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半小時后,司昭廉端著兩碗熱騰騰的番茄肥牛撈飯上了桌,香味四溢,很快充盈了偌大的客廳,引人垂涎欲滴。 莫凡被司昭廉叫過去吃飯,躺在沙發上不覺得,這會兒一屁股坐在結實的實木椅子上,饒是他皮糙rou厚也疼變了臉色。 見狀,司昭廉如夢初醒,“我給你拿個墊子?!?/br> 莫凡臉色難看,本想硬氣地說不用,可是那陣尖銳的脹痛讓他冷汗都下來了,坐在墊子上確實舒服不少,只是臉色更臭了。 “莫哥,嘗嘗?!彼菊蚜淹胪裁媲巴屏送?,眉眼含笑,“看看合不合胃口?!?/br> 番茄被切成丁煮的,湯汁濃香,肥牛被卷得很漂亮地放在米飯上,撒上蔥花,光從賣相上來看非常不錯。 莫凡用勺子舀了一口,米粒吸飽了湯汁,番茄的酸甜融入其中,口感飽滿,還有肥牛的香氣。 本以為這少爺中看不中用,卻意外地好吃。 “怎么樣?”司昭廉觀察莫凡的神色,自信道,“還不錯吧?” 莫凡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手里動作沒停,吃得很香:“還湊合?!?/br> 司昭廉莞爾,“鍋里還剩了一點湯,明早給你下面怎么樣?” “唔?!蹦沧炖锍灾鴸|西,含糊地應了一聲,沒注意到司昭廉要在這繼續睡一晚的隱藏含義。 司昭廉笑意漸深,把紙巾遞給莫凡:“慢點吃?!?/br> “真想不到,你一個大少爺也會做飯?!蹦岔怂谎?。 “大少爺和會做飯又不沖突?!彼菊蚜f,“我從小就對這個感興趣,十歲的時候就進廚房了,給我父母煮的第一頓飯是意面?!?/br> “成功了?” “不,失敗了?!彼菊蚜Φ?,“我興致勃勃地端給他們,他們吃了一口,表情特別精彩,難以下咽又要維護小孩子的自尊心?!?/br> 莫凡嗤笑:“真是難為你父母了?!?/br> “不過也是因為他們的鼓勵,我才有信心繼續學下去?!彼菊蚜f,“所以說莫哥,你這樣就不行?!?/br> 莫凡抬頭:“我怎么了?” “明明覺得好吃,卻吝嗇夸獎,還一副一般的樣子,多打擊人?!?/br> 莫凡覺得他戲多:“你五歲?還需要人鼓勵?” “贊美和鼓勵任何時候都不晚,”司昭廉笑意吟吟,眼底閃過柔軟的情緒,“夸我一個唄?” 莫凡埋頭吃飯,沒搭理他。 “莫哥?”司昭廉抬起腳,在莫凡的小腿上蹭了蹭。 “……”莫凡的手險些一抖,抬頭瞪他:“少 sao!你司少被追著捧著,夸你的人難道少了?需要在我這找存在感?” “不一樣?!彼菊蚜f。 莫凡頓住。 司昭廉注視著莫凡的眼睛,收斂了幾分笑意,“別人是別人,你是你?!?/br> “……”莫凡的喉結滾了滾。 “所以你的夸獎和別人的自然也不一樣?!彼菊蚜纳裆珱]有變化,可那股散漫沒有了,生出幾分正經。 莫凡沒有接話,靜靜地看著他,指腹摩挲著勺子上的紋路,時間好似就這么停下了一般。 少頃,莫凡勾唇一笑,眉梢微挑,“怎么?我在床上夸你的還不夠?滿足不了你的自尊心?” 司昭廉也笑:“床上是床上,桌上是桌上?!?/br> “好吃,行了吧?”莫凡喝完最后一口湯,打了個飽嗝,擦嘴下桌,“真不知道你是二十四還是十四,真夠幼稚的?!?/br> “我幼稚也能把你干得下不了床?!彼菊蚜幌滩坏慕硬?。 莫凡腰酸的癥狀沒緩解,頓時惱怒:“閉嘴!給你臉了是不是?!” 司昭廉笑而不語,起身去洗碗。 莫凡吃飽喝足,打算繼續去沙發上躺著,司昭廉很快就過來了,坐在他身邊,一屁股下來沙發陷下去不少。 “你就洗完碗了?”莫凡蹙眉。 “你家有洗碗機?!彼菊蚜嵝?。 莫凡想起來了,當初裝修的時候好像確實買了,但他很少進廚房,都忘了有這個東西。 司昭廉的手摸上莫凡的腰,正要用力時,被莫凡一把抓住。 “你他媽是畜生嗎?老子還沒緩過來,不做!” 司昭廉失笑:“我只想給你按摩一下?!?/br> 莫凡戒備地問:“只是按摩?!” 司昭廉點頭:“只是按摩?!?/br> 莫凡松了手,翻了個身趴在沙發上,“行,按吧?!?/br> 司昭廉手勁兒拿捏得很好,不輕不重,剛好緩解莫凡酸脹的肌rou,把他舒服得直哼哼。 “你挺會的,”莫凡閉著眼,昏昏欲睡,“你學過盲人按摩?” 司昭廉被他氣笑了:“莫凡,怎么任何事到你嘴里都沒一句好話呢?” 莫凡輕哼一聲。 司昭廉:“我爸頸椎不好,嚴重的時候頭暈,影響工作,我確實學過一段時間按摩,為了幫他緩解不適。但很久沒做過了,有點手生?!?/br> 莫凡越按越舒服,渾身都放松下來,音調都比平時軟了幾分:“還行?!?/br> 司昭廉無奈地笑了笑:“想從你嘴里聽一句'不錯'真是難?!?