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體弱多病 第49節
“翻墻啊?!?/br> 謝懷藺單手撐在窗沿,理所當然地說。 “久久,你身體好?些沒?” “嗯,好?多了?!?/br> 話雖這么說,謝懷藺注意到少女?的臉色比之前蒼白許多,小臉瘦了一圈,襯托得?一雙杏眸又大又圓,看上?去楚楚動人?,嬌弱易碎。 得?知溫久病了后?他已經很?懊悔了,如今親眼看到她的病容,自責之感?更甚。 “抱歉?!?/br> 他聲音沙啞,透著絲低落:“是我粗心大意,沒考慮到你的身體情況?!?/br> 早知溫久受不得?涼,他應該事先準備好?馬車,或者……至少提醒她帶上?擋風用的帷帽啊。 “不是你的錯?!?/br> 少年沮喪的模樣?讓溫久柔了嗓音。 “最近時晴時雨,晝暖夜涼,本來就容易染上?風寒,即便不出門,以?我的體質一年里總歸要病個?幾次的?!?/br> 謝懷藺聽她把病痛說得?如此稀疏平常,不由自主地泛起心疼和憐惜。 “你呢?” 溫久發現他站立的姿勢稍稍有些別扭:“你……傷口沒事嗎?我聽說謝叔責罰了你?!?/br> 大概是沒想到被父親家法?伺候的事會傳到她耳朵里,謝懷藺難得?露出窘迫的神色。 “區區幾下鞭子,受點皮rou傷而已?!?/br> 他聳了聳肩:“從小到大被我爹打過來的,當然,我只是尊老罷了,他現在已經打不過我了?!?/br> 他說得?瀟灑,但溫久已經從兄長那里得?知鎮北侯為?了向爺爺賠罪,完全沒手下留情,實打實地抽了二十鞭,根本不是少年說的“區區幾下”。 “久久,你在擔心我?” 謝懷藺手掌托著下巴,薄薄的唇角向上?彎起。 溫久猝不及防撞進那雙昳麗的眸,剎那紊亂了呼吸。 她正要矢口否認,外間傳來孫嬤嬤叫她的聲音。 “你、你快躲起來!” 說完也不等謝懷藺反應,她迅速闔上?窗,轉身面對孫嬤嬤。 “小姐,該喝藥了?!?/br> 孫嬤嬤端著藥進來,隨著她離窗戶越來越近,溫久心臟怦怦直跳,忙道:“先放著吧,我一會兒喝?!?/br> “好??!?/br> 孫嬤嬤不疑有他,依少女?的指示把藥碗擱在桌上?。 溫久素來自覺,哪怕不喜歡,該喝的藥一頓也不會落下,孫嬤嬤絲毫不擔心她會偷偷倒掉。 “那小姐記得?趁熱喝,涼了藥效就減弱了?!?/br> 待孫嬤嬤拿著空的托盤出去,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完全聽不見,溫久才松了口氣,再度打開窗。 “嬤嬤走了,你出來吧?!?/br> 頭頂發出窸窸窣窣的微響,少年從樹上?跳下,卷落簌簌綠葉。 “沒必要躲吧,我又不是見不得?人??!?/br> 謝懷藺揉著被撞疼的鼻子,戲謔道:“金屋藏嬌都不帶你這樣?緊張的?!?/br> 這人?有沒有一點擅闖他人?府邸的自覺??! 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溫久含羞帶惱地瞪了他一眼后?,便不想理他,端起藥碗,仰頭將藥汁一飲而盡。。 “苦不苦?” 那黑乎乎的湯藥光看便讓人?嘴巴發苦,可少女?喝完連表情都不曾變化半分,謝懷藺沉下嘴角,眉心也跟著皺起,好?像受苦的不是溫久而是他一樣?。 他急忙從懷里掏出特意為?溫久帶的飴糖:“快,吃顆糖……” “沒事,”溫久搖頭,“治風寒的藥,不苦?!?/br> 浸在藥罐子里長大,她早就習慣了各種藥的苦味。 “怎么會不苦?” 謝懷藺驚愕。 他身強體健,除卻戰場受傷幾乎不曾生過病,但也見過本家最小的堂弟喝藥時哭天喊地、撒潑打滾的場面,溫久卻說這藥不苦? 見他明顯不信,溫久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沒那么孩子氣,而且也習慣了,所以?……唔……” 少年粗糲的指腹滑過唇畔,一觸及離。 