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完話，熱菜也就開始上了。

    宗衍道：“你在這里陪著朕，會不會有些不合適？”

    “陛下想要和序然一起嗎？”他問完之后就告訴宗衍，“臣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br>
    “他倒是懂事?！弊谘苄α似饋?，“難怪可以做大人的朋友?！?/br>
    郁驚斂問他道：“那陛下是怎么評價臣的？”

    宗衍道：“大人心里清楚，就算是不清楚，朕也不會告訴大人?！?/br>
    這話相當于沒說，但郁驚斂聽到之后還是覺得心情很不錯。

    不管怎么樣，他都很清楚，自己在宗衍那是不一樣的。

    郁驚斂原本有點想給他敬酒，但是想到宗衍還在生病，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親自給宗衍到了一杯熱茶，然后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臣敬陛下一杯?！庇趔@斂道，“多謝這段時間陛下對臣百般照顧?！?/br>
    宗衍被他這樣的體貼感動到了：“朕但是沒想到你會如此照顧朕?！?/br>
    “臣知道陛下生病，當然不可能完全不在乎陛下的身體?！庇趔@斂道，“你可不只是臣的陛下，還是我大乾千千萬萬百姓的陛下?！?/br>
    宗衍笑著和他碰杯。

    比起他對茶水本身的興趣，他其實對郁驚斂更有興趣。

    郁驚斂今日的衣服也是換過的，很顯然是為了慶祝，所以換了套方便的衣服。

    宗衍看了他一眼，他依舊面如冠玉、豐神俊朗。

    郁驚斂喝下去整杯酒，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宗衍帶笑看他：“大人酒量這么好？”

    郁驚斂告訴他：“陛下，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臣也不會喝酒?！?/br>
    宗衍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郁驚斂告訴他：“臣若是喝醉了，總是有人想要對臣做些臣不想做的事?！?/br>
    宗衍問他：“大人當真如此清心寡欲嗎？”

    郁驚斂確實對這些事情沒興趣，回答宗衍的時候也不需要經過任何思考。

    “陛下，若是真的醉了，自然也不會有那些想法，連找地方休息都來不及?！庇趔@斂道，“所謂的酒后做了荒唐事，不過就是借口而已?！?/br>
    宗衍顯示是有些意外，看到他這樣的反應，郁驚斂就猜測宗衍從來都沒有喝醉過。

    “陛下，你現在病了不能喝酒，以前是不是也不喜歡飲酒？”郁驚斂笑著問他。

    宗衍點了點頭：“朕對這些確實沒什么興趣?！?/br>
    “陛下對江山社稷有興趣，分給其他東西的注意力自然會小很多?！庇趔@斂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有陛下這樣的君主，是大乾之幸?！?/br>
    宗衍道：“大人這話說的可不對，長安知府之事，朕可是和你以及知州大人，一起騙了其他人?！?/br>
    “這也不是陛下的問題?！庇趔@斂道，“錯在臣身?！?/br>
    就算真的歸根究底，這件事情也絕對不是郁驚斂的錯。

    “不必再說了?！弊谘艿?，“大人在任的時候能夠做出真正的功績來，朕也就不用和你一起編造謊言了?！?/br>
    這件事情之前宗衍也說過，但是中間隔了一個戲茶山樵，說出來的話總是有些不可信的。

    現在不一樣，戲茶山樵才華洋溢，京城之中無人不知。

    甚至有不少達官顯貴，都想要這位戲茶山樵做自己的幕僚。

    文字足以傳達思想，戲茶山樵寫出來的奏章雖然也有不合理之處，但是假以時日，他的想法一定有能夠落實之處。

    宗衍和他四目相對，開口說道：“戲茶山樵、郁驚斂?！?/br>
    “臣在?！庇趔@斂有點緊張，“陛下怎么突然喚臣？”

    “你的秘密朕已經知道了，你想不想問朕要一個？”宗衍眼神中帶著躍躍欲試。

    對于宗衍的開口，郁驚斂感到非常意外。

    宗衍一代天子，他知道別人什么秘密都是應該的，但是沒有理由讓其他人也知道他的秘密。

    但是現在，是宗衍自己開了口。

    “臣也配知道嗎？”郁驚斂小心翼翼問道。

    宗衍笑道：“朕說你配，你自然是配的?！?/br>
    聽到這話，郁驚斂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

    癢癢的，連帶著一些酥酥麻麻的感覺。

    宗衍此時的表情，讓郁驚斂實在做不到心無旁騖。

    平日里他對對宗衍的心思也沒多單純，何況是現在這副樣子。

    郁驚斂想到了一個十分不恰當的詞：我見猶憐，但他又覺得這個詞放在宗衍身上很有意境。

    “陛下折煞臣了?！庇趔@斂沉聲道。

    宗衍見他這么說，就知道他已經十分想要知道自己會對他說什么了。

    “大人可以主動問，朕看看能不能告訴你?！弊谘荛_口道。

    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很有吸引力。

    畢竟這樣一來，宗衍不僅會回答自己的問題，說不定還會告訴自己一個別的秘密。

    郁驚斂選擇了一個宗衍一定會回答的問題問他：“陛下對戲茶山樵這個名字有什么印象？”

    他原本以為宗衍會隨意敷衍自己，但是沒有想到宗衍非常認真：“郁驚斂，你就這么好奇你在朕心中是什么樣子的嗎？”

    【作者有話說】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背鲎躁懹巍杜R安春雨初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