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謝玦正在接司機從車里遞出來的喜糖禮盒,這些是給民政局工作人員準備的。 謝玦聞言轉身,手里拎著禮盒,一貫冷銳的唇角沾著松弛的笑意。 阮時樂忽然就不想問了。 他打斷了謝玦微張的唇角,“算了,我也不想知道?!?/br> 有的東西越想越沉重,貪得無厭,無底洞。 喜歡我嗎?喜歡。 喜歡我的話,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他,是為什么喜歡我,是因為我的臉喜歡的嗎…… 這種繁瑣雜亂的思緒,顯然不適合他的。 他只要堅定宗旨,走腎不走心,那就一身輕。 他有預感,心底那層朦朧模糊的窗戶紙一捅破,將是洪流潰提,淹沒他,他也找不到任何出路,即使他有翅膀也會被腐蝕,沉入無底洞,無法收場的局面。 阮時樂難得心事重重的,陽光下的睫毛落著陰翳,粉撲撲的臉頰有幾分擰巴的委屈。 謝玦見狀,將禮盒放地上,摸摸他腦袋,雙手扶著他肩膀,讓阮時樂抬頭看著他眼睛,很認真道,“喜歡你笨的可愛,喜歡你像個暴躁的小太陽,喜歡你……” 忽的,周圍匆匆腳步聲停了,有人在錄像,有人在起哄。 還有一青年,看著阮時樂一臉羨慕,拉著身邊男朋友的手,“你看看別人家男朋友?!?/br> 阮時樂羞地臉臊,謝玦還嚴肅道,“我給你的都是毫無雜質的甜,你要是覺得苦,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偷偷瞎想?!?/br> 阮時樂哪里想到謝玦一臉正經的說這么rou麻的話。 連忙用手堵住那令他難為情的嘴巴,“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進去吧?!?/br> 謝玦親了親手心,阮時樂臊著瞪他一眼,飛快撤回了手,謝玦嘴角彎彎,牽著他吻過的手心進了民政局。 他們一進去,就吸引了大廳里的視線,這么高顏值的確實罕見,更少見的還是一對夫夫。 雖然同性合法了,但很多礙于世俗壓力,選擇娶妻生子過一生。 謝玦看著阮時樂手里的身份證和戶口本,身份證照片上的五官還是那個五官,只是神情判若兩人,那個“他”眼神破壞了五官的美,一種rou眼可見的愚蠢算計。 證件簽發日期都是三年前。 謝玦不動神色盯著阮時樂的側臉,阮時樂正看著前面拍證件照的夫夫,注意著攝影師的嘴里要求,突然被攬腰,有些疑惑的回頭望著謝玦。 謝玦道,“等會兒重新補辦個身份證?!?/br> “哦。好的?!?/br> 阮時樂專注看著led屏幕上滾動的領證材料,并沒有多想。 謝玦揉了揉他腦袋,“放心,都帶齊了?!?/br> 阮時樂臉熱,拍開腦袋上的爪子,低聲嚷道,“別把我發型弄亂了?!?/br> 領證手續辦理的很順利,他們前面沒兩對,反倒是離婚大廳那邊排滿了人。 兩人拿著小紅本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對正在鬧離婚的夫夫。 阮時樂吃瓜的雷達頓時動了,謝玦也就陪著他圍觀。 走近人群一看,是剛剛在門口說羨慕阮時樂的那對青年。 阮時樂對他們也有印象,排在他們前面一對,前腳剛領的結婚證。 仔細聽了一耳朵,那青年控訴剛領證的男朋友突然翻臉。 原來兩人領完證,準確去慶祝下,但是剛上車,男朋友就接到領導說要去外地出差的電話。正好前面有車,青年就提醒了一句開車還是別接電話,結果他男朋友就一巴掌打了過來。 青年臉上還有紅紅的五指印,性子也烈立馬返回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但有離婚冷靜期必須得一個月后才能辦理,青年當眾撕了還沒捂熱的小紅本。 離婚的人群都說運氣好,剛結婚就發現男人真面目了,不像他們活活受了幾年的折磨才斷了沉沒成本。 七嘴八舌聽下來,阮時樂眉頭越皺越深,要謝玦總結他們說的話。 謝玦牽著阮時樂的手,“我又不會這樣?!?/br> 阮時樂掐謝玦手心,“你總不總結?!?/br> 阮時樂非要謝玦總結,但他不懂為什么非要,只覺得謝玦要是不說,一口氣悶在胸口不舒服。謝玦比阮時樂本人還了解他,阮時樂只是撒嬌要他一個保證。 謝玦無奈道,“他們說男人婚前婚后判若兩人,但沒必要一桿子打死一船人?!?/br> 他淺笑道,“我還挺期待我們樂樂,怎么婚前婚后判若兩人的?!?/br> 謝玦冷淡的臉上很少露出明顯的笑意,平時即使開心頂多嘴角松弛著弧度,但這回深邃的眼底波紋涌了出來,淺淺的漾在阮時樂心頭。 阮時樂心臟砰砰的,又怕他當眾說什么rou麻的話,拖著謝玦出了民政局。 回到車里,車門剛合上一室幽謐,謝玦就將他抵在座位角落里,捧著他局促不安的臉頰,親了下額頭。 謝玦那眼神太溫柔太燙人了,阮時樂懵懵的,不知道自己眼尾都臊紅了。隨即,他被緊緊的抱在懷里,脖子相互挨著,經脈在他皮表跳動,血管里的血液在他皮表沸騰,阮時樂眼珠子遲鈍的轉動,他看見謝玦冷白的后頸紅了一片。 腦袋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