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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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璟肆將她那丁點兒小心思看得透透的,眸底浮現抹意味不明的笑,就這么盯著她。 蘇珞淺被他盯得頭皮發麻,系帶胡亂系了個結,便越過他往外走。 桃粉色的繡鞋剛邁出去幾步,似是想起什么,復又轉過身,朝他而來。 陸璟肆今日穿了玄色錦袍,腰封束起,襯出他寬肩窄腰的頎長身軀。 他身量極高,蘇珞淺站定在他面前,只勉強到他肩膀。 她滿頭青絲垂落,外衫也沒有好好系,松松垮垮披著,踮著腳尖就湊到他面前。 挺秀的小鼻尖微微聳動,幾息后又離開。 似是很滿意,杏眸望著他,“今日沒去群芳樓?” 陸璟肆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妻子。 她發尾還帶著些許潮氣,應是剛沐浴完不久。 嫩白的臉蛋泛著粉,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澄澈明亮。 再靠近些,他便能從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陸璟肆心念微動,長臂一抬,扣住她的腰身拉進自己懷里。 俯下身,將青筋凸顯的脖頸湊到她唇鼻邊,近得幾乎快讓她親上他頸側。 突起的喉結微微震動,“王妃何不這樣聞,更準確些?!?/br> 蘇珞淺臉頰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抬手抵在他胸前,“不用這樣,我也聞得到?!?/br> 他靠近,她便下意識往后退。 可她腰肢都被他握在掌中,能退到哪里去。 只是后腰微折,卻擋不住他的進犯。 蘇珞淺轉過頭,抿著唇,避免自己真的親上他。 聽到他在低聲問,“可還滿意?” 他今早回來沒多久,便被圣上口諭召進宮里。 早上聽永定侯和許國公在乾正殿扯皮互相參對方的本子,末了還得再聽許國公哭嚎。 下午回了典獄司去給那齊文軒“醒酒”。 確實是沒空去群芳樓。 不過昨夜群芳樓的事鬧得那般大,齊文軒眾目睽睽之下用花瓶將許斌砸倒在地。 作為案發現場,群芳樓已經被典獄司封鎖起來,如今已不給任何人出入。 第52章 可需要陪你入睡? 聽到他的話,蘇珞淺倏然想起昨夜兩人在畫舫上的爭吵,這一回憶,腦海中便不可避免地闖入些難以言喻的畫面。 她耳根子微紅,掰了掰他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滿意,很滿意?!?/br> 陸璟肆瞧她這副別別扭扭的模樣,倏覺好笑,彎腰在她唇上親了下,這才直起身,拉起她的手往外間走去。 蘇珞淺被他這一下“偷襲”弄得愣神,待回過神來時,手已經被他完全包裹進掌心里。 男人的手掌寬厚又溫暖,五指指節和掌心處有粗糲的繭。 現下輕握著她的手,手背只傳來細微麻癢的觸感。 但蘇珞淺知道,若是他稍稍用力,那繭子便會磨得她生疼泛紅。 就像...就像他昨夜留下來的那些痕跡一樣... 外間,福臨已經命人傳完膳,正躬身說著話,往外退出去。 蘇珞淺猛地從思緒中抽離。 意識到自己居然再度想起兩人之間的那些荒唐,她臉頰像是被火舌燎過一樣,熱燙得嚇人。 陸璟肆坐下后,便見她紅著一張臉站在桌邊,伸手將她拉過來。 “王妃這副模樣,若不是想起什么事了?!?/br> “沒、沒有!” 熟悉的獨屬于陸璟肆清冽的氣息猛地攏過來,蘇珞淺心虛得很,用了力氣甩開他的手,這才坐下。 她故意將圓凳搬離原來的位置,坐在離他最遠的對面,不想再被他的氣息包圍。 陸璟肆瞥見她的小動作,倒也并不生氣,只神色正常地用膳。 席間一時有些安靜。 夫妻倆夜間都有少食的習慣,但蘇珞淺今天一整天,除了下午那小碗蓮子湯之外,什么東西都沒吃,現下有些餓得狠了,便又多喝了碗湯。 