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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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她是小姑姑唯一的徒弟?!?/br> 傅夏里雖然未成年的少女模樣,但是她的實力和出身擺在那里,在傅氏傅夏里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嫡系,還有一呼百應的地位和武力。 她的一生只收過一個小徒弟。 那個小姑娘自幼父母雙亡,跟在傅夏里的身邊跌跌撞撞長大,隨著傅夏里讀書學劍,然后在突然的一天,被告知生命中唯一一個親人,死在了遙遠的戰場之外,尸骨無存。 當年傅夏里身死之后,是她接替了傅夏里的位置,從一個活潑可愛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變成了傅氏族人中有名的不茍言笑冷若冰霜的冰美人。 傅回鶴之所以幾次三番耗費功夫來到這個小世界,想要說服海棠回去離斷齋或是化形成人,正是因為他在記憶恢復,想起小姑姑傅夏里之后,從而在記憶中翻找出了這個小姑娘,在海棠化人之前便認出了她。 “她那個時候總會在辮子上別一朵海棠花,那是小姑姑收她為徒的時候別在她鬢角的花?!?/br> 傅回鶴想起從前,眸光微動,似懷念,又似哀傷。 “小姑姑從來都覺得,女孩子是花,哪怕她們拿著劍,不柔弱溫善,她們也是最美麗最燦爛的花?!?/br> …… 掐著時辰回去小院,傅回鶴與花滿樓遠遠便看到在院門口等待著的三人。 海棠站在院子旁邊的大石頭上,老遠就沖著傅回鶴招手,示意他快點。 傅回鶴因為海棠的這性子嘆了口氣,但又覺得,海棠沒有想起曾經的往事,保持著最本真的自我實在是一件極好的事。 花滿樓側首低聲道:“真的要送海棠做一只鸚鵡?” “她想當就當,鸚鵡能飛能吵架,倒是挺適合她?!备祷佞Q也想開了。 做不做人又有什么關系呢,他的族人們都是走上一段嶄新的未來,各人所求緣法不同,又何必要將自己覺得對的想法強加在她人的身上。 海棠跑到傅回鶴面前,躍躍欲試,大聲道:“老板,我準備好啦??!” *** “夏里,你看我發現了什么?”袁青野獻寶似的雙手包著一個圓鼓鼓的東西湊到傅夏里面前。 傅夏里放下手中的武器,好奇湊過來,兩個人頭抵著頭看向袁青野手心。 袁青野笑著微微張開手指,一只稚嫩的小家伙從縫隙里探出腦袋,第一件事就是低頭狠狠啄了一口袁青野的手指。 傅夏里眼睛一亮:“小鸚鵡?你從哪里得來的?” 袁青野道:“從校場回來路過林子從樹上掉下來的,我爬上去沒找見鳥窩,這么小的一只在外面肯定活不下來,索性就帶回來了?!?/br> 傅夏里動作輕柔地將小雛鳥接過來,手指在小雛鳥的頭頂碰了碰,露出一抹笑容:“那就是和我們有緣啦!” “叫什么呢……啊,有了!后院的海棠花開得那么好,就叫它棠兒好了!” 第98章 發表 傅回鶴送走了海棠, 在和花滿樓離開小世界前,特意給喬峰和阿朱體內留下了一道靈力, 可以滿足他們以當前小世界最長壽的年齡壽終正寢。 離斷齋后院一下子少了六株已經開花的花草, 竟然一時間顯得有些空落落的。 爾書仍舊是將自己盤成一個毛絨絨的巨山睡著,努力在吸收后院流轉的濃郁靈氣。 聽到兩人回來的動靜,爾書睜開一只眼睛, 懶洋洋地伸出爪子比了幾個爪爪尖尖,示意他們欠了自己多少串糖葫蘆。 花滿樓蹲下身子捏捏爾書的爪爪, 笑道:“晚上咱們就能吃糖葫蘆?!?/br> 爾書心滿意足地把爪爪收回大腦袋 廊邊背陰處的那株水仙花,在小雪蓮的照料和自己不懈的努力下, 終于結出了一個小小的花骨朵。 花滿樓點了點水仙花的花苞, 在小蓮花不滿地用蓮葉拽回他手的動作下,給水仙花內渡進去了一道淡青色的靈力。 傅回鶴走過來也蹲下,兩個大男人肩并肩蹲在一株小水仙前面,影子幾乎將小小一株的水仙籠罩在其中。 “你的靈力是不是對它們更有用?”傅回鶴側著腦袋,若有所思。 花滿樓也思忖了一下,不確定道:“雖然是木系靈力, 但你畢竟是花,按照這個方向來想,還是你的靈力更接近一點……” 兩人的靈力都吃過的小雪蓮默默舉手,弱弱道:“花哥哥的靈力味道更好吃一點?!?