獵搶不到食物,冬天只能受凍挨餓?!?/br> 他冷笑:“還請王子?殿下?能擺正你的身份?!?/br> 白先?眼前一亮。 鐵木脫脫陷入了沉默之中。 陸勁是個傲慢且囂張的人,或許正是因為他的秉性,才讓他擺脫了那些文臣將士畏葸不前的婆婆mama作?風,每一場戰爭打得都摧枯拉朽,酣暢淋漓。 也?只有在這樣的雄鷹面前,韃靼人才落敗得心服口服,若是換成別人來跟鐵木脫脫說你們只是手下?敗將,他恐怕是要氣得砍人了。 但陸勁的才能給了他囂張的底氣。 鐵木脫脫什么都沒?多說,只一揮手,讓人幫那位倒下?的軍士扶起戰馬。 林如昭自陸勁一躍而下?開始,一顆心就揪了起來。 他在她面前是一把?收在刀鞘里的長劍,如今長劍出鞘,林如昭才知他有多么鋒芒畢露。 他能讓歷經烽火的戰馬低首,也?能讓傲慢殘忍的韃靼人忍氣吞聲,可是他似乎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松了松腕骨,回過頭來,兩指并起在眉間點點,示意無事。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雅間的林如昭,鐵木脫脫還用?帶著口音的漢話?說道:“陸將軍,這是你的女?人嗎?當真是美人配英雄?!?/br> 陸勁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殿下?眼光不錯,我的嬌嬌自然是全天下?第一美?!?/br> 第52章 林如?昭的臉皮大約是被陸勁養厚了點, 竟然沒有覺得有多少羞惱,反而只是抿嘴淺淺地笑了下。 隊伍要繼續進宮,陸勁則重新回到雅間。 他?跟個沒事人似的, 好?像方才猛然從二樓往下躍的不是他, 掌心里?受了傷也不吭氣,還是林如?昭記掛著,讓春玉去買了傷藥。 “小傷而已,不妨事?!?/br> 陸勁是當真不在意?,這些年大大小小的傷受過不知凡幾, 痛覺早是家常便飯,他?感受一會兒疼痛就可以預判出掌心的傷不要幾天就能好?了。 但林如?昭是那種膝蓋跪破了皮,都要小心翼翼上藥的小娘子,她不能認同陸勁的不在意?,非要他?坐下給?他?上藥。 韁繩粗糙,陸勁又?是憑借力氣硬牽低了馬頭, 那韁繩便如?刀刃般刻入了他?的皮rou之中,把皮rou翻得很爛,林如?昭從沒見過這樣嚴重的傷,直覺觸目驚心,捏著棉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是向?來知道陸勁身上有很多傷的, 那些傷或深或淺的貼在陸勁堅實的身上,縱橫交錯, 斑斕無比。 林如?昭從前沒有問過陸勁這些傷是哪里?來的, 她以為對于武將來說,這些都是常事。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 卻從來沒有人想過那將也是身負過萬傷,才煉出鋼筋鐵骨。 但從前林如?昭還可以不在意?, 現在卻不能了。 她用掌心把陸勁的手?掌攤開,棉花浸著藥水,輕輕地覆在傷口上,哪怕她的動作再輕,林如?昭也能看到陸勁的肌rou因為條件反射在些微的顫抖。 他?是能感受到疼痛的,可是他?并沒有呼過一聲疼痛,直到此時,林如?昭才如?此具象地意?識到了一件顯而易見的事——陸勁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她捧著陸勁的手?掌,一滴滴往下掉眼淚。 陸勁不想見血,便扭了頭看旁側,忽感受到一滴濕熱墜到他?的指尖,讓他?的心尖跟著蜷縮了下,陸勁也顧不得惱人的血了,立刻回?過頭,就看到林如?昭邊哭邊在給?他?上藥。 陸勁連自己?的傷都顧不上,忙道:“怎么了?我真沒事,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連貫穿傷都挨過兩回?了,輕傷怎么可能要得了我的命?” 林如?昭密密的睫毛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什么是貫穿傷?” 陸勁道:“就是被?人用長/槍從前胸扎到后背?!?/br> 林如?昭被?他?形容得兇險嚇白?了臉,她怔怔地看向?了陸勁的肩膀,她記得很清楚,這個地方就有陸勁說的貫穿傷。 陸勁還在說話:“貫穿傷說起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對方當時把長/槍扎進來,我立刻握住了他?的槍,不叫他?拔出去,他?試了幾回?,也強不過我的力氣,反被?我一槍挑上了凌空,墜下馬摔死了?!?/br> 他?本意?是想告訴林如?昭這樣兇險的傷他?都受過,照常還能活蹦亂跳,自然不必為這點小傷憂心,可林如?昭越聽心越疼得慌。 被?長/槍貫身原本就疼得厲害了,還與?對方爭了幾回?,那槍就在他?的身體里?,也不知道傷口被?拉扯得有多疼。 這么一想,林如?昭就哭得更厲害,她一邊哭,還記得要一邊給?陸勁上藥:“你以后少去打?仗罷?!?/br> 陸勁伸手?,將她散落的碎發撩起,挽到腦后,他?說:“傻嬌嬌?!?/br> 因為林如?昭實在哭得太兇了,陸勁只好?自己?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