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體弱多病 第46節
少年視線閃躲,溫久一眼?看出他剛才肯定?又神游天?際了。 “謝懷藺!” 她板起臉:“你根本沒在聽是不是?” 怎么有人連生氣都這么好看,這么可愛。 謝懷藺掐了掐掌心,努力趕走縈繞在心頭的異樣情緒:“別?這么兇嘛,不騙你,我真的有在聽?!?/br> “真的?”溫久狐疑,“那你復述一遍?!?/br> 本以為少年不過是在搪塞她,沒想到他流利地復述了她的話,甚至還?能加入一些自己的見解,從這點上來說,謝懷藺倒也是個不錯的學生。 “你悟性很好?!睖鼐每陀^評價道。 想想也是,軍.事才能如此卓越的人怎么可能笨呢?謝懷藺一看便是個聰明人,說到底就是不上心。 “即使沒有我,其實你只要愿意學都能學好的吧?” 謝懷藺一聽這話,還?以為溫久是不想教他了,瞬間慌了:“哪有的事,我一看字就頭暈就惡心,沒你督促怎么行?” “是嗎?” 溫久并?沒有半路撒手?不干的打算,但謝懷藺一來怕她真的覺得自己聰明到不用人指點,二來也想跟她多待一會兒,于是一改方才的思維敏捷,磨磨蹭蹭老半天?才憋出一篇策論。 等結束時已過未時,溫久收起書,卻?見謝懷藺仍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溫久,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 伴隨她起身的動作,謝懷藺注意到她腰間別?著昨日宋彧贈送的翡翠,心里莫名的煩躁。 “比如玉佩啊,荷包什么的,你想要什么?我送你?!?/br> “沒有?!?/br> 溫久不知道他這又是鬧哪出,冷淡拒絕:“無功不受祿,你不用破費?!?/br> “拜師還?要束侑呢,我總不能白?占你便宜?!?/br> 他一副堅持的模樣,溫久頭疼道:“你真正的老師是我爺爺,我只是指點你幾句而已,況且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缺?!?/br> “那——”謝懷藺語鋒一轉,“我帶你出府玩吧?!?/br> 這人是不是太?跳脫了些? 但不得不說,他這個提議對溫久很有吸引力。 可心動歸心動,溫久仍保持著理?智:“我不能擅自出府的,爺爺和哥哥不允許?!?/br> 溫母生她時難產,導致溫久自幼疾病纏身,小時候有個頭疼腦熱是家常便飯,嚴重時據說差點就夭折了。但經過長期的調理?,近幾年她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正常的外出絕無問題,可溫太?傅和溫初言依舊對她嚴加看管,生怕她出個什么意外,除去長公主那里的問安,一個月只準她出去兩次。 而這個月的次數已經用盡了。 家人的過度保護源自對她的關心,因此溫久雖無奈,但也很少做出與他們意愿相悖的行為。 不能,而非不想。 謝懷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們偷偷溜出去,不讓他們知道?!?/br> “什么?” 溫久快跟不上他的節奏了:“萬一被發現……” “不怕,我有辦法避開?耳目帶你出去?!?/br> 謝懷藺拋出一個更大的誘惑:“乾坤大街今日有西域的雜耍班子,你真不想去看看?” 溫久仍猶豫不決,謝懷藺咧嘴一笑,直接拉過她的手?:“別?糾結了,只要在晚膳前回來,保證不會被發現?!?/br> 腕骨上傳來少年掌心干燥溫暖的觸感,溫久心臟顫栗,猶如一只受驚的兔子般炸開?。 “我、我去就是了!你松開?,我自己能走?!?/br> 她甩開?少年的手?,警惕地和他保持距離。 謝懷藺也意識到自己情切之下的唐突之舉,他向來不拘小節,此刻看到少女?杏腮微紅、艷若桃李的昳麗模樣,不禁心旌蕩漾,一時間竟難以移開?目光。 “看我作甚?” 溫久仍在惱他適才的孟浪,語氣有些沖:“不是要出府么?還?走不走?” 謝懷藺壓住胸腔里鼓脹的悸動,輕咳一聲:“走吧?!?/br> 總共也沒來溫家幾次,謝懷藺卻?表現得很熟悉的樣子,輕車熟路地帶著溫久避開?下人,一看便知是個慣犯。 “怎么樣,我就說不會被發現吧?” 聽他的口氣還?挺驕傲。 溫久想回點什么,從偏院里走出一人,手?里拎著壺酒,跌跌撞撞地朝他們走來。 是溫致遠。 “父親……” 第一次做壞事就被父親撞見,溫久緊張地喚了聲,垂頭喪氣地等待斥責。 溫致遠遲鈍地轉動眼?珠,像是才注意到他們。 “是你啊?!?/br> 他打了個酒嗝,聲音含混不清,接著視線轉到謝懷藺身上:“這位是?” “溫叔好,晚輩謝懷藺?!?/br> 比起溫久的局促不安,謝懷藺要鎮定?得多,他神色自若地和溫致遠打了招呼,坦蕩得不像個偷溜出府被逮個正著的人。 溫致遠瞇著眼?睛觀察他半晌,似乎努力在搜尋記憶。 “噢……你是鎮北侯家的那個?!?/br> 他很快對謝懷藺失去興趣,毋寧說對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勁,整個人頹廢得不行。 “嗝……你們這是要出門?” 不等溫久回復,溫致遠便自問自答:“行了,你們走吧,” 他擺了擺手?,拎著酒瓶搖搖晃晃地從兩人中間穿過,落魄失意的背影消失在檐廊的拐角。 想象中的責備沒有降臨,溫久卻?沒松口氣,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因為不在乎、不關心,所以自然不會管她有沒有違背家規。 對于溫致遠和溫久不太?和睦的關系,謝懷藺多少有所耳聞,此刻察覺到少女?的情緒變化,他小心地斟詞酌句。 “你爹他……不要緊吧?好像醉得挺厲害的?!?/br> 溫久搖了搖頭:“走吧?!?/br> 心情低落的緣故,溫久全程一言不發地跟在謝懷藺身后,壓根沒注意他把自己帶往了哪里,等回過神時,發現他們來到了鮮有人來的后院圍墻下。 “來這里做什么?”溫久困惑地問。 謝懷藺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了:“狗洞鉆過沒?” ??? 敢情他說的有辦法,就是指鉆狗洞出去? 溫久先是震驚,而后像是聽到了什么無比荒謬的事,氣道:“我們家沒有那種?東西!” “開?玩笑的?!?/br> 少女?終于不再苦著一張臉,謝懷藺見好就收。 “我怎么舍得讓仙子受這種?委屈?!?/br> 明明知道他這個人不正經,溫久還?是因他這句話耳根guntang,她冷淡別?過臉:“那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仙子嘛——” 謝懷藺拉長聲音,故弄玄虛:“當?然是要用飛的?!?/br> 在少女?更加不解的視線下,他神秘一笑,輕輕松松躍上了院墻。 “我拉著你,上來吧?!?/br> “可是……” 溫久蹙起秀氣的眉,表情遲疑。 謝懷藺鼓勵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br> 根本不是會不會掉下去的問題,而是翻墻這種?事完全超出了溫久的認知范圍。 高高的圍墻仿似一堵密不透風的屏障,將她與外頭的世界隔絕,放在以前,溫久絕不會罔顧祖父的約束擅自闖出。 然而此時此刻,或許是陽光太?過明亮,墻上的少年笑容耀眼?,鬼使神差下,溫久搭上了他朝自己伸出的手?。 謝懷藺加深笑意,緊握住少女?的柔夷,大掌虛攏住纖腰,輕輕一帶—— 溫久甚至沒來得及驚呼,天?旋地轉間,人已經站在隔墻的空地上。 謝懷藺吹了聲口哨,伴隨一陣踢踏的馬蹄聲,一匹紅棕色駿馬奔騰而來,停在兩人面前。 “騎過馬嗎?” 謝懷藺邊撫摸馬兒的鬃毛邊問,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勾了勾唇:“那就試試?!?/br> 溫久確實躍躍欲試,她帶點好奇,學著少年的樣子摸了摸馬脖子,馬兒在她的輕撫下發出溫順的低鳴。 于是她大著膽子,抓著韁繩企圖上馬,可看似簡單的事做起來竟如此困難,她試了好幾次,每次均以失敗告終。 身后傳來悶悶的笑聲。 溫久剛要回頭,腰身再度落入少年掌中,這一次是實打實的接觸,哪怕隔著衣物?,她仍能清楚感覺到少年掌心的火熱,灼意順著肌膚一寸寸向上蔓延。 “坐穩了?!?/br> 謝懷藺沒有上馬,而是握緊韁繩牽著一人一馬往目的地走去。 少女?是第一次騎馬,所以謝懷藺將速度放得很慢。 坐在馬背上的感覺與乘馬車大相徑庭,溫久抑制不住興奮地左顧右盼,將京城風光盡收眼?底。 她孩子氣的一面令謝懷藺忍俊不禁:“騎個馬而已,至于這么高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