/br> 傅回鶴頓時轉頭朝向花滿樓:“我也要!” 花滿樓無奈,伸手覆上手腕間的小蓮花,指腹緩緩揉著蓮花花苞, 將淡青色的靈力一點點渡過去, 而后低著頭, 動作改為一戳一戳蓮花花苞, 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遺憾語氣道:“你呀,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什么時候才能開花給我看?” 人就在旁邊的傅白蓮:“?!?/br> 感受著花滿樓戳蓮花苞苞的動作,傅回鶴忍了一會兒,有些頂不住腦殼發麻的觸感,伸手過去握住花滿樓的手不讓他再使壞,聲如蚊蠅道:“……我這不是在準備了嗎?快了快了?!?/br> 花滿樓挑眉:“你準備什么了?” 傅回鶴又別扭了半晌,然后小聲道:“置備房產,準備提親……” 花滿樓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看向面前的離斷齋,想起前段時間傅回鶴又是整理倉庫又是規劃離斷齋的行為,頓了好半晌,才道:“你的開花是指——” 傅回鶴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花滿樓,而后攥著花滿樓的手,一字一頓道:“哪有不過名分就……就……的道理?!雖然爹娘應下了我的身份,對外也沒有任何隱瞞,但是我也只是走了年節的禮罷了,根本沒有做完禮數,咱們……咱們,還沒成親呢?!?/br> 最后幾個字從傅回鶴嘴里說出來,竟然顯得有幾分不好意思,越說越輕聲了。 花滿樓的脖頸也瞬間發紅,一路紅到了耳朵尖,他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來:“……嗯?!?/br> 他和傅回鶴之間雖然很多時候都是他引導著懵懂的小蓮花動情動意,但是兩人之間每次靠近的一大步,都是傅回鶴的義無反顧。 “其實我有在想,凡間如果是入贅的話,提親的時候是不是和一般說的三書六禮不太一樣???可是我找了幾個小世界凡間的媒婆,說的好像又不太符合咱們之間的情況……” 傅回鶴說著說著,嘆了口氣。 “要是長盛君先結親就好了,還能給我打個樣?!?/br> 傅回鶴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為此,我可以多出三成禮金搭給他!” 花滿樓不由莞爾:“那我等下去老師那邊的時候幫你問問看?” 長盛君教導花滿樓諸多,在花滿樓這里,早已經對長盛君不知不覺改換了稱呼,而長盛君當時只是看了花滿樓一眼,并沒有應,直到后面的一次,花滿樓再叫的時候,他忽然就認下了這個稱謂。 要知道,在蒼山境,跟隨上課和師徒相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關系,前者是學會多少全看悟性,而后者是傳承衣缽,傾囊相授。 花滿樓的稱呼一開始只是處于對長盛君的尊重,因為在凡間,老師是先生的意思,而師父才是師徒之意,之后傅回鶴得知這件事后也沒有特意提醒花滿樓,就任由他這么叫著,顯然也有促成花滿樓與長盛君師徒關系的意思。 不過既然都到這份上了,傅回鶴想了想,還是將這點說給了花滿樓。 而后還補了一句:“他既然應了你的這聲老師,那你要是問他血祭大陣,他就有責任教給你了?!?/br> 花滿樓沉思間因為傅回鶴提起血祭大陣而神色微動。 傅回鶴也看著他,輕聲道:“七童,關于血祭大陣,長盛君一定還隱瞞了一些東西。如果只是他創造了血祭大陣,那么關于血祭大陣的東西,他知道的實在是太詳細了,詳細到讓我感覺,他就像是親身參與了曾經的第一次祭天?!?/br> “他對祭天的態度很奇怪,在傅氏,他匆忙間得知第二次血祭,居然可以很快就給出解決的方法,這更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br> 花滿樓明白傅回鶴的意思。 正如長盛君之前所言,血祭大陣便幾乎是他這一生最玄妙深奧的陣法創造,這樣一件作品,哪怕身為創造者,也不該輕而易舉地鉆出漏洞來——除非,他在第一次祭天之后的兩千年里,一直沒有停下對血祭大陣的研究和完善。 