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這段時間的拳擊訓練在此刻發揮了作用,莫凡覺得自己只用了八成力氣,男人卻被他打出了血,嘴角迅速腫起來,眼底閃過狠意,不甘示弱地反擊。 臺下的那群人見自己老大被打,按捺不住,拿著瓶子要沖上去。 “砰——” 司昭廉單手拽著就近的那位,一拳把人放倒,那人單薄的身板撐不住這么猛的沖力,還帶倒了旁邊的人,酒瓶碎了一地。 那群人沒想到司昭廉這么猛,腳步頓住,警惕地瞪著司昭廉。 “知道你們很急,但別急,”司昭廉活動了一下手腕,關注著臺上扭打的情況,緊盯著莫凡,話卻是沖面前那群人說的,“想上去先打贏了我再說?!?/br> 場面混亂起來,“噼里啪啦”的碎玻璃聲比驚叫的人聲還大。 莫凡事先告知過經理先報警,然后讓安保人員組織場內的客人從后門離場,這種情況下當然得以客人的安危為先。 短短幾分鐘酒吧里就只?;鞈鸬娜巳?,這群花臂中看不中用,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只有花拳繡腿,司昭廉一拳放倒一個,沒費什么力就搞定了他們,還能分心留意臺上的莫凡。 莫凡跟著司昭廉學打拳的時候還跟著學了很多格斗技巧,每次實戰他都打不過司昭廉,可這不代表他打不過別人。 花臂也是一身腱子rou不好對付,拳拳都沖著莫凡的臉去。 莫凡用手腕護著頭,十幾萬的手表在挨了幾拳之后掉在地上,在花臂朝前逼近的時候一腳踩了上去,表盤裂出蛛網的同時也然讓花臂的腳步晃了一下。 莫凡抓住這個機會,在花臂遲鈍的一秒中,一腳踹上他胸腔,借著勁兒把人摁在地上,按照司昭廉之前告訴他人體的薄弱點擊打,每一下都帶著暴戾的狠勁兒。 紀陽本來沒關注外面的事,但實在太鬧騰了,吵得頭疼。 待他往外一看,酒意立馬醒了大半,莫凡站在偌大的舞臺中央表演殺豬似的把人摁在地上重錘,地上的液體猩紅,不知道的是酒還是水。 “caocaocao!這他媽什么情況?!”紀陽扔下酒杯往外沖。 剛沖了一半,警察破門而入,呵斥著制止這場鬧劇。 雖然莫凡占上風,但還是掛了點彩,臉上只挨了一拳,可拳頭破皮了,關節處滲血。 紀陽沖過去問:“怎么樣?還好吧?cao,怎么在自己的酒吧打起來了?!” “這群傻逼故意鬧事兒?!蹦菜α怂κ?,緩解用力過度的麻痛,襯衫領口的扣子不知道蹦哪兒去了,露著一小片胸膛,眉間的戾氣未散,“都在頭上撒野了,我還怕他們不成?!” 他轉頭看向下面,十多個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不是捂著肚子就是胳膊,完全失去戰斗力的樣子。 司昭廉倚著一張桌子抽煙,袖子挽到手肘,小臂肌rou緊實精悍,上面卻有一些細碎的傷口,還有破皮的情況,有一個較為嚴重的傷口出血狀況比較兇,順著胳膊緩慢往下淌,猩紅的痕跡刺激著莫凡的雙眼。 不得不說,被鮮血充斥的男人有一種冷酷的張力,血是熱的,可他看上去極冷,眼底的淡漠和鋒利和莫凡印象中的模樣判若兩人。 莫凡的視線黏在司昭廉身上,喉結滾了滾,體內的腎上腺素還為平息,劇烈跳動的心臟震動著胸膛。 “你站在這裝什么?!”莫凡走在舞臺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用不用給你拍個照片?” 司昭廉深吸一口煙,感慨道:“好久沒這么活動了,還挺刺激?!?/br> “刺激你大爺的,”莫凡跳下舞臺,把司昭廉嘴里煙搶過來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刺激著鼻腔,沖淡了血腥和酒味,“受傷了不知道?滾去醫院!” 紀陽在警察局里有熟人,把為首的那位警察叫去一旁說著什么。 