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
去余老師家?孟亦暢是懵的,他家里人在怎么辦? 仿佛是看穿孟亦暢在想什么似的,余老師回頭補了一句:“我家里沒人?!?/br> 孟亦暢的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來,她原本還在計算著,如果自己中午回趟家換衣服,來回至少一個多小時,要想趕上下午第一節課,估計就沒時間吃午飯。 但她此刻已經人站在了余老師的小電驢旁邊。 “上來吧?!彼f完,再次提前預料到她的想法:“坐墊可以拆,沒關系?!?/br> 孟亦暢臉一熱,他果然是猜到自己來月經了。 這時候說什么都是更加難堪,她只盼著自己是沒有情緒的機器人,聽話的側坐上了電驢后的坐墊上,余老師一擰油門,便上了路。 余老師家距離學校很近,小電驢跑得也快,大概五分鐘就到了地方,孟亦暢一路不敢抬頭,感覺全世界都要認出自己來,幾乎是盯著余老師后腳跟,下車、進單元樓、上樓梯、進門。 “太陽能的水是熱的?!庇嗬蠋熤噶酥感l生間,示意她去換下臟衣,“我先給你找一件我愛人的睡裙,你別介意?!?/br> 愛人,老一輩人對外提起伴侶,都習慣這么叫,孟亦暢一直很喜歡這個詞,給人一種尊敬、深愛的感覺。 她在衛生間里脫下牛仔褲和內褲,果然已經有大片血跡了,她每次來月經的前三天都量很多、而且大概率會痛經。 她清洗完畢,把內褲和牛仔褲一起卷起來,將血跡包在里面,叫人從外面看不出異樣,隨即聽到外面大門開合,余老師似乎出了一趟門。 他走到衛生間門前:“東西放在門口了?!?/br> 說完,又一陣離開的腳步,不知走哪去了。 孟亦暢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終于悄悄打開門,門口地面放著一袋東西,拿進來看,是一件中袖睡裙,嶄新的、吊牌還在的女士內褲,還有一包衛生巾。 她覺得自己心怦怦跳,快要跳出來了,但說不清為什么。 如果僅僅是害羞,那她剛才的一路上雖然緊張,但也沒心跳加速到這個程度。 孟亦暢在好久之后回過頭想時,才想明白——因為余老師去買這些東西,是為人師的情理之中、又是為人師的情理之外。 而懵懂的她當時正踩在一條模糊的邊界上,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搞不懂,只有近乎下意識的無措。 里里外外換好出來,余老師已經變出了一菜一湯,正在桌上冒著熱氣。 “將就著吃點吧?!彼Z氣里有著暗示自己廚藝不精的歉意。 孟亦暢把卷好的牛仔褲放到玄關地板上,嗯了一聲,來到桌前。 雖然孟亦暢本身也不算高,才一米五出頭,但身上這睡裙卻仍算是長的過分了,她要用手提起來才不會拖地拌腳,而且前胸后背的余量也很足,她猜想余老師的愛人應該是個個子很高的豐滿女人。 一頓飯安靜吃完,其實余老師的手藝沒有他所言那么差,孟亦暢甚至覺得比她mama做的要好吃點,熱湯熱飯下胃,肚子也跟著舒服許多。 “我下午要去參加一個全市物理教師的會,不往學校走,你自己過去吧,認得路嗎?” 孟亦暢內心松了一口氣,她原本還有點害怕等下要面對更換小電驢坐墊的一幕,趕緊點頭:“認得?!?/br> 余老師抬眼看了看鐘:“差不多要出門了?!?/br> 孟亦暢又點頭,趕緊起身,去玄關穿鞋,忽然想到自己還穿著睡裙,下意識回頭看去,正好撞上余老師的目光。 他勾了勾嘴角:“傻瓜?!?/br> 他以前也經常這樣說孟亦暢——在講了好幾遍公式和原理、而孟亦暢仍然不明所以的時候,每次這樣說完,他總會耐心的重新講一次。 所以這個詞對孟亦暢來說是安全的、包容的,她忽然心里就放松了些許,敢主動開口問話了。 “那、怎么辦???” 余老師從屋里拿出一條黑色運動褲:“這是我給侄女買的,但她上高中之后個頭竄的太快,沒能穿上,你比比看?” 孟亦暢接過來比劃了一下,果然還算合身,于是趕緊去衛生間換好出來。 “謝謝余老師?!?/br> “好了,去吧?!庇嗬蠋熡植恢獜哪睦锱獊淼囊粋€保溫杯,外面似乎是不銹鋼,看不清里面裝的什么,他把杯子往孟亦暢手里一塞,“再不走要遲到了?!?/br> 下午第一節是梅老師的數學課,孟亦暢可不敢遲到,她趕緊換好鞋子出門了。 等快走到學校門口時,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帶血的牛仔褲和內褲還落在余老師玄關的地板上。 再擰開手里的保溫杯,聞了聞,是guntang的紅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