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非幡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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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岐再次在鄔瀅身上吃虧。 她總是這樣,先對他主動,再冷淡地抽身。好像,錯的永遠是他。 他這回走得徹底。 大學還沒開學,但瞿聞已經被家里送出國,凌岐最好的朋友不在身邊,只能找曾經玩過的熟面孔。梁譙算是他走得最近的,情況和他差不多,因受傷錯過高考,馬上也要重回高三。 他家里逼得更緊,早就辦了復讀手續。 “你還在之前的高中?”他問凌岐。 后者嘴上答應家里去復讀,還沒付諸行動。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深吸一口氣,他不情愿地說道,“應該是?!?/br> 他討厭麻煩。 也不想去全新的環境。 聞言,梁譙淡笑:“咱倆沒準兒能一個班?!?/br> 凌岐應著對方,但看起來心不在焉。 梁譙看他一眼,還沒說話,目光就落在自不遠處走來的高大身影,問:“他怎么來了?” 凌岐看著由遠及近的死對頭瞿棹,眉間一冷,從座椅上起身。這家運動館他常來,從沒見過瞿棹,如今他出現在這里,只能說很不正常。 瞿棹身邊跟著朋友,都是凌岐眼熟又討厭的人。他們身高相仿,面對面站著,強硬氣場誰都不讓誰。 “和你說點事兒?!宾蔫乳_口,一張臭臉像誰欠他。 凌岐對他從來沒有好話,見面就是廝打在一起,如今更是沒什么可說的,冷聲道,“不想和傻逼說話?!?/br> 瞿棹輕呵。 他把玩著指間的戒指,深邃俊厲的面容漸漸被寒意籠罩。片時,他抬眼看他,斂了笑:“我原本想和你好好說,但你根本聽不懂人話?!?/br> “昂?!绷栳退?,“我就想打你?!?/br> 要不是他,瞿家不會把瞿聞逼出國,害自己形單影只。加上自己今天被鄔瀅惹得滿心怨氣,根本沒有思考的意愿,只想通過暴力行為排解心中的不暢。 兩人的拳頭霎時撞在一起。 他倆打起來,旁邊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不僅沒拉架,瞿棹的朋友陸柏嶼笑著評價:“他倆打架最沒意思,打賭都賭不了,總他媽平手?!?/br> 從初中到高中,現在都畢業了,也分不出勝負。 梁譙和凌岐沒有他們那么熟。 他有點擔心凌岐吃虧。 但事實證明他是錯的,場上打架的人完全是兩敗俱傷。凌岐眉骨上面破了一道口子,瞿棹嘴角出血,你一拳我一腳地兇狠廝打,身上的衣服很快染臟。 凌岐現在的情緒已經到爆發的臨界點,一拳接一拳,狠狠揍在瞿棹臉上。但他也沒吃到便宜,瞿棹反應很快,抬腳踹上他胸口,把他掀翻在地。 他們傷處各不相同,地板上很快擦出血痕。 可誰都沒有停手的意思。 悠揚調子的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梁譙看著自己幫忙拿著的凌岐手機,向場上相互施暴的對象喊道,“鄔瀅……的電話?!?/br> 聞言,凌岐猩紅的眸子一瞬清明,像是重新找回神識,放開揪扯著瞿棹領口的手。后者同樣,在聽到這個名字后,立即收斂了身上的團團戾氣。 “你姐找你?!?/br> 瞿棹故意調侃。 凌岐從未接受鄔瀅是自己jiejie的身份,此時被討厭的人提起,他緊握手機,狹長的眸染盡冷意:“你和她meimei處對象,她是你姐吧?!?/br> “……” 瞿棹第一次在他面前語塞。 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那個女人。 眼看凌岐沒有接電話的意思,瞿棹抿過嘴角的血,沉聲道,“你要是個男人,以后就別欺負她姐?!?