顧謹嚇得臉色發白,顫顫巍巍地走過來道歉:“莫哥,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br> “知道就好,”莫凡也不客氣,蹙眉數落道,“你可真行,年紀不大,什么人都敢惹。你哥呢?” 顧謹哭得梨花帶雨,“他……回來了,這群人是蓄意報復!” 莫凡叼著煙,揚了揚下巴,示意臺上躺著的那位,“報復?你沒和他睡?” 顧謹抽噎著:“……睡過,可是……” “行了行了,我沒興趣知道你這些,但這群人不分青紅皂白鬧到我這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蹦搀w內的腎上腺素未平息,咬了咬濾嘴,煙蒂簌簌下落,不耐煩地對司昭廉說,“你認識他哥?打電話叫他領人?!?/br> 司昭廉沒動,呼了口氣,“我手疼?!?/br> 顧謹趕緊擺手,哽咽道:“我……我已經給我哥打電話了?!?/br> 莫凡眉頭緊蹙,把吸完的煙頭狠狠摁在桌上,“手疼不去醫院,還他媽站在這抽煙裝逼?sao給誰看?!” “這不等你呢?”司昭廉面色從容,絲毫不見一挑十的狼狽,抬起雙臂放在莫凡眼前,“莫哥,這場架我可是為了你打的,保不齊要去做筆錄、蹲幾天,還傷成這個樣子?!?/br> 莫凡微微瞇起眼,“你想說什么?” 司昭廉誠懇地問:“你是不是得負個責?” 第42章 【心思】 醫院里燈火通明,匆匆的腳步聲打破了岑寂的夜。 顧笠姍姍來遲,準備好的謾罵在看到顧謹臉上的狼狽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顧謹細皮嫩rou的臉上有紅腫的指痕和淤青,嘴角破了,淤血凝在傷口處,護士正用酒精棉球清理,纖細的脖子上也留下了掐痕,痕跡變得青紫,看上去觸目驚心。 “哥……”顧謹怯懦地喊了一聲,眼淚汪汪的。 顧笠頭疼不已,氣憤地說:“你別叫我哥!你才是我祖宗!” 顧謹不敢多說話,忍著疼讓護士清理傷口,不止臉上的傷,玻璃碎片劃破了他的掌心,好在傷口不深,可血跡糊成了一團,也是蠻嚇人的樣子。 顧笠回頭再和這小祖宗算賬,轉頭看向另一邊的二位,態度親和下來,很是愧疚地說:“莫少,司少,抱歉,是我弟弟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的醫藥費我來出,還有莫少酒吧的裝修費,改天我再上門拜訪?!?/br> 莫凡的是皮外傷,都不需要包扎,消個毒就好了。 倒是司昭廉傷得有點重,畢竟一打十,對方手里有棍子和小刀這些武器,護士給他的雙手又是貼紗布又是纏繃帶的,看得莫凡眉頭直皺。 “他的傷很嚴重?”莫凡問護士。 就一條疤長了一點,多流了一點血,怎么包得像手斷了似的。 護士:“其他傷還好,但這條傷疤有點深,雖然沒到縫針的程度,但是要仔細護理,如果惡化就不好了?!?/br> 司昭廉跟沒事兒人一樣,在低頭玩兒手機,消毒傷口的時候感覺不到疼似的,眉頭都沒皺一下,聽到這話抬起頭問:“什么是仔細護理?” 護士:“定期換藥,短期內傷口不能碰水,胳膊不要用力,否則會反復撐開傷口,對愈合不利?!?/br> “好的?!彼菊蚜焐洗饝?,眼睛卻盯著莫凡。 “……”莫凡移開目光,終于拿正眼瞧顧笠,“不是錢的事,大家都是年輕人,用不著搞那套形式主義,我也用不著你拜訪?!?/br> 顧笠點頭:“是,但把你們牽扯進來,我很過意不去?!?/br> “我是想知道那人的目的,”莫凡脖子有些酸疼,按著后頸轉了轉,不耐煩地說,“你得罪什么人了?” 顧笠推了推眼鏡,低聲說:“最近我們公司在競爭一個項目,我用了點兒手段……他們氣不過,就找人去搞我弟弟?!?/br> 莫凡和司昭廉見怪不怪,生意場上的事情根本沒有什么非黑即白,大部分都處于灰色地帶,只要能拿下項目、疏通關系,很多時候大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狀態。 