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謝玦吩咐完后,捏了捏眉心,胸口積壓了兩個小時的惡心,讓他面色看起來陰郁沉悶,轉身進了衛生間催吐。 和他們同桌共食,生理性泛惡心。 洗漱臺流水嘩嘩沖著雪白的水沫,鏡面里,五官高深洇著水漬,睫毛掛著水珠,眥裂著眼尾,嘴角發紅。 唇線分明的薄唇緊繃,謝玦面無表情的盯著鏡面幾秒,那黑眼像是吞沒般死寂,可又源源不斷冒出令人惡心作嘔的畫面。 謝玦手心攥緊拳頭,手腕青筋鼓著澆起水花打破鏡面,眼里像是有兇獸出籠。 “謝玦謝玦!” 忽的,大廳響起阮時樂著急的聲音,謝玦收了臉色,往臉上捧一把水洗去了陰戾。 阮時樂像螞蟻似的在大廳打轉,片刻后,謝玦坐著輪椅出來了。 “什么事?” 阮時樂聽見聲音,忙轉身尋謝玦,謝玦濕著鬢角,領口的白襯衣像是慌忙中輕濺了水漬,顏色深淺不一,隱約可見起伏健碩的胸肌線條。 阮時樂視線飛亂中一瞥,謝玦的視線也在打量他全身上下,視線突兀的空中交際對視一眼,急促的話沖到嘴邊又緩了半拍,阮時樂試探道,“就是,如果說,我看到有人打你弟弟了,你會怎么樣?” 謝玦手靠扶柄撐著下顎,看著阮時樂額頭細汗,冷道,“就這?” “砸好大一個窟窿,流血了,人都暈死過去了?!?/br> 謝玦見阮時樂莫名亢奮又擔憂的樣子,冷冷道,“他死了都和我沒關系,你要是知道是誰砸的,替我給他送錦旗?!?/br> 阮時樂喜的雙手一拍,眉間的一絲緊張瞬間消散,甚至激動地蹲下用力抓著謝玦手腕,“不要錦旗,你現在善后就行?!?/br> 柔軟的指腹帶著熱意襲來,謝玦低頭看著手腕上纏著的一圈白皙手指,緊握脈搏處的陌生手心冒著熱汗,他剛洗完手微涼的指尖有些發熱。 謝玦抬頭道,“是你?” “嗯!” 阮時樂剛準備把前因后果簡要說下,“我回來看到謝癟四……” 與此同時,謝玦的話響起打斷:“什么位置的監控器?有看到你人嗎?你留下什么痕跡工具?!?/br> 阮時樂嘴巴微張,驚訝謝玦的輕車駕熟,想來以前經常給竹馬善后吧。 他說了大概位置,還十分得意道,“沒人看到,謝鱉四那里是監控死角,沿途監控抹去我身影就行,我丟的石子砸他的?!?/br> “我特意挑了個拳頭大的?!比顣r樂說著,松開謝玦的手腕,在空中比劃拳頭大的石頭。 謝玦暼了眼手臂上的五根紅手印,用右手掌心覆蓋其上,靜靜的看著阮時樂眉飛色舞的神情。 “我還特意把用塑料袋套著手砸的石頭,那石頭上沒有留下指紋?!?/br> “你還很驕傲?!?/br> “那是當然,我打架從無敗績?!?/br> 謝玦上下掃了一眼阮時樂的身材,面無表情的笑了下。 不待阮時樂不服辯駁,謝玦朝一旁笑盈盈的鄭叔點頭示意,鄭叔領了任務就出去了。 阮時樂愣了下,驚訝謝玦的果斷和效率,開口道,“這就同意了?你還不知道前因后果啊?!?/br> 阮時樂剛準備三連問,謝玦就不緊不慢的開口了。 “不需要,不好奇,不想聽你廢話?!?/br> “那我偏要說?!?/br> “嘴巴長在我身上我就要說?!?/br> 阮時樂大聲說著硬要謝玦聽。 謝玦半撩著眼皮,“那你說?!?/br> “我買菜回來,莊園太大迷路了,然后繞了好久,無意間在一排綠籬下……”阮時樂剛起個頭,就見謝玦抬起手指按了輪椅觸控面板,謝玦就從他面前冷漠的滑走了。 “誒!你不準跑,我還沒說完?!?/br> “很精彩的,我甚至為你換了個大石頭,你不感動嗎?感動了不加工資嗎?” “我說謝鱉四真的賊惡心……” 鄭叔給手下的網絡技術人員交代完任務,剛進大廳就聽見阮時樂活潑的興奮聲,他追著謝玦輪椅,邊追邊張嘴巴叭叭不停。 一個前面坐著輪椅跑,一個后面追著說。 “你聽聽啊,我真扔很準的,相隔起碼十米的距離啊,我不是什么都不會的笨蛋?!?/br> “嗯,你是會扔石頭的笨蛋?!?/br> 阮時樂氣炸了。 聽著身后的氣呼呼,謝玦嘴角的笑意稍縱即逝,鄭叔捂著胸口——少爺他終于笑了! 阮時樂炸廚房 中島臺前,阮時樂把采買的成果一一整齊擺好。 四個土豆、六個雞蛋、三個西紅柿、蔥蒜生姜、還有一排調料的瓶瓶罐罐。 “謝玦,下山的巴士太難等了,來回要了我三個小時,我后面下山要開公車?!?/br> “阮時樂,給你五千,你不知道來回打車?” “你與其抱怨我,不如想想自己的腦子還有沒有救?” 阮時樂眼里剛冒出的刺頭,瞬間化為恍然大悟的神情。謝玦認真道,“我應該再多給你些錢的?!?/br> 阮時樂眼睛亮了,“謝玦你確實很大方?!?/br> 謝玦抬手無情地指了指額頭,“讓你好去看看腦子,有錢都不會花?!?/br> 阮時樂喜悅的心情又被當頭潑冷水,眼神像是凍僵似的盯著謝玦,謝玦看他那傻樣挑了挑眉。 目光掃了眼中島臺上的食物,“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