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好家伙, 這不就是他親姐么! 眾所周知,他jiejie沈素心在醫道上極有天賦,以后要接管偌大的一個青林沈家。 至于他么,就只有一條路——被趕去練劍,然后繼承父親的衣缽。 明明他父母都是劍修,可偏偏景夜揚一點也不喜歡練劍。 景夜揚不禁愁眉苦臉起來。 說起jiejie,他倒是想念另外一位jiejie了。 另一邊,陰之淮還在不依不饒地質問道:“張長老此話可有依據?又為何不敢讓我進去看我師父一眼?” 自然是怕嚇著你。 容長老此刻渾身上下黑紋密布,根本就是怨氣入體之相! 怕不是連沈家少家主和族內長老都無計可施。 陰之淮:“你——” “二師兄?!?/br> 面色慘白的容明晟從屋內走了出來,哆嗦著道:“您、您別問了,張長老說得都是真的?!?/br> 張長老苦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容明晟的肩。 無需多言,感受到對方的安慰之意,容明晟眼圈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憑什么他剛成了容家大少爺就要遭遇這等事?!憑什么他就要這般命苦?! 陰之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莫名覺得十分刺眼。 何曾幾時,情形也是如此。 他人站在屋內歡聲笑語,但所有的熱鬧與喧囂卻都與他毫無干系。 就因為一分血緣,他天然被排擠在外。 陰之淮扭過頭,徑直離去。 景夜揚看著陰之淮,難得從這個總是不可一世的二師兄身上品出了幾分落寞。 他糾結了一會兒,到底是按捺不住自己搞事的本性,加之也想避開沈素心,于是鬼鬼祟祟地跟上了陰之淮。 “說起來,二師兄,我一直有些好奇,你為什么會對桑云惜師妹這樣好?” 為什么? 陰之淮眼前閃了閃,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春日雨夜。 無人在乎的落魄小公子獨自坐在屋檐下,卻被沿途路過的小姑娘塞了一朵鮮花。 因著這件事,哪怕他如今已是意識到桑云惜身上有諸多毛病,甚至在某些問題上,他更是莫名其妙的,會在桑寧寧身上看到當初的自己。 但縱然桑云惜有千萬問題,在歲月里的那朵枯敗的玉容花面前,都一敗涂地。 “她——” “二師兄!三師兄!” 一個弟子氣喘吁吁地爬上了臺階,撲在了他們身前。 他顫顫巍巍道:“桑、桑云惜仙長的左臂,被、被砍斷了!” “你說什么?!” …… 第二日,清晨。 桑寧寧醒得比往日都要更早。 她隨手披了件衣服,第一反應是要去練劍,抬手一摸,撞到了雕花床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如今已經不在青龍峰了。 以及…… 經過昨晚跌宕起伏的一夜,她竟然無縫金丹了? 就在離開青龍峰后的第一晚就能鑄成金丹,對于桑寧寧而言,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鼓舞。 桑寧寧緩了會兒神,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她要求告訴大師兄這個消息! 桑寧寧起身胡亂地披了件衣服,就往外間走. “大師兄?” 桑寧寧一邊走一邊喊,等她繞著偌大的上房走了一圈后,才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容訣不見了。 她找不到她的大師兄了。 桑寧寧慢慢地眨了下眼。 原來輕松的心情像是被小石子填滿,沉沉的,還漏著冷風。 桑寧寧抿了抿唇,唇角的笑容再也不見,神情也變得有些茫然。 她右手緊緊地抓著劍,思緒紛涌。 大師兄為什么要離開?是遇上了什么事?還是又不想和她一路了? …… 千萬種的可能在腦內出現,桑寧寧辨不出哪種是真哪種是假,只能如以往一樣,耐心地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沒關系,這很正常,你一個人也會很好。 即便大師兄真的是不告而別,只要…… 門口的鎖頭微動,“吱呀”一聲,門房被人推開。 容訣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廳內正中央披著藏青色外袍的桑寧寧,他似乎詫異了一下,隨后扯下了臉上薄薄的一層偽裝,彎了下眼睛:“小師妹起得比我想象的還要早?!?/br> 容訣走到桌前,見桑寧寧還是定定地看著他,他走到哪兒,她的眼珠子就跟到哪兒,輕輕蹙了下眉頭。 “這是怎么了?” 容訣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剛向著桑寧寧的方向沒走幾步,就見她也遲疑著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先是緩慢的一步、兩步,然后加快了一些速度,最后幾乎是飛奔。 衣袍向后翻飛,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宛如幼鳥歸巢,即便焦躁都充滿生機。 容訣被撲了個滿懷,他向后踉蹌了幾步,感受到身上的衣服被緊緊抓住,幾乎要勒出痕跡,容訣遲疑了片刻,才終于伸手回抱。 輕輕的,像是生怕驚嚇到這個自投羅網的獵物。 容訣咳嗽了幾聲,啞著嗓子,輕輕撫了撫懷中小姑娘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