這種“公平”競爭已經算是和諧的了,那些利用自己強大的關系網和交際圈直接走后門拿下項目,甚至不給其他人上臺機會的事情比比皆是。 所以這件事司昭廉和莫凡并不意外,只是那群人沒長眼,又或者是運氣不好,挑在了莫凡的地盤。 在酒吧里動手打人還搞得人盡皆知,莫凡不管他們有什么私人恩怨,肯定是教訓了再說。 論后臺硬,誰硬得過他? 莫凡的視線在顧家兄弟之間徘徊一陣,輕嗤道:“那群人我朋友已經處理好了,應該不會再找顧謹麻煩,你的那些恩怨我不想摻和也沒興趣知道,以后管好你弟弟,少在外面浪。別什么該睡不該睡的人都睡,沒點兒腦子?!?/br> 顧謹臉色一陣青白,一句話都不敢說。 顧笠穩重許多,應聲答應:“確實是我管教不善,莫少應該給我一個賠償的機會?!?/br> “就按你說的辦,”莫凡說,“醫藥費你出,我的酒吧被砸成那個樣子,后面肯定要停業整頓,裝修費你來出,整頓期間我的損失,也都由你出,有意見嗎?” “沒有,”顧笠笑了笑,“還得謝謝二位對我弟弟的維護?!?/br> 司昭廉:“那倒沒有,我只是不想莫哥受傷?!?/br> “少在這孔雀開屏,”莫凡站起來,睨向司昭廉的手,問護士,“他還沒弄好?” 護士:“包好了,記得近期別沾水、別用力,定期來換藥?!?/br> 莫凡見司昭廉對自己的傷一點都不上心的樣子,耐著性子問:“定期是什么時候?” 護士:“三天一換?!?/br> 莫凡頷首,一邊掏出煙盒,一邊大步朝外走去。 司昭廉跟在后面,與顧笠擦肩時腳步微頓,狹長的眼尾不著痕跡地輕挑幾分,譏誚地勾了勾唇,隨后快步跟上莫凡。 二人一走,急診室里只剩顧家兄弟,頭頂的燈光打下來,將顧笠的鏡片反射出冷白的光。 顧謹臉上的害怕和無措消失了,他抬頭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口,沖顧笠喊了一聲:“哥?!?/br> 顧笠轉身對上弟弟的視線,嘴角不明顯的揚了一瞬,“做得好?!?/br> · 司昭廉和莫凡出去時,正好遇見紀陽,他的酒完全醒了,神色清明,眉眼間有幾分擔憂,開口就問:“你們怎么樣?” “就那樣唄,我沒事,上了藥,”莫凡看了一眼司昭廉綁成粽子的手臂,“瞧他沒用的樣子,還算半個職業拳手呢?!?/br> 司昭廉強調:“莫哥,我可是一打十?!?/br> 莫凡:“那又怎樣?還不是傷成這副樣子,很得意?” “好歹是為你受傷的,要不是我在下面攔著,那群人就沖上去打你了,”司昭廉說,“不感謝就算了,能不能有一點感動?” 莫凡轉開臉,吸了口煙,沒有暴露自己略微別扭的神色,“我可沒求你出手?!?/br> 紀陽頭大:“行了,別吵了,還嫌今晚的事兒不夠大?” 莫凡言歸正傳:“你在警局處理得怎樣?” “都辦妥了,本來就是那群人先鬧事,”紀陽說,“和你打架的叫鄭坤,黑白兩道都有點涉及,這次鬧事兒主要是為了報復顧家,似乎俊和街那個項目有關系?!?/br> 莫凡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鼻音,“他承認的?” “他當然不可能承認,一直拿顧謹給他戴綠帽說事兒,”紀陽說,“但內情怎么回事都心知肚明?!?/br> 天色沉沉,晚上的停車場偌大清冷,在夜色下生出幾分蕭條的意味。 紀陽喝了不少酒,一晚上的心情大起大落,這會兒太陽xue疼得厲害,按了按眉心,“你的酒吧怎么說?顧家賠償?” “不然呢?”莫凡說,“停業的損失也讓他賠給我?!?/br> 紀陽笑了笑,“你倒是不客氣?!?/br> 莫凡:“被當怨種了,為什么要和他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