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寵 第71節
宋荔晚慢慢拆開信封,將里面的信紙展開,只是不必看,便也知道,那上面寫著什么。 是一行字,鐵鉤銀畫,風流卓絕,正是曾經,靳長殊為她寫下的如同誓言一般的文字: 如你所愿,我的荔晚 信紙落在桌上,似是潔白的鴿羽,被風吹動,發出窸窣的聲響,似是將要飛入看不見的蒼穹之中。 宋荔晚靜靜地凝視著這跨越了時間的印證,以為自己,早已忘記了,在靳長殊身邊的模樣。 可原來一點一滴,皆入肺腑。 也許桑梏說的對,她是動搖了,動搖于他曾經的深情同如今的溫柔。當初桑梏勸過她,如果真的不想和靳長殊在一起,可以拖下去,畢竟哪怕桑老爺子再想維持這段姻緣,只要宋荔晚不露面,靳長殊一定會努力推動解除婚約。 那時宋荔晚說,擔心桑老爺子會告訴靳長殊,婚約的主人已經變化,所以她一定要主動出擊。 可也許,這些話都是托詞。 她只是……想念他了。 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桑茂為她提供了許多的選擇,哪怕待在美國,她也盡可以創辦公司拍攝電影。 可她偏偏選擇回來,回來這個,離靳長殊最近,也是最遠的地方。 連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信紙被重新裝入信封之中,匣子也被推入了抽屜的最深處,一聲輕而淡的嘆息聲響了起來。 似是將要被風吹散,又如同,響在了心上。 作者有話說: 晚點還有一更~ ? 第55章 (加更) 55 外面是個大晴天。 日光熾熱, 如同瀑布一般墜落下來,遠處的草坪綠得仿若是虛假的布景。 這樣熾熱的天氣, 園中的澆水系統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啟動, 細密的水霧蒸騰起細小的水珠,晶瑩剔透地掛在嬌艷欲滴的玫瑰之上。 這些自遙遠的西方空運而來的嬌嫩的小玩意兒,必須經由園丁的巧手, 方才能在異國的土地上燦爛地盛放。 宋荔晚視線落在其中一株開得正盛的玫瑰花蕊之上,有些輕微地出神,忽然耳邊聽得一聲輕響, 一只冰白的指尖, 輕輕地扣在了桌上有些雜亂的試卷之上。 這樣熱的天氣,靳長殊卻穿著一件白色襯衫, 自領口至袖口, 將肌膚包裹得分毫不差,唯獨手腕之中,戴著一塊銀灰色的機械表。 表針緩緩向前, 他似是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 提示她說:“還有二十分鐘?!?/br> 宋荔晚連忙收回視線, 盯著卷子上的題目,努力地去看。她學習一般,不算太好, 不算太差, 之前上的學校,也都是平平無奇, 每年能考上大學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她對自己的未來, 也沒什么太大的期許, 想要考一所離孤兒院近一點的學校, 可以經?;厝フ疹櫟艿躮eimei就好。 只是不知道靳長殊發什么神經,突然就要親自教她功課。 黃鼠狼給雞拜年。 宋荔晚在心里輕輕腹誹,有些苦惱地看著卷子上的題目。 二十分鐘幾乎稍縱即逝,靳長殊伸手,從她掌心里將卷子抽走了,宋荔晚下意識要阻攔,指尖卻意外碰在他清雋的指骨之上。 他的肌膚是冰冷的觸覺,仿佛一塊冰,落在那里,霜雪不侵。宋荔晚嚇了一跳,慌張地收回手來,又不小心碰掉了旁邊的一支筆。 她連忙要去撿,卻不知道,夏日衣料單薄,她穿一件圓領的姜黃色薄綢旗袍,領口挖得有些大了,白玉色的肌膚在日光照射下,幾乎白得有些晃眼。 當她彎腰時,自領口處可以向內看見白色的棉質內衣,鑲嵌了有些可笑的淡粉色蕾絲花邊,包裹著一汪柔軟白嫩的蜜桃。 蜜桃皮薄,只輕輕一吮,便能品嘗到甜蜜至極的果rou,若是用齒去咬,一定會弄痛了,留下紅痕,所以只能用舌卷著,小心翼翼地品嘗這一點誘惑至極的秘果。 