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男人要大度
偏遠的山區離市里很遠,姜榆生怕蜂尾刺帶毒,托村民帶著去了村中的診所。 診所就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對于他們這的村民來說,被蜜蜂蜇了純屬小傷,拔掉尾刺淋點烈酒就算處理了傷口,根本不會跑到診所來小題大做。 老頭也看不上這種小病,從柜臺抽屜里拿了個放大鏡開始拔刺。 姜榆攔住他:“不需要鑷子嗎? ” 老頭從老花眼鏡下翻了個白眼,又回頭去拿鑷夾,在放大鏡下對準傷包。 姜榆再次阻攔:“ 醫生,鑷子是不是需要消毒?” 老頭被氣笑了,打開櫥柜摸出一瓶蒙了層灰的酒精,像模像樣的打開涮了一下鑷子,動作極像在沸騰的火鍋里燙毛肚。 他拿起放大鏡,鏡面里紅腫的傷包被放大了十幾倍,鑷子從鏡片下穿過去,顫顫巍巍靠近紅包中間的黑點。 這次老頭停了一會兒。 果不其然,才剛要下手,旁邊女人又開始了新一輪問話。 老頭把手上東西一推:“你來?!?/br> 姜榆正有此意,他那手抖得像是癲癇發作,她實在懷疑能否一次精準夾出。 她小心翼翼的扶住“厲硯”胳膊,鑷尖為了對準將頭靠的很近。 她頭發黑亮粗硬,很拋,散亂在臉頰兩側遮住耳朵和臉部輪廓,這讓她的臉顯得極小。 低頭的角度能看到頭頂正中有一道淺淺的發際線,頭皮很白,也很干凈。 “厲硯”深吸了一口氣,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雨后水汽,混著她發絲散發出來的香味,很是令人著迷。 姜榆拔下蜜蜂尾刺,又用棉簽涂抹了一些酒精給傷包消毒。 遞還工具時手機鈴聲響了,她走到一旁去接。 “姜榆!” 嘶吼聲從手機聽筒處外溢,姜榆下意識將手機拿離脆弱的耳朵。 “我聽得見,耳朵沒壞?!?/br> 溫景逸一堆想問的話憋回肚里:“你在哪?” “村里的診所?!?/br> “等著?!?/br> “不用……”不等她回應,溫景逸直接掐斷了電話。 姜榆無奈退出通話界面,身后男人倒是體貼:“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br> 她回頭看他領口和手臂上的傷,也覺自己過于大驚小怪:“確實,不過小傷?!?/br> “厲硯”靜坐在那,沒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任何被冷嘲后的反應,他的唇角眉梢都寫滿了寞然,像畫廊里無人問津的水彩畫。 姜榆狠下心走出診所。 溫景逸坐著一輛拖拉機來的,開放式斗簍里鋪滿了給牛吃的干草,他屈膝抱著膝蓋坐在干草堆里,隨著顛簸左搖右晃。 姜榆以為她悶潮的外套已經夠濕了,卻沒想到他的衣服上全是沖刷過干涸的泥水痕。 他跳下車時,褲腿上的泥點簌簌往下掉黃色的灰土。 姜榆的手指在手機殼上撓了撓,她有些害怕他喋喋不休的念經。 “哪里受傷了?” 溫景逸箭步沖到她面前,拉著她的胳膊上下打量,視線停頓在她本應光潔的胸口。 姜榆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或大或小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很像生了什么大病,她拉攏外套試圖遮住。 溫景逸看進診所,和正對大門坐著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姜榆正想解釋什么,溫景逸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彎腰從下鉆出頭,一個打橫,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她整個人摔倒在松軟的干草堆上,溫景逸跟著爬上車,目光陰郁的看著她的脖子。 “麻煩送我們回民宿?!彼а狼旋X朝前頭開車的村民喊。 村民樂呵呵的啟動發動機,噠噠噠的聲音有些吵,帶著柴油散發出來的煙霧繞在二人周圍。 “我說你們小倆口是吵架了嗎?” 沒人回答他,村民繼續自說自話:“夫妻不就是床頭吵床尾和嘛!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家那婆娘和我吵架,我都是要哄得嘞,不哄她晚上不讓我進被窩嘞,嘿嘿嘿。男人嘛,要大度一些?!?/br> 大爺!大叔!大哥! 您可以選擇不說話,但請您不要火上澆油。 姜榆往下縮了縮,試圖逃離溫景逸可怕的眼神。 診所離民宿不算太遠,顛簸了也就千八百下,有草垛墊著屁股,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溫景逸本想塞點現金給那位開車的大叔,對方不僅沒收,還囑咐他不要小家子氣,肚量大一點。 他這一番話更像是傷口撒鹽,姜榆趁他倆掰扯,腳底抹油偷偷溜進民宿。 她的手剛旋開門鎖,后背就被人推了一把,肩上一重,面前被黑影遮住光線。 “你干嘛?出去!” 溫景逸的身體重的像石柱,她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沒法將他推離分毫。 冰涼的掌心壓在鎖骨處,拇指指腹沿著胸口的吻痕一個一個描繪。 姜榆心里發緊,他這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太像捉jian在床,可她明明和他什么關系也沒有。 最多…… 也就是嘴兒了一個。 好吧,兩個。 “保溫杯,你先冷靜?!苯茉噲D和他講道理,“昨晚的情況有些復雜,下雨加打雷,山上又沒信號,所以……” “是厲硯嗎?”溫景逸打斷她,聲音出奇的冷靜,除了覆在她頸部的手緊了緊。 姜榆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深入之前,她確實以為是厲硯,可深入以后,她又發現他不是厲硯。 是或不是,不過就是在她一念之間。 她的猶豫溫景逸全看在眼里。 昨晚他發現她不在房間,電話也不接的時候,整個人幾乎快崩潰。 雨下的特別大,導演組的人全在搶救不能淋雨的設備,沒有人發現姜榆的失蹤,他害怕她迷路,又害怕暈倒在山上,冒著大雨沿上山路一路找一路喊。 雨停了以后他才發現手機沒有信號,當時天已經有些微亮,他生怕她回了民宿自己和她錯過,又拼了命的往山下趕。 他手機打沒電了,怕漏接她電話,就在插座邊打,打到沒電自動關機,再開機。剛剛那個電話根本不是他掛的,而是耗盡了沖進去的那點點電量。 溫景逸手中用勁,強迫她的唇落于他的吻下方。 姜榆拼命反抗,可他力氣大到驚人。 上身緊壓著將她嵌入門框,身體又做到了嚴絲合縫,就連膝蓋都頂著她的大腿以防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