溫久訥然張口,飴糖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開,很?快覆蓋了中藥的苦澀。 “這不是孩子氣?!?/br> 謝懷藺一本正色:“習慣苦不代表不怕苦,更不意味要順理成章地接受苦,覺得?苦了酸了就嘗點甜的,沒有人?會笑話你軟弱——久久,我希望你習慣的是甜,而不是苦?!?/br> 少年的話擲地有聲,輕易看穿她用堅強表象來偽裝的逞強。 溫久垂下眼睫,小聲說:“人?活在世必然有喜有憂,怎么可能一輩子都是甜的……” “交給我??!” 謝懷藺傾身上?前,影子將少女?完全籠罩。 “就算人?生有千百種滋味,我也會讓你的生活以?甜味居多——所以?和我在一起吧久久!” “咳、咳咳……” 溫久被他的話嗆住,實在無法?理解其中的因果?關系以?及謝懷藺千回百轉的思路。 “你、你別老是戲弄人??!?/br> “我是認真的?!?/br> 謝懷藺清了清嗓:“喜歡你是真的,想娶你為?妻也是真的,我沒有開玩笑?!?/br> 他的目光坦誠而熾熱,溫久避無可避,硬著頭皮答:“即便不是玩笑,你也不應該把婚姻大事如此隨便地掛在嘴邊?!?/br> 少年耷拉下眼角,顯出幾分委屈:“我心悅你,所以?才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就隨便了呢?” 不能再被他牽動情緒了。 溫久咬了咬唇,狠下心—— “可是我不喜歡你?!?/br> 與其徘徊不定給他虛無縹緲的希望,不如快刀斬亂麻為?彼此節省時間。 她的拒絕果?斷而干脆,謝懷藺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我知道了?!?/br> 他沒再多說什么,抿直唇線,好?像迎頭被潑了一盆冰寒刺骨的冷水,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轉身離去,背影看著似乎很?是失落,宛若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溫久深呼口氣,關上?窗,把心軟和那股莫名的悸動通通隔絕。 - 崇文?堂照例吵哄哄地鬧作一團,唯獨宋彧所處的角落孤冷僻靜,仿佛被拋棄一般。 世家子弟不屑與他為?伍,宋彧眼里也沒有他們的存在。 斑駁的桌上?擺著本攤開的書,他隨意翻動了幾頁,心思卻不在此間。 左手邊傳來凳子被拖開的動靜,他撫在書頁上?的長指一頓,緊接著一片陰影投下,頭頂響起少年清越的嗓音—— “宋彧?!?/br> 謝懷藺直呼他的姓名,大剌剌地在他身邊坐下。 宋彧聞聲抬頭。 “謝小侯?!?/br> 這是謝懷藺初次與他搭話,雖不知原因為?何,他暫且做出一副驚訝又忐忑的模樣?。 “方便么?有點事問你?!?/br> 少年雙手抱胸,帶著與生俱來的倨傲和魄力,不等對方應答便單刀直入地問。 “你和溫久是什么關系?” 他比宋彧略高?些,即便都坐著也能俯視對方,氣勢迫人?,睥睨的眼神格外犀利。 雖然溫久說她只把宋彧當兄長,但不能保證宋彧也是同樣?的想法?,畢竟像她那樣?皎若明月的姑娘,有多少人?喜歡都不奇怪。 所以?有必要向宋彧親口確認。 “我和久久?” 心臟緊縮了一下,但宋彧還是面色如常地回答:“應該算青梅竹馬吧,畢竟從小就認識了?!?/br> 青梅竹馬。 謝懷藺舌尖抵住上?顎,因這簡單的四個?字心里泛酸,再開口語氣也沖了幾分。 “那,你喜歡她?” 宋彧錯愕抬眸,啞然失笑:“怎么會呢?謝小侯說笑了,久久于我就像家人?一樣?,是一起長大的meimei,我怎會對她生出那種心思?!?/br> 他回答得?坦蕩,但謝懷藺仍有些懷疑。 “真的不喜歡?” “千真萬確?!?/br> “沒眼光?!?/br> 謝懷藺哼了聲,但終于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