傅回鶴能從長盛君的態度中聽出他對祭天的抵觸與厭惡,并且堅定的認為那是錯的,那么長盛君又為什么會在祭天之后還要一直研究血祭大陣? 花滿樓心中有了數,輕輕拍拍傅回鶴的手臂,溫文爾雅地一笑。 …… 花滿樓通過傳送陣法離開之后,傅回鶴也沒有閑著。 他拿出之前和花滿樓商量好的卷軸,在后院長長鋪開。 一時間,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后院里許多宅在深處未曾出現過的花草也冒出了腦袋,都圍了上來探著腦袋竊竊私語起來。 葉片花朵枝條橫飛,時不時還指在某一處地方,像是在討論什么。 幾條藤條橫空穿過來,將旁邊看熱鬧的花花草草隔開,然后大搖大擺地走到畫卷前面,十分認真地開始研究。 是爬山虎,紫藤花和凌霄花。 這三種草木都是爬藤類,每次傅回鶴在修整離斷齋時都是它們三個出力落實,現在后院犄角旮旯的那個倉庫,就是爬山虎前不久因為傅回鶴的需求額外摳出來的地方。 三條藤蔓并頭商議了一會兒,凌霄花抬起藤蔓,在傅回鶴面前揮了十個圈圈。 傅回鶴了然:“十天不打擾你們是吧,行?!?/br> 傅回鶴四下看了看,而后在湖水邊上隨意坐下,反正離斷齋動工也動不到后院里,至少這他還能待著。 紫藤花卷了畫卷,高高拋起,將畫卷懸于離斷齋上方。 霎時間,密密麻麻的藤蔓從離斷齋各處涌現出來,無數的爬山虎、紫藤花、凌霄花穿梭在離斷齋原有的亭臺樓閣,回廊房檐中,靈力暴起的瞬間拆了個七零八落。 傅回鶴看得嘴角一抽:“……” 得,就知道又是暴力拆除這一套。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提前把七童的東西都收起來了。 上次他心血來潮想在回廊后面挖個大池子,結果一個沒留神險些被這三條藤埋進泥巴里當場送走。 聽著身后轟隆作響的聲音,傅回鶴垂眸看向彌漫著濃郁霧氣的湖面,抬手一展,青玉煙斗出現在指間。 側首吸了口煙,傅回鶴想了想,用靈力將時間向后撥了一點。 身周的所有景象一時間都化為流光模糊在身邊飛快地劃過,傅回鶴伸出煙斗輕輕一點湖面,身周的花草湖泊再度清晰起來,身后原本轟鳴的拆除聲也變成了輕巧而無處不在的叮叮咣咣聲。 煙斗點過的地方,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散開,湖面被左右一分為二,分別出現白面團子世界的兩個國家。 四季如春茶花遍地的大理,以及……破大宋而后立,覆滅遼國的大慶朝。 離斷齋與小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并且距離很遠,那邊的小世界不知已經過去了多少年,剛剛渡過又一次的寒冬,迎來了春意襲來的暖意。 大理之國,漫山遍野的茶花競相開放,大街小巷的百姓紛紛歡呼雀躍,臉上都帶著興奮而愉悅的笑容。 今天是他們大理國女帝登基之日,過去的十幾年里,恢復段氏血脈身份的公主殿下修改律法,懲治貪官,大理的百姓終于真正擺脫開高氏一族的陰影,也從武力至上不講典律的泥潭中掙脫開來,過上了安居樂業的日子。 他們發自內心地擁護這位并沒有高強的武藝,卻有著一顆為民為大理的仁愛賢明之心的女帝陛下。 女帝身上的龍袍并不是大理段氏特有的明黃色,她大大方方地穿著特征鮮明的衣裙,華麗的裙裝衣袍之上用金線繡著龍紋,最外一層罩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金色罩紗,上面若隱若現十八學士的繡紋,栩栩如生。 她一步步走上代表最高權利的龍椅,成為大理歷史上第二位,也是唯一一位流落江湖卻登基為王的女帝。 在王語嫣緩緩在龍椅之上坐定,大理眾臣跪拜之時,沖天的氣運匯聚而起,化作一道金色的龍氣直沖云霄。 與此同時,湖面的另一邊畫面里,大慶朝的新皇也緩緩登上泰山階梯,身后跟著長長的朝拜隊伍,天燈高懸,煙云渺渺,一行人最終停在泰山山巔的登封壇之前。 奠玉帛、祭天神,長長的祝文吟誦完畢,身著九龍袍服的天子轉身面朝下方,文臣武將列位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