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于是,他捏住她的下巴,牽制著叫她稍退,而后拔腰而起,踩下床去,花月也順勢被他抱到床邊下面的厚厚絨毯上。 花月跪坐地上,身上套著的白色蕾絲睡裙一側滑過肩頭,可她沒顧得斂衣整理,當下只懵然地抬眼看向封鐸,無所適從。 他站直過來,長腿筆直,高高在上,又落下大掌,壓制于她腦后。 花月不敢直視,輕輕閉上眼睛。 “要不是想你想得快發瘋,我何必千里迢迢從北州追來景川?” 他承認想念,且每一次的聚力,都會繼續喑啞嗓音,發泄一言。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暈船的,陪你在海上幾日,只為得暇能見你一面,這期間,我背著你吐過多少次……” 他當然也有委屈。 這股氣,他從她離開北州那天起,便開始發作,延續至今。 哪怕表面再裝得如何不在意的釋懷模樣,可他還是盼聽花月能給自己一句解釋,一個交代,她或許真有苦衷,可封鐸又怎會不想了解她更多。 她的示弱,馮凜可見,而他不能。 越是如此思量,封鐸越是鉆牛角尖得受不了。 “花月,你今天既然非要問清楚,就得給老子一一補償回來!” 他發了狠。 見她嘴角發紅,眼淚流出,當下口齒遇艱阻道不出一個字的楚楚可憐模樣,封鐸身上戾氣稍散,他幫她把額前凌亂的發絲撩到耳后,又疼愛地捏捻她發紅的耳垂。 花月受不了了,實在沒辦法,只得強忍嘔意主動討好,盼他結束。 那一下直達頭皮的麻栗,激得封鐸繃力又一舒。 花月重重推開他,跑進洗手間漱口。 …… 兩人之后沒有再干別的,凈身洗漱后,只相互擁摟著躺在床上。 彼此先是默契地沉默了會兒,待氣力稍微恢復些,花月率先開口。 “我的事,你想多了解一些嗎?” “當然想?!?/br> 花月沒有著急立刻開口,她先是抬手摸摸封鐸下巴處的青茬,心頭想,它們冒生得好快。 明明好像他進門時還沒有。 之前她看一本書時,曾見過一個說法,當男子過度疲勞或是過度縱欲時,胡子會倍速生長,也不知這樣的結論有沒有科學依據。 她指腹又一遍的摩挲過去,而后終于開口,聲音顯得悶悶的:“封鐸,你還記不記得,在北州時我曾跟你說過,很羨慕你有鈴鈴作meimei,而那時你回我,鈴鈴拿我當嫂子看,我如果想要meimei的話,眼前就有現成的一個?!?/br> “記得,這話怎么了?” “其實,我真正羨慕的不是你有兄弟姐妹,而是他們在你的身邊?!?/br> 花月心頭微微泛起酸脹,她吸了下鼻,原本不想提及這些。 但馮凜既知,她便不想獨瞞封鐸,他今天的訴苦就是在意著這個。 她該與他更親近的。 花月繼續:“我也有親生meimei的,算起來,她該和鈴鈴一般大的年紀,只是在我們很小的時候,發生過一場意外,父母車禍罹難,我們也沒有其他能投靠的親人,于是當地政府將我們姐妹倆安置在福利院,沒過一兩年,我幸運的被澳洲的養父母選中帶走,而meimei兩年后也被景川當地的一戶人家收養?!?/br> “那時通訊并不便捷,加上跨洋遠距,我們只得斷了聯系。等我長大些,有意識去尋找meimei的下落時,卻發現當年的福利院早已物是人去,又因零幾年意外發生過一場火災,導致曾經的收養資料留存不全,所以我再想找,卻已如大海撈針了?!?/br> 封鐸抬手輕輕摩挲她的鬢角,像是安撫。 他問:“所以這就是你的苦衷,馮凜幾次拿捏你的籌碼?” 花月沉默點頭。 封鐸隱忍握拳,克制著聲音:“他怎么舍得看你思親愁悶?” 花月搖搖頭:“忘記我說過的嗎,他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只會愛他自己,又哪里會體諒到別人,實際上,他根本就不是喜歡我,而是喜歡掌控我的那種感覺,我的星途的確是他成就的,他因此習慣于我的依附,一旦我翅膀稍硬,他想的不是將我放走,而是如何挫我銳氣,折斷我的翼?!?/br> “他不會得逞?!?/br> “是啊,否則在得知我對旁人動了心,卻不屑他的真心時,馮凜又怎會那般惱羞成怒?!?/br> 封鐸低身垂首,溫柔地吻了吻花月的唇角,舔舐安撫。 “找meimei的事,我們一起努力,說不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在努力爭取與你團圓?!?/br> 花月聲音細微:“會嗎?或許她已經不記得我了,那時候她只有四歲?!?/br> 封鐸耐心地安撫她:“人的記憶儲存量,是神奇又不可預估的閾值,就算她慢慢長大,記憶在一遍一遍重新覆蓋,可在你離開的后兩年里,她身邊總會有人有意無意地提及到你,提一遍,記憶便加深一遍,她對自己的親jiejie怎么會完全沒印象呢?!?/br> “封鐸,謝謝你,我愿意相信你的話,相信小青她還記得我?!?/br> 花月伸手摟緊他,在貼上封鐸溫熱肌膚的那剎那,她心頭不安跳動的心,終于落得踏實。 施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