靳長殊的視線凝在她的身上,長長久久地注視著她,手指一寸一寸地在筆桿上收緊,連帶著冰白的指尖,都因為受力,泛起了淡淡的紅色。 宋荔晚終于從桌下,拾起了那支筆,臉上露出個開心的神情,只是剛直起腰來,視線就和靳長殊撞在了一起。 宋荔晚愣了一下,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把筆放在桌上。 靳長殊收回視線,垂下眼睛,漫不經心地翻看宋荔晚的試卷。 他是高材生,本碩連讀,修了雙學位,原本現在應當還在英國繼續深造,卻因為靳家的事,只能辦理了退學。 他的教授十分可惜,勸阻他說:“靳,我想若是你繼續學下去,一定能在這一行有很高的成就?!?/br> 靳長殊卻謝過教授的好意,淡淡一笑道:“教授,就算我不繼續學下去,也能在頂峰,讓您見證我的成就?!?/br> 他一向是這樣的自信,也有足夠自信的成本,輔導她學習,簡直是信手拈來。 長如鴉羽的濃黑眼睫垂下,靳長殊漫不經心地掃過試卷上有些稚嫩的字體,半晌,神情有些微妙地抬起眼睛。 宋荔晚原本屏住呼吸看著他,見他這樣的神情,越發緊張起來。 是她做錯了太多題嗎,還是不會的題目空了太多? 可他的題目出的真的好難,她去網上請教別人,別人都說有些超綱了,那她做不出來也是應該的吧…… 就在宋荔晚絞盡腦汁替自己想借口的時候,聽到他低沉清越的嗓音,冷而淡地響了起來:“荔晚?!?/br> 宋荔晚連忙說:“我真的努力學了?!?/br> “我知道?!苯L殊抬起手來,慢條斯理地將金屬的黑框眼鏡摘下,鈷色的眼睛看著她,修長手指劃過鏡框,緩慢地將鏡腿折疊起來,放在桌上,“記不記得我說過,粗心錯題的話,要懲罰你?” 她居然因為粗心寫錯題了? 宋荔晚臉色一變。 可這不能怪她,誰讓他昨天突然讓人運了那么多玫瑰過來,還栽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那么漂亮的景色,她當然會看得出神。 可哪怕借口再多,宋荔晚連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緊張得一張小臉慘白,琥珀色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像是他再多說一句,她就要哭出來了。 明明膽小還愛哭,偏偏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能走神。 靳長殊在心里輕笑一聲,唇邊卻勾起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伸手?!?/br> 一只雪白纖細的手,顫巍巍地伸了出來,自指尖至手腕,像是一段最完滿的冰雪凝就,她的手指尖尖,指骨泛著粉色柔潤的光,漂亮得令人想要咬上一口。 可她毫無自知之明,閉上眼睛,他還沒有動手,她的眼睫下,就已經因為害怕滲出了眼淚—— 她以為,他要打她的手心。 可半晌,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來臨。 宋荔晚緩緩睜開眼睛,只在掌心之中,看到了一顆糖。 很漂亮的玻璃糖紙,在光中折出五光十色的影子,宋荔晚想起以前,嬤嬤偶爾也會帶回來一把糖,也是這樣的玻璃紙,不如這個精致,有些粗劣低廉,可已經是孤兒院中難得的驚喜和甜蜜。 宋荔晚忍不住驚訝道:“你給我的?” “不然呢?”靳長殊嗤笑一聲,“撕開?!?/br> 宋荔晚不懂他的意思,遲疑地將糖紙剝開了,卻不像是他說的那樣粗暴地撕開—— 這樣漂亮的紙,她要收起來,疊成千紙鶴。嬤嬤說過,如果疊一千只千紙鶴,她的心愿就可以實現。 可她有些懶惰,想起來了才疊一只,如今罐子里,也不過零零落落幾只而已。 柔軟的掌心托著那顆糖,因為是他的旨意,所以莫名有一種謹慎。 