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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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人球擔憂道:“它離開離斷齋這么久了,怎么還是只有這么點大?” “是你不喜歡它?”問到這里的時候,小仙人球聲音里帶了些不滿,“那么多的人來來往往,它就只選過你一個人!” 小仙人球自己尚且因為靈力不足的緣故勉強選擇過幾次契約者,但從來沒有在契約者面前說話,就更別提發芽,十年年限一到就大松一口氣,回來池子里貼著千年不挪地方的自閉兄弟一起困覺。 “我很喜歡他?!被M樓并不在意小仙人球的指責,相反,他唇角的笑意甚至更濃了些,“只是他因為結了花苞,一直都覺得分外害羞,總是縮著藏起來,這才顯得小了些?!?/br> “結花苞是好事,有什么可藏的?” 許是花滿樓的語氣和態度讓小仙人球的緊張緩和下來,說話時也變得有些隨意,清越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年輕。 花滿樓的面上有些無奈,嘆息道:“大抵是因為花草多半靠植物授粉,他總是對此心有芥蒂?!?/br> “你聽他瞎扯,矯情!”小仙人球嗤之以鼻,“花草發芽開花是化形的必經過程,沒頭沒手沒腳的,同人類身體的部位有什么關系,哪來的那么多歪理?” 盛崖余在旁邊聽著,忽然道:“那在我有生之年,也能看到長盛兄開花嗎?” 仙人球別稱草球,雅稱長盛球,這是盛崖余在知道種子有意識之后對小仙人球的稱呼。 小仙人球遲疑了一下,rou眼可見地轉了下小芽,對著盛崖余道:“你想看?” 盛崖余含笑點頭,眼中滿是期待。 人類總是有些突如其來又難以解釋的好奇心的。 小仙人球的子葉擺動了一下,聲音為難:“我之前積攢的靈力不夠,這個世界應該只能支撐我發芽,再多的估計不行?!?/br> 它從前交易的次數很少,十年的契約權限也注定仙人球種子里積攢的靈力只夠它最低限度維持活力,要不是盛崖余本身的氣運沖天,它也做不到想發芽就發芽。 但發芽和開花可是兩碼事,世界本身靈力濃郁稀薄也有很大關系。 “靈力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看?!被M樓抬手抵在小仙人球的花盆邊緣,淡青色的靈力自體內源源流出匯入土壤中。 小仙人球一驚,只覺得這股力量比起離斷齋之主的靈力還要讓草舒服,當即努力吸收起來,就連子葉的葉片都在微微顫抖。 花滿樓直到腕間的小蓮葉似有所覺地收緊葉柄阻止他的動作,這才停下輸送靈力,收回手。 月光下,小仙人球醞釀了好一陣子,在醇厚的木系靈力中,胖胖的子葉萎縮收回土壤之中,原本中間的刺球一圈一圈地脹大,最終停在成年男子拳頭的大小。 又過了一陣,噗嗤一聲,憋出一個淺淺鵝黃色的小花苞。 “呼……”仙人球松了口氣,聲音有些疲憊,抖了抖小花苞,對盛崖余道,“好了,摸吧?!?/br> 注視著盛崖余真的伸手碰到那鵝黃色的小花苞,而小仙人球還用花苞貼了貼盛崖余的手指…… 努力了近一年,連自家小蓮花什么時候長出花苞苞都不知道,到現在更是見都沒見過的花滿樓:“?!?/br> 脾氣一向很是溫和的花七公子唇角向下,微抿了抿。 *** 傅回鶴安撫好因為成年期靈力在體內肆虐導致經脈疼痛的爾書,拜托離斷齋的花草幫忙看護一下之后,這才趕忙又回來花滿樓身邊。 心神剛定,就感覺身下一片溫熱濕潤。 傅回鶴遲疑著抬起蓮葉拍打了一下,啪啪的水聲顯然昭示了此時花滿樓正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傅回鶴:“?。?!” 