陸璟肆放下銀箸,眸色淡淡地問道,“今日沒去蘇府?” 蘇珞淺放下小勺子,用巾帕擦了擦唇周,答道,“沒有?!?/br> 話落,她倏覺有哪里不對勁,手上動作微頓。 片刻后,突地抬眸看向陸璟肆,神色嚴肅謹慎。 “陸璟肆,許斌應是和蘇又清認識?!?/br> 難怪剛才澤蘭說到許國公府大公子時,她覺得哪里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現下終于想起來。 早前因為陸璟肆半夜帶著人去了蘇府,蘇家家奴過來給她帶信時曾提起過,蘇又清在文人雅閣結識了一些同樣今年要參加秋闈的讀書人,這其中就有許斌。 許茵及笄宴之后,許國公想要直接給許斌謀差事的路走不成,只能讓兒子先參加秋闈,因此許斌最近時不時會去文人雅閣。 聽到蘇珞淺的話,陸璟肆劍眉微沉,眸底凜冽,“你還知道些什么?” 蘇又清和許斌認識的事,他是在典獄司里復盤兩起案子時才抽絲剝繭出來的線索。 卻不成想,今夜一回來,便在蘇珞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 蘇珞淺自然也知道這事事關重大,因此將那日家奴所說的一切,全都原原本本告知于陸璟肆。 現下她擔心的只有一件事。 “陸璟肆,我阿爹阿娘會不會有危險?” 秋闈考官離奇死亡,即將參加應考的許斌當眾被砸倒身亡,而這兩人都或多或少與蘇又清都有聯系。 不管蘇又清知道多少或者參與了多少,他現在人借住在蘇府,蘇珞淺無法不擔心家人的安危。 陸璟肆握住她攥緊自己袖口的手,安撫道,“他們不會有事的?!?/br> 蘇又清大概率只是這兩起案件某些線索的知情者而已,蘇府現下對于他而言是藏身之所,他不會對蘇良卓和崔安嵐不利。 真正該擔心的,是背后的真兇。 不過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等著那幕后之人自己憋不住露出馬腳。 “蘇府有典獄司的人看著,放心?!?/br> 聽到陸璟肆這樣說,蘇珞淺雖稍稍心安了些,但緊蹙著的秀眉仍舊沒有松開。 陸璟肆見她這樣,起身將人帶至里臥的美人榻上,命下人煮碗安神湯過來,又回身捏捏她的指尖。 “你當知曉,本王不會讓岳父岳母出事?!?/br> 于公于私,他都得護住蘇良卓和崔安嵐,他也有能力護得住。 感受到男人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蘇珞淺抿得發白的唇微啟,“嗯,我信你?!?/br> 在這件事上,她只能信他。 話音剛落,澤蘭端著安神湯,候在外間。 陸璟肆命人進來,還未等他再開口,蘇珞淺已經捧過漆盤上的小碗,輕輕試過碗邊溫度后,仰首一飲而盡。 見狀,陸璟肆不免覺得好笑,他抬手揮退了澤蘭。 “安神湯被你喝出一種壯士斷腕的氣勢?!?/br> 蘇珞淺看他,“你今晚是不是還會出去?” “看情況?!?/br> 他握住她半藏在衣袖里的手,只覺她這副模樣比以往怯柔不少。 也是。 她有多看重蘇家,他是知道的。 但凡會威脅到蘇良卓和崔安嵐的因素,都會令她敵警。 陸璟肆看了眼角落的更漏,難得溫和問道,“可需要陪你入睡?” 蘇珞淺搖頭,有幾縷發絲垂落在她臉側,襯得那張小臉越發瑩白素凈。 她聲音嚴肅,“不用,你忙公務便可?!?/br> 但她這話剛一說完,身旁的男人便擁著她躺在美人榻上。 聲線微懶,“嗯,王妃不用,但本王需要?!?/br> “陪本王小憩一會兒?!?/br> 美人榻上要擠下他們二人,須得身子緊貼著才行。 蘇珞淺不太自在,動了動腿,“要不,還是回床榻上睡吧?!?/br> “別動?!?/br> 陸璟肆空出一只手,順著細腰蜿蜒而下,搭在她亂動的那條腿上。 分明只是輕輕搭著,蘇珞淺卻霎時像是被人點了xue道一般,不敢再動。 男人的氣息沉熱,就噴灑在她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