靳長殊微微揚起下頜:“含丨著?!?/br> 宋荔晚終于忍不住問:“是讓我含丨著……這顆糖嗎?” “不然呢?”他漆黑的瞳仁更深了一點,“你想含哪里?” 宋荔晚不敢說話了,哪怕覺得他的命令實在是莫名其妙,卻也乖巧地按著他的要求,將糖放入口中。 鮮紅的小舌在小巧的貝齒間一閃而過,靳長殊看著她含丨住糖果,慢慢說:“過來?!?/br> 這一次,宋荔晚猶豫的時間更久,而他也一反常態,耐心地等待著她。 許久,宋荔晚到底還是向著他走了過去—— 她無法反抗他,更無法拒絕他,在這里,他是永恒的主宰,無論要對她做什么,她都只能順從。 少女的腳步緩慢,可到底還是遲疑地走入了惡龍的領地,在距離他一步之遙時,她停住腳步,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那是一雙極漂亮的繡鞋,和旗袍同色,上面繡著精致繁復的花紋,露出的一寸腳背雪白光潔。 宋荔晚分不清那是什么花紋,剛想看得更仔細一點,卻聽到了一聲很輕的笑。 下一刻,便被拉入一個冰冷而熾熱的懷抱之中。 她坐在他的膝頭,薄薄的布料遮不住任何熱意,要她分明感受到,他的大腿肌rou繃緊,幾乎硌得她有些疼了。 他的拇指掐著她的下頜,指尖卡在頜骨的交界點,用力有些大了,讓她感覺到疼。 “好吃嗎?” 宋荔晚小心地點了點頭,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垂著眼睛,凝在她的唇上。 半晌,忽然說:“讓我嘗嘗?!?/br>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吻已經侵了過來,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齒,攪動著她口腔中含著的那顆糖果。 糖是奶油草莓味道,有些太甜了,甜的人頭都暈了起來。他的吻太熱,熱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手有些無措地懸在那里,被他反手握在掌心,折在了身后。 這個吻并不是一觸即逝,反倒一步步地加深,她的腰軟得不成樣子,向后仰去,背脊抵在書桌上,隨著他的動作,能聽得到試卷摩擦時,發出的沙沙聲響。 她被吻得暈頭轉向—— 這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可每一次,她都覺得驚心動魄。 “噼啪”兩聲輕響,是她胸前的衣襟被扯開了,黃銅包著的貝母扣子沿著身體起伏的裙擺滾落下去,落在地上,一顆停在她的腳邊,另一顆卻沿著墻角,滾入了看不見的柜子底下。 她像是被包裹得精美的禮物,終于被主人拆開了封紙,姜黃色單薄的綢緞折了角,半遮半掩著下面的純白色的棉質胸衣,可這樣僵硬的白,卻比不過之間一脯雪色,似是沸騰的牛奶,隨著呼吸的起伏就要濫濫地泛出來了。 宋荔晚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覺得自被他吻著的唇開始,自上而下,連帶足尖,都難耐地蜷縮了起來。 那顆糖已經快要化了,甜蜜的糖漿在兩人口中交換,銀色的絲線自她齒頰間淌下,她的唇無法合攏,似是一只蚌,被強硬而溫柔地打開了,再也無法躲藏起來。 他抱她抱的更緊,像是要將她揉進身體,她卻也下意識地迎合向他,掛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只柔軟的棉花娃娃,被風吹了,便顫抖著,擦過他的膝蓋。 會……怎么樣呢? 她心中有隱約的頓悟,有害怕,有好奇,更多的,卻是被熱意燒灼著,無論如何,只要能夠解渴,要她做什么都可以的沖動。 可她忽然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