要命了,他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一直觀察著小蓮葉的花滿樓哪里會放過開始裝死的傅回鶴,手指卷著小蓮葉的葉柄將漂在溫泉水面的小蓮葉慢慢拽到身前,輕笑道:“回來了?” 小蓮葉從原本嚴防死守卷成蓮葉卷的模樣被迫展開趴在水面上,倔強地藏著自己的花苞苞。 “嗯……嗯?!备祷佞Q沒敢睜眼睛,全當自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純潔小蓮葉,含糊應道,“是爾書有點疼,哼哼唧唧著求安慰?!?/br> 花滿樓聞言,擔憂問:“沒什么大事吧?” “沒,就是疼一點?!?/br> 小蓮葉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溫泉水,又從蓮葉空心的葉脈處滋出去,在水面蕩開一圈圈漣漪,推著小蓮葉朝著旁邊漂。 “耳鼠一族就剩下它一個,只能靠它自己撐過去。就算撐不過去也只是回到幼年期,等下次靈力足夠再沖擊就是?!?/br> 花滿樓敏銳察覺到傅回鶴想開溜的動作,手指又將小蓮葉拽了回來,而后出手迅疾,趁著傅回鶴不注意,直接掀了倒扣在水面上擋花苞的蓮葉,手指一動將小蓮葉翻了過來。 心神不定的傅回鶴猝不及防間被翻了個底朝天:“??!” 含苞欲放的蓮花花苞亭亭玉立在蓮葉間,翠的是葉,白的是花,菡萏包而不綻,清麗淡雅,傲然脫俗。 那害羞又水靈靈的模樣應和著周圍煙霧繚繞的溫泉水,顯得十分我見猶憐。 第66章 發表 純白色的蓮花苞在花滿樓含笑的注視下, 一點點染上緋紅色,幾個眨眼間就只剩下尖尖還能看見原本的無暇色。 傅回鶴這才看清楚,坐在溫泉池子里的花滿樓身上還穿著褻衣, 未曾浸濕在水中的料子微微泛潮,貼在鎖骨與頸側。 “京郊這邊是一大片溫泉,大多都被建成了溫泉莊子。這里是神侯府名下的莊子, 平日里并沒有什么人來?!?/br> 花滿樓的手指自水中抬起,濕淋淋地帶出一片水聲,指尖戳了戳面前的花苞苞,嘆息道: “方才盛捕頭的仙人球長大了不少, 結出花苞第一件事便是同盛捕頭貼貼。阿凜將花苞藏著掖著這么久都不讓我看……就這么不能接受嗎?” 傅回鶴被戳了個正著,忍著頭皮發麻的觸感放任花滿樓輕輕捏著小花苞。 花滿樓的力道并不重, 動作間更是帶著十足的喜愛。 傅回鶴逐漸放松下來,小蓮葉在水面上撥了撥, 干咳一聲,道:“我同別的種子不一樣, 之前共感的時候太過敏感,我還以為花苞會……” 花滿樓眸中閃過了然, 揚眉反問:“以為什么?” 傅回鶴又是干咳了一聲, 從花滿樓的手指中抽出花苞,一頭扎進溫泉水里咕嘟咕嘟冷靜了一下,而后才重新挺直了身板, 驕傲支棱著自己的漂亮花苞,狀似云淡風輕地回答:“沒什么?!?/br> 花滿樓很貼心地沒有追問小蓮花之前想歪了什么, 而是伸手將岸邊的托盤拽過來, 上面簡單放著兩壺清酒, 外加一些看上去精致的茶點。 他伸手勾了下小蓮花的葉柄, 笑問道:“要不要變回來?” 傅回鶴遲疑了一下,到底沒忍住面前月色姣好,公子相約的誘惑,在濃郁的靈霧散去后化作人形,泡進了溫泉池子里。 夜色正濃,入目所及都是碧綠的小山丘,抬頭是月色星海,周圍隨處可見懸掛的燈籠,蔓延進無邊的夜色里。 竹制的托盤漂浮在兩人中間的水面上,傅回鶴不知道在他來之前,花滿樓在池子里泡了多久,此時鬢發濡濕,臉頰泛著紅暈,整個人比起平日里的優雅貴氣多出一份慵懶隨意。 白雪紅梅,在熱氣繚繞中綻放出驚人的旖旎美感。 就像是最上等的無暇白玉跌進了胭脂色的粉塵里,紛紛揚揚著沾染上星星點點的欲。 傅回鶴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抬手拿了托盤上的酒杯,仰首一飲而盡。 