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習慣了云予的特殊待遇，反倒忘了他在路人心里還是那個不茍言笑的高嶺之花。

    一定是他太玻璃心了。

    段霖恢復元氣，從地上彈起來：“我可以親你嗎？”

    “當然不——”

    “行”字還沒說出口，段霖便貼了上來，在云予的下唇上啄了一下。

    并先聲奪人：“云首席，研究院不是有規矩么？教教我吧?！?/br>
    “擅自親吻首席研究員會怎么樣？”

    云予阻擋不及，一路后退，辦公桌上的文件乒乒乓乓散落一地。

    他怒目瞪著段霖，后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云予隱而不發，直到內線被撥通：“宋川，拿一套清潔工具到辦公室來，通知保潔處提前下班?！?/br>
    “??？……哦哦?！?/br>
    夕陽落幕，黑夜漸近，諾大的研究院大樓，只有零星幾處還亮著燈。

    機械二組最后一批實習生從儲物區出來，準備回家，結果在走廊上遇見了熟人。

    “段霖，一起走嗎？”

    再走近一看，幾人齊齊愣住。

    “你這是……？”

    段霖提著水桶拖把，肩上還搭著一條干凈的抹布。

    這些潔具于高大的alpha來說簡直就像玩具，理應極度不和諧，但是看段霖滿面春風，又極度和諧。

    “是你們啊，云首席罰我打掃這幾層的實驗室，你們先走吧?！?/br>
    “哦哦?！?/br>
    等段霖走遠，一個實習生才開腔。

    “這才第一天，段上將就把云首席給得罪透了，接下來可怎么辦??？”

    “不知道，祝他好運吧……”

    42 飛來橫醋

    ◎你在哪里都是最好的?！?/br>
    首都星藍沙廣場上佇立著全帝國最宏偉的地標性建筑, 而這幢建筑的頂層便是軍區總指揮署元帥辦公室。

    木門框邊插著的小旗幟隨風飄揚，門里頭的訪客看見門外來人，要談的事情突然高效地三言兩語講完, 經門口出去時畢恭畢敬地打招呼，視線只敢落在云予領帶以下, 胸前的黑金銘牌上。

    “云首席來找元帥??？我們的事情講完了, 您請便?！?/br>
    云予微微頷首, 視線越過他們投向里屋。

    “云予, 坐?！奔境亲谵k公桌后, 眼神示意, “咖啡還是茶？”

    這么多外人在，元帥大人不便起身相迎，而秘書先生已經在旁就位，聽候差遣。

    云予踱步至客位, 步調和緩，坐下后拇指相扣, 雙手從容交疊在膝上。

    “不必，我來找你兌現支票?！?/br>
    “支票？”季城不記得自己和云予有過金錢往來，“什么支票？”

    會客室的皮椅十足柔軟舒適, 其他客人一不留神就容易坐沒坐相, 只有云予, 身姿依舊筆挺，卻不死板, 他說：“空頭支票?！?/br>
    “……”

    云予嘴上說著空頭支票，無憑無據, 氣勢卻像有十足把握把這筆債務追回。

    “我進研究院那天你許諾的事情, 也該兌現了?！?/br>
    客人需不需要飲品是客人的事, 主場上不上是禮數問題，陳秘書還是將一杯濃香四溢的咖啡放在了云予的右手邊。

    云予抬眸看他一眼，漫不經心道謝，倒是這一個小插曲，給季城爭取到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云予，社會改革不是一句話的事，我已經在和議院那邊交涉，爭取早日出臺ob社會工作權益保護相關條例補充條款，給我點時間?！?/br>
    元帥辦沒有白上的咖啡，云予將燙金瓷杯推遠一寸，算是表態。

    “我當然沒奢想一步到位，但最起碼要看到態度和表率，研究院能做第一個，其他的社會機構就能成為第二，第三?！?/br>
    元帥大人開始頭疼了：“你應該知道議會對研究院，對你已經頗有微詞，而要修改帝國憲法需得三分之二以上議會席位投票通過，這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br>
    “我們為ob爭取權益，但不是非得要將a驅逐，或許我們可以追尋中庸

    之道?！?/br>
    云予微微瞇起眼睛，目光攝人：“把段霖塞進研究院就是你的中庸之道？”

    “……”季城端起云予沒動的咖啡，喝了一口。

    “只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小嘗試?！?/br>
    云予篤定季城不敢框他，沒再逼問。他說在進行那就是在進行，這趟過來的主要目的是盯一盯，催一下進度。

    季城放松下來，喝著咖啡，慢慢往回找補：“段霖馬上畢業，之后肯定要進軍部的，研究院又是軍方直屬機構，提前熟悉熟悉，也有利于之后的工作開展?！?/br>
    “對了，你們的婚禮預備什么時候舉辦，我提前安排行程?！?/br>
    云予頓了頓，壓著腕表轉了一圈，說：“先讓他安心畢業?！?/br>
    從藍沙廣場出來已經是下午，數據中心不太遠，云予索性先過去，一直到下班時間才回研究院拿私人物品。

    辦公室的門沒關，燈卻亮著。

    “你回來啦?！?/br>
    段霖坐在云予的位置上寫東西，云予敏銳地察覺到辦公桌上多了些東西——

    段霖的物品，還有一杯飲料。

    段霖站軍姿似的立起來，闡釋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全過程：“你別生氣，我等人都走光了才從安全通道上來的，中途有人來找過你，我躲進了休息室，放心吧，沒人發現?！?/br>
    云予走過去，段霖將手邊的飲料杯底給云予，接過云予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