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對我太好了
顧祈榮原本帶著耳塞專心致志地背書,忽然聽見教室后面有人在喊沉茗的名字,他猛地回頭去看,發現沉茗的座位上正圍著一小圈人。 他放下課本,趕忙跑到沉茗座位上,看到楚希予正跪在地上,一邊搖晃著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沉茗,一邊焦急地喊著她的名字。 周圍聚過來的人看見顧祈榮,很自覺地給他讓出一條路。 顧祈榮有些慌張地跪在沉茗身邊,把一旁的楚希予嚇了一跳,但看到是顧祈榮,也就沒太在意,只當他是作為班長太負責任了。 顧祈榮伸手摸了摸沉茗的額頭,發現溫度燙得嚇人,他急忙抱起沉茗,對旁邊的楚希予說道:“你去跟老師說一聲沉茗發燒了,我送她去學校的醫務室?!?/br> 楚希予還沒來得及回答,顧祈榮就抱著沉茗著急忙慌地跑出了教室。 顧祈榮抱著沉茗,感覺她像一團棉花一樣沒有實感,這讓他感到心慌害怕,于是加快了腳步朝醫務室跑去。 學校的醫務室在cao場旁邊,一方面是對一些體育活動中的突發情況進行治療,另一方面也是“醫治”那些一上體育課就不舒服的學生。 但是此刻是早上七點多,當顧祈榮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醫務室門口,才看到之前從未注意過的“上班時間9:00-18:00”。 顧祈榮在心里罵了一句,轉而看了眼醫務室門上老舊的門鎖,他咽了下口水,這才感覺到鼻腔里充斥著一股鐵銹的腥味。 沒有過多猶豫,顧祈榮抬腿就對準那個單薄的鎖頭踹去。 隨著一聲門撞在墻上的聲音,顧祈榮硬是用腳把門踹開了。 一進醫務室,就是撲面而來的消毒水味,細小的灰塵在早上的陽光中浮在空中,這讓顧祈榮感覺鼻腔里十分刺痛,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但他顧不上這些,抱著沉茗穿過一排排玻璃藥柜,徑直往里面的房間走去。 還好平時值班的醫生也會在床上休息,床單被子看起來也還算干凈,顧祈榮彎腰將沉茗放在床上,又幫她脫了鞋把被子蓋好。 當顧祈榮俯身給沉茗掖被子的時候,他能感受到沉茗灼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脖頸處,他低頭看著近在遲尺的沉茗——她臉頰通紅,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似乎在經受什么痛苦的事情。 好在顧祈榮已經很擅長控制住內心的情感和欲望,他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下衣服,就轉身出去給沉茗拿藥。 在被擦得干干凈凈的玻璃柜里,顧祈榮熟練地拿了退燒藥和消炎藥,然后又用一次性紙杯從飲水機里接了水,這才又回到沉茗身邊。 “沉茗,醒一醒?!?/br> 似乎是終于找到了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顧祈榮伸手摸了摸沉茗的臉,這讓他想起上次這樣坐在她床邊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滿臉憔悴,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想到這顧祈榮強壓下心中的苦澀,不停安慰自己這次一定能和沉茗永遠在一起。 ——如果這次她還是離開了呢? 顧祈榮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了。 不過好在此時沉茗已經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她看見坐在床邊的顧祈榮,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他。 “班…咳咳,班長,你怎么在這?” 沉茗感覺像有刀片在劃著自己的喉嚨,連說話都十分費力。 “叫我顧祈榮就好,”顧祈榮不動聲色地將手從沉茗臉上收回,“你發高燒早讀時候暈倒了,我就把你送來醫務室了…但醫生現在還沒上班?!?/br> 沉茗側著頭,看著顧祈榮的嘴唇一張一合,她注意到他的嘴唇顏色很紅,應該是被凍得還沒緩過來,說話的時候嘴唇的肌rou還有些僵硬。 “啊…哦,謝謝你?!背淋忸欀此?,他說的話卻一點都沒聽進去。 “坐起來把藥吃了吧,怎么發這么高的燒還要來上學?!?/br> 沉茗聽話地點了點頭,感覺這話如此似耳熟。 顧祈榮扶著沉茗坐起來,又從旁邊的床上拿了個枕頭墊在她背后。 當沉茗從顧祈榮手里接過藥,才看到他一直皺著眉頭,這讓沉茗忍不住好奇他生氣的時候說話是什么樣的。 沉茗十分配合,也不問這藥是什么,反正顧祈榮遞過來她就喝水吞下。 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交流,沉茗也不再去看他,只是漫無目的地看著床尾處,腳邊蓋著顧祈榮脫下的灰色大衣。 倒是顧祈榮始終注視著沉茗,看著她每次吃藥時都會含一小口水,然后微微仰起頭吞下。 他拿的藥不多,每次只遞給她一粒。 這樣重復了五六次之后,當顧祈榮不再遞給沉茗藥片,沉茗才扭過頭去看他。 “我覺得我現在好點了,可以回去上課了?!背淋@么說著,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剛吃完藥,怎么可能會好這么快?!鳖櫰順s的眉頭舒展了些,“你在這睡會兒吧,我陪著你?!?/br> 或許是顧祈榮說話永遠是一副不急不躁的語氣,即使是這樣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也讓人覺得他是公事公辦罷了。 “顧祈榮,你對我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沉茗眨了眨眼睛,直視著顧祈榮。她確實燒得不輕,她甚至能感受到眼睛閉上時眼皮的溫度。 顧祈榮有些少見地別過了目光,不過很快就看向沉茗,他抿了幾下嘴唇,似乎在斟酌著什么。 沉茗能看出他毛衣下微微起伏的胸膛,似乎還能聽見他呼吸的聲音。 “我想去下衛生間?!?/br> 沉茗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