/br> 莫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少矯情,好好按?!?/br> 司昭廉這個工具人任勞任怨,還是不忘叫屈:“你倒真不擔心影響我手?!?/br> “呵,cao我都沒事兒,這點兒力氣還能把傷口崩裂?” “……” 司昭廉老老實實按了十多分鐘,想到什么,開口說:“莫哥,有個事兒?!?/br> 莫凡已經半夢半醒了,“嗯?” “半個月后是我生日,”司昭廉說,“我邀請你,你來嗎?” 莫凡睜開眼,眉宇間困倦明顯:“請我?請我干什么?” 司昭廉的手貼著他的腰線,按摩間感受緊致的手感,“我不能請你嗎?” “我們只是炮友,”莫凡打了個哈欠,“你請我去和你前男友們打擂臺?” “沒有,我不會請他們?!?/br> 莫凡瞇起眼:“真的?” “我的生日party都不請前男友的?!彼菊蚜氖终祈樦驳谋臣雇?,俯身吻住他蒙眬的睡眼,“只邀請'現任'?!?/br> 莫凡嗤笑:“別他媽說得那么曖昧,咱們又不是那關系?!?/br> “就是一個比喻,不重要?!彼菊蚜⑽⑼肆藥桌迕?,勾唇道,“來嗎?你不會不敢來吧?” “有什么不敢的?”莫凡發出不屑地輕哼,但也沒把話說死,依舊趾高氣揚地說,“到時候看我時間?!?/br> 司昭廉知道他這是答應了,低頭吻住莫凡的唇,眼底閃過一抹幽光,輕笑道:“謝謝莫哥?!?/br> 第47章 【手段】 司昭廉在莫凡家里待到第二天早上,用番茄肥牛湯煮了面條,然后被吃飽喝足的莫少趕出家門。 “莫哥,真這么絕情???碗都還沒洗呢,你就翻臉不認人了?”司昭廉穿著自己洗干凈的衣服,站在門口一句話一個門鈴。 “老子翻臉不認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莫凡在里面嚷嚷,“趕緊滾,少纏著我,和上床無關的事別來找我?!?/br> 司昭廉思索一瞬:“那咱們現在上個床?” 腰酸腿軟剛緩過來的莫凡暴怒:“給老子滾!” 本來被壓就令莫凡不太爽,現在更不爽的是司昭廉的體力比他好,費力耕耘一晚上,一覺起來像沒事兒人一樣,神清氣爽,狀態好的能和一拳打死一頭牛。 反倒是躺著享受的莫凡體力耗盡,沒有哪兒是不疼的,特別是腰、腿跟和后面,走個路都顫顫巍巍地要人扶。 要是放在幾個月前,莫凡打死也不會想到自己和人上床會上出這個窩囊樣。 不過想想也是,都他媽讓人給cao了,也再沒有比這個更窩囊的事兒了。 莫凡癱在沙發上思考人生,好一會兒后發現外面沒動靜了,他打開電視調處門口的監控,空無一人,司昭廉已經走了。 莫凡看著空蕩蕩的門口,不太說得出來是什么感覺,有些輕松可又有點兒不爽。 他把遙控器扔地毯上,臉色臭臭的,一邊覺得就不應該讓司昭廉踏進他家門,一邊又覺得司昭廉有時候真像只聽話的狗,讓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沒點兒自己的堅持。 但他真的不敢繼續把司昭廉留在這里了,他的家里除了那兩個發小經常來,從來沒有過朋友以外的人踏足這里。 特別是司昭廉的身份這樣特殊,連朋友都不是,只是個炮友。 雖然是固定炮友,但炮友就是炮友。 炮友要有界限,打炮之外的事不能參與,也不能涉足。 打架的事把司昭廉牽扯進來本來就算是越界了,雖然是司昭廉自愿的,但畢竟是為了他,不然他明明可以冷眼旁觀,卻還是參與進來幫他,只為了臺下的人不上舞臺影響莫凡的發揮。 莫凡深知這點,總覺得欠他一次,所以才在看出司昭廉要跟他回家的時候沒有堅定拒絕, 他心里那根“原則”的防線第一次往后退了退。 司昭廉在他屋子里待了一天兩晚,這足夠了,莫凡不能讓自己的房子里留下太多司昭廉的影子。 他得把偏離軌道的東西糾正回來,不能再和司昭廉有更私下的交流,打拳、上床這兩點足以支撐他們的關系,不能變得更復雜。 莫凡頭腦理智地盯著電視機分析了條條框框一大堆,可是看著門口無人的場景,并沒有多少趕走司昭廉的愉悅,反而寂靜下來有種空虛和冷清。 莫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順手把旁邊的靠枕扔在地上,腦袋埋在沙發里閉眼睡覺,決意再管司昭廉就去死。 他在家又休息了一天,沒有人sao擾和打岔,他一覺睡得又香又沉,終于把打架、上床耗費的體力養回來了。 由于他們二人手臂都受傷的原因,拳擊課暫時停了,等莫凡傷口結痂再說,畢竟這是高強度運動,還要流汗,一直讓傷口處于濕潤的狀態會影響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