/br> 凌岐太陽xue突突作響,脹痛難忍。 明明自己才是被鄔瀅戲耍的對象,但所有人都沖到他面前,批判他不許欺負她。媽的,到底誰欺負誰?! 對鄔瀅的虛偽有了更切實的了解。 “我就欺負,怎樣?”他目光挑釁,掀起的嘴角帶著幾分嘲弄。 誰都沒有身份警告他。 瞿棹最近情況不好,鄔憐不理他,他沒理由去找她。他只能,盡可能的給她掃清情緒上的障礙。而凌岐這個瘋狗和男生玩慣了,感情這一竅必然沒通,做出什么野蠻行徑都不意外。 他對鄔瀅了解甚少,只知道鄔憐特別看重這個jiejie。她珍重的,他就不能坐視不管。 “挺無聊的?!宾蔫绱嗽u價。 聞言,凌岐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刻意看了眼旁邊的外人,走近瞿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對鄔憐,不是欺負嗎?” 他一個搶了弟弟女友的人渣,在這充什么三觀正。 瞿棹沒反駁。 沉默片刻,他盯著對方黑漆的眼睛,意味深長道,“我對鄔憐能負責,你對你姐行嗎?” 凌岐唇角扯動,像要說什么,又失敗。 他瞇眼看著瞿棹,胸口劇烈起伏著,最終化作一聲冷哼:“我潔身自好,不像你,饑不擇食?!?/br> 瞿棹眉骨上揚,臉上的傷并沒有影響他紈绔的氣場,淡淡道,“誰知道呢?!?/br> “……” 凌岐深深看他一眼,掐著手機叫梁譙離開。 出來玩的心情被毀了個干凈。 看著凌岐額角流血的傷口,梁譙關心道,“要去醫院縫針吧?!?/br> 可凌岐一點不在乎這傷,看著聊天界面已經結束很久的語音通話,眸色愈發冷沉。沉默片刻,他把手機遞給梁譙,語氣很沖:“你給她打電話,說我傷得很嚴重,讓她來這兒接我?!?/br> “……” 梁譙覺得自己接了燙手山芋。 就聽凌岐繼續說:“她要是問我和誰打架,你就說她妹的男朋友?!?/br> 梁譙不懂他的想法,但還是照做。 鄔瀅自接到凌岐朋友的電話,到坐車趕到場館門口,一共用了二十分鐘。家里的司機在不違章的情況下,已經把車速提到最快。 一開始,她以為是凌岐在撒謊。但聽到一起打架的是鄔憐的男友,她瞬間相信。在她和凌岐初次同桌吃飯時,他額頭的傷就是和瞿棹動手留下的。 下車時,鄔瀅額頭的碎發已經洇濕,看起來很著急。 凌岐坐在門口的臺階等人。 見她走來,他聲線冷平:“又和別人說我欺負你?” 鄔瀅眉心壓低,沒懂。 但凌岐已經不相信她,他最是知道她擅偽裝,把周圍人哄騙得團團轉。她看起來歲月靜好,溫柔懂事,實則心思深沉,是個壞心腸的撒謊精。 他一把攥住她手腕。 力道大得如同要捏碎她纖細的骨頭。 鄔瀅咬唇忍疼,就見凌岐眼神恣睢,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我要不真做點什么,你都要騎到我腦袋上了?!?/br> 手腕被他握得通紅。 她受不住疼,又怕身后司機發現異常,只能輕輕掙扎,低聲呵道,“放開!” 凌岐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他野蠻地拉她。 鄔瀅瞬間往前踉蹌,到了凌岐膝蓋敞開的雙腿之間。他坐著,她站著,目光相距太遠。 她低頭,眸底是怕被司機誤會的倉皇。 而凌岐不管不顧,仰視她,眼神是直白的傲嬌,以及,微不可察的委屈。 鄔瀅見說話不管用,放棄掙扎,深吸一口氣,緩解自己波動的情緒。片時,她用另一只手輕撫他額角淌下的血,嗓音溫和下來:“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院?!?/br> 被她碰到的皮膚像過了電流。 熾熱溫度由點及面,星火燎原,染燙了他半邊身子。 凌岐喉結滾動,先是指尖顫了,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