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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大事了!”有人如一條滑溜的蛇瞬間縮進化妝室,風風火火地嚷著,“控制臺失靈了!季師兄快去救場!” 往常季明川和白藝蕓的雙人演奏是壓軸節目,這回又取消了,按照小說中的理由是——季明川作為君子,不想擾亂白藝蕓和母親的較量。 不得不說,晏夏當初看到這個設定,差點翻白眼,就算白藝蕓的母親是知名鋼琴家,可在小說中,她的演奏水平竟然等同一個業余的季明川——無論女配或者女主,再強也不能強過男主。 晏夏很不禮貌地問:“這是言情,還是我走錯片場了?” 001也不服氣:“宿主,你要知道男強女強的設定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晏夏:“邏輯合理嗎?難道季明川在當一顆jingzi的時候就學會彈鋼琴了?” 001狡辯:“天才就是這樣的?!?/br> 晏夏:“我沒見過哪個天才開心時彈一下,不開心時彈一下,樂譜都記不住,還能比得過白藝蕓這種每天都在訓練的?” 好吧,這個小說就是圍繞著主角展開的?!凹澥俊庇帧吧屏肌钡募久鞔ú幌雺核阕饔讶说陌姿囀|一頭,主動地取消了節目?,F在舞臺亂成一鍋粥了,校方急吼吼地讓負責人搞定,一群人立馬就想到這位沒有出場的A級。 季明川聽到了外面隱約的討論聲,并不清楚具體情況,只是問:“怎么了?” “在表演E班節目的時候,控制臺不知道怎么就失靈了!”那人氣喘吁吁的,“然后鐘尋校園霸凌的視頻就放出來了,也不清楚誰弄的???反正現在特別特別糟糕!季師兄,救命??!” 季明川瞬間明白了情況,一有人搗亂,二需要救場。作為學生會主席,維護學院的榮譽當仁不讓,他立馬起身,轉身向門外走去,漂亮的面孔沒有波瀾,“我知道了?!?/br> 季明川出手,一般只好不壞。 走到臺階處,卻沒有聽到季明川預料到的吵鬧聲,反而整條走廊寂靜得奇怪。難道這群人被校方暴力壓制了? 一般來講,校方不會動用強制手段,畢竟面向的學生都是社會精英,達官貴人。 只有一陣鋼琴聲。想看更多好書就到:y eh ua6. 輕盈、悅耳,就像是飛過指尖的蝴蝶。 季明川有些驚訝地抬頭。 舞臺上漆黑無底,所有的燈光都打過去,晏夏正彈著鋼琴。她低著頭,潔白的長裙到腳踝的位置,微卷的長發披落下來,只露出半張側臉,秀麗如夢。 平常的她總是冷冰冰,誰都無法入眼,輕蔑又傲慢的,或許如一池死水般平靜。 這一次,她卻在微笑,唇邊掛著淺淺的笑容。 這是一首很簡單的曲子,初學者都會演奏,并沒有使用任何高超的技巧。他卻被打動了,或者說是晏夏的微笑。 世界漆黑如夜,只有那一片潔白如雪。 …… “你彈得很不錯?!奔久鞔ㄕf,“我沒有想到你會彈鋼琴?!?/br> 畢竟特招生家境清寒,鋼琴對于他們來說是一種奢侈品。昂貴的課程費與器材都是成本,晏夏為什么能支付得起? 他不會去揣測這個背后的故事,因為這首曲子很動人——成功地讓亂成一鍋粥的群眾安靜下來了。 “謝謝,你彈得也不錯?!闭龑χR子卸妝的晏夏回答敷衍,頭也沒抬,壓根不清楚對面是誰。她忙著給自己卸掉假睫毛,E班請的化妝師簡直是亂貼一通,撕扯下來還帶著一陣痛楚感。 季明川說:“我沒有彈琴?!?/br> 晏夏這才抬起頭,她手里正拿著一片卸妝棉,眼妝濕漉漉地貼著,一片粉一片白,有點奇藝的艷麗。 原來是季明川啊。她平淡地恍然大悟。 晏夏又低著頭,說:“那好吧?!?/br> 兩人之中又陷入一陣沉默,不得不說季明川真沒見過晏夏這種女孩,因為她實在離人群太遠了,就像觸摸都隔著一層模糊的距離。你不知道她來自哪里,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目的性。 晏夏身上缺失目的性。 有人來洛施特學院是為了走向更高一層的階級,當成平臺,踏板都不稀奇。對于特招生來說,他們更應該帶有目的性,就算被其他等級的學生歧視,也要咬碎牙齒往下吞,活活地把這幾年熬過去。 晏夏呢? 她開學揍了沉初淮,把E班的人得罪了一遍,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季明川對她抱有一種探索的欲望,就像想知道這片葉子到底是枯葉,還是即將飛起來的蝴蝶?它要飛向哪里? 顯然他的腦補,有人渾然不知。她正在和假睫毛較勁,不知道什么特效膠就這么死死地粘住眼皮,越發激起晏夏的怒火。 “季明川,你過來一下?!标滔拿鏌o表情地抬頭,她莫名其妙地又對這位A級進行下達命令。 原文中季明川是個行走的抖S,可他現在彎下腰,輕輕地幫晏夏擦拭睫毛,她的睫毛很長,在他的指腹微微地顫抖,就像是被雨打濕的蝴蝶。 季明川能看見晏夏的眼睛,澄澈的,如寶石般的瞳孔,清晰地倒映著他的面孔。 晏夏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快點啊?!标滔拇叽偎?,“不然過后又要粘上去了?!?/br> 不知道為什么晏夏每次命令他,他就真的答應了——這是紳士風度嗎?季明川有點迷茫,他都快搞不懂自己了。 “季明川,你還弄不弄了?”晏夏冷冰冰地又要質問他,然而一陣敲門聲突然地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是顧錦城的司機。 司機抱著一大團錦簇的花,微笑著看向晏夏,溫聲說:“阮小姐,先生正在找你?!?/br> 晏夏輕笑,這么快就來談生意了? 然而轉頭過去的她并沒有看見季明川的表情,他半蹲在地上,用手掌擋住自己的半張臉,從耳朵紅到了脖頸,柔順的長發滑落至頸窩,像一只巨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