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仿佛是末世將臨一般的抵死纏綿,沒有白天黑夜,沒有時間流轉,甚至沒有盡頭,即使是極樂之事,年渺也不由感到害怕和退縮,只要他尚且有一絲清醒,就沒見季一粟停止過。 從前,他暗存勾引的心思,卻不見季一粟有反應,甚至懷疑過對方是不是根本沒有正常人的能力,現在后悔曾經的質疑,哪里是沒有,簡直是太有了,從來不見疲軟,是只有神明才能達到的強度。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被欺負壞的,支離破碎的人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即使并不算疼痛,但那些痕跡看著也觸目驚心,幸好他的恢復能力快,可是舊的沒消失完全,新的已經覆蓋上了,整個人看上去依舊十分凄慘可憐。 反抗不了,唯有妥協,年渺借著以往對季一粟的解,小心翼翼順著對方,可憐兮兮地撒嬌說自己疼,才能獲得片刻的喘息。 不是不喜歡,只是實在是太強勢了,而且沒有盡頭,讓他不知所措,像是在有著狂風暴雨和電閃雷鳴的海上迷失的一葉孤獨的扁舟,不斷顛簸著,掙扎著,沒有方向。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一點是,季一粟已經完全瘋了,讓他一向平坦的小腹變得鼓鼓脹脹,還堵住不允許弄出來,并癡迷地貼著他鼓起來的肚子,用極其溫柔卻瘋狂的聲音問他: “渺渺是不是懷上了?” 第一次的時候,他幾乎崩潰,一邊哭一邊掙扎,辯解自己根本不會生孩子,季一粟卻捆住他的手腕,繼續用壓抑而瘋狂的語調問他: “不會懷孕是怎么跟百里覆雪孕育子嗣的?只給他生,不給我生?” 年渺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解釋,不是用這種傳統的方法孕育,卻換來更加粗暴的欺負,毫不掩飾的酸意和嫉妒,讓年渺漿糊一樣的大腦慢慢反應過來,不能這么抵抗,只好乖順地承認,自己是懷孕了,而且只給師兄生孩子,跟百里覆雪手都沒有碰過,季一粟才稍微滿意,對他溫柔了許久。 他所在的地方看不到日夜交替,只有滿目的紅,仿佛是新婚的洞房,他在無盡的沉淪之中,最終完全墮落成真正的人偶。 * * * 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天。 年渺從昏睡中醒來,安靜地縮在季一粟的懷里,眼睛沒有睜開,只聽著對方均勻而平穩的呼吸。 他喘息的機會很少,實在累得不行昏睡的時候,季一粟是不會欺負他的,等他睜開眼,才會獲得一個溫柔的吻,可惜這樣的溫柔只是假象,很快又變得粗暴,急促而強勢,繼而開始新一輪的墮落。 他微微動了動,季一粟察覺到他醒了,低頭親了親他的臉,又握住了他的手。 年渺乖順地閉眼等待著一個纏綿溫柔的深吻,和進一步的沉淪,半晌都沒有等到,似乎對方也睡著了。 平靜得不象話,仿佛這么多天都是做夢一樣。 他抬起頭,疑惑地睜開眼,看見季一粟長而密的睫毛低垂著,只望著自己,什么都沒有做。 年伸手摸向他分明的下頜,聲音輕軟: “不瘋了?” 季一粟微微偏了偏臉,正好含住他的指尖,濡濕之后低聲問: “想要么?” 他的聲音有些慵懶,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和性感,年渺飛快抽回自己的手,重新縮回他懷里不說話。 他實在是累壞了,即使已經是頂階修士,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欺負,幸好他已經是頂階修士,但凡修為差點都受不了。 狹小逼仄的空間里靜謐得只能聽見兩個人平穩的心跳和輕柔的呼吸,年渺重新打量起這個地方,紅帳軟被,是一張床,不過加了空間法術,否則這么小的地方,是無法承受住他們兩個如此之久的折騰的。 這張床越看越熟悉,好像是他睡過的地方,他的大腦在良久的沉靜后也漸漸清醒,終于想起來,這是他和季一粟離開碧海門后的第一個住處,每一件都是他親手置辦的。 “怎么回到了這里?”年渺隨意地問了一聲。 “沒想太多?!奔疽凰跍厝岬?, “就直接回家了?!?/br> 這的確算是他們的第一個家,還是年渺親手題的字,牌匾仍然在門口懸掛著。 年渺將臉埋進對方的懷里,又不說話了,只靜靜感受著時光在一點點的流逝。 慵懶,愜意,滿腔抑制不住的喜悅,這種異常美好的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良久,年渺又輕聲問: “多久了?” “不知道?!奔疽凰谡\實回答, “沒算過?!?/br> 年渺也實在太累,不想放出神識查探,只想安安穩穩地躺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聲音都輕得幾乎要聽不見; “應該下雪了,還沒有看過這里的雪?!?/br> 他想他被季一粟擄走那天正是立冬,下得卻是雨,現在恐怕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應當下雪了。 季一粟頓了頓,沒有立刻應和他,似乎在看外面有沒有下雪,過了一會兒才溫聲道: “你想看下雪,再等兩個月我們去,現在還是秋天?!?/br> 年渺依舊有些遲鈍的大腦尚且無法理解其中蘊含的深意,甚至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小聲道: “也不是很想看,就是想知道什么時候了?!?/br> 他乖巧地靠著季一粟,忽然一怔: “秋天?我們走的時候不還是立冬?!” 他終于算出來了,也就是說,季一粟將他關了幾乎整整一年,這一年,都在做同一件事,如此荒唐,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