酒水沒有溫過,倒是帶著恰到好處的涼意。 而此時一眼不發靜坐在水中的傅回鶴,看在花滿樓的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模樣。 哪怕身處微波蕩漾的水中,男人的衣裳也一絲不茍地攏著,素色的衣襟更顯得男人脖頸修長白皙,帶著些許終年不化的冷意,又好似是雪白菡萏的孤高傲氣。 霜白的長發,冷白的肌膚,這是花滿樓曾經深深印刻在腦海中的眉眼,那雙灰藍色的眸子里,在對著外人時總是含著不化的雪光,冷漠又疏離,但在看向在意之人時,卻能一瞬間好似冰雪消融成春色,融化成繞指柔的暖。 花滿樓微瞇著眼眸,心中不由想—— 他的確很像蓮花的。 高傲,潔凈,從不低頭。 就像是自淤泥而出,生長在湖水中心處,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蓮。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 酒意被溫泉水蒸騰而上,花滿樓伸出手,握住了傅回鶴正要倒酒的手指,將那冰冷的玉輕輕攥在了手心里。 花滿樓的肌膚很燙,燙得傅回鶴的動作一頓。 傅回鶴灰藍色的眸子陡然深沉了幾分,開口,卻是自己都沒料到的喑?。骸霸趺戳??” 因著世家公子的家教,花滿樓平日里總是發冠束發,此時額前的發絲也半貼不沾地垂下來,墨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后,發尾蕩在水里,飄飄轉轉著在乳白色的水波里打著圈。 花滿樓輕笑了一下,道:“不知怎的,就平白想起來許多蓮花的藥用?!?/br> 傅回鶴看著他,又一杯清酒入喉,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放下手中的酒杯,朝著懶懶靠在池邊的青年伸出手去。 泡在溫泉里許久都仍舊冰涼的指尖輕輕碰到青年的脖頸,手指間微曲,勾了一下那處微卷的頭發絲。 觸感微濕,帶著脖頸處沾染的溫度,細細軟軟的。 花滿樓察覺到傅回鶴的動作,臉頰微側,擦過傅回鶴的手背,微挑了下眉。 傅回鶴有些狼狽的收回手,移開視線道:“什么藥用?” “唔……” 因著從前雙目失明,花滿樓看得醫書也不少,雖說因著醫術講究望聞問切,他并不替人貿然看病,但要論對藥材的記憶,他卻是可以記憶得分毫不差。 “蓮有七寶?!被M樓輕聲開口。 溫泉水上的小蓮葉乖巧展開,翠綠的顏色上潮濕的水氣匯聚成一顆斗大的水珠滑下來。 “蓮葉觸手不濕,水過無痕,最是能化瘀止血,妙用良多?!?/br> 花滿樓的手指輕點嫩白的花苞,唇角含笑,“食花可清心去濕,活血止血,清熱氣,解暑毒?!?/br> 白皙的手指與花苞相接,映在傅回鶴眼中,讓他一時間竟分辨不出哪一種更為惹眼灼目。 花滿樓的指腹掠過花苞緊閉著的花瓣,遺憾嘆息:“而蓮房敗火,蓮須益腎,蓮子養心?!?/br> 只可惜他的小蓮花始終不開花。 傅回鶴越聽越不對味,這可不是在賞花的意思…… 他不由神情微妙道:“你這是想吃了我?” 花滿樓正處于微醺后的飄飄然,靠在池邊,長眉挑起又放下,竟像是帶了些挑釁的意味。 傅回鶴被面前的青年釣得幾近昏了頭,倒了杯酒,而后反手將托盤推開,身體劈開溫熱的水流緩緩靠近花滿樓。 托盤上空了的酒瓶滴溜溜倒下,撲通一聲掉進了溫泉池里。 花滿樓仰頭看他,眼中燭光影影綽綽。 傅回鶴的手指貼上花滿樓的臉頰,勾開貼在花滿樓臉頰邊的發絲,側首含了一口微冷的酒,托著花滿樓的后頸低頭重重吻了下去。 這一吻不似從前的蜻蜓點水,點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