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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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舊起居樓還沒竣工,新住處也不見得有那么好找,因而阿蘭分了好幾天,一點一點將自己的家當往外搬。 最后一天夜里,阿蘭來拿衣服,大小好幾個箱子搬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這應該是最后一趟。 “黑鬼,這是你的?!卑⑻m從包袱里抽出一整盒彩色曲奇,扭頭又沖向大豆丁,“吶,這是你的?!?/br> 留給大豆丁的是一雙男士登山靴。 “哎呀,怎么能忘我們最最最可愛的小豆兒呢?”阿蘭笑嘻嘻地蹲下身子,跟變戲法兒似的從身上摸出一個布偶娃娃,放進了小豆丁懷里。 “阿蘭.......”大豆丁萬般不情愿道:“離了這兒,你又能去哪里?” “我答應了威爾遜,今晚就住進他的堡里去?!卑⑻m盈盈低下頭來,似有似無地瞥了眼紅拂的床鋪。一炷香前,床的主人被叫去領物資去了,不知是真的有事,還是刻意逃避,自那晚后,紅拂與阿蘭就再也沒相看一眼。 “馬上就要走了嗎?”黑鬼走上前去,抱了抱阿蘭,“那以后還能看見你嗎?” “傻瓜,當然可以?!卑⑻m沖大家伙會心一笑:“雖然不住在橡樹莊,可以后每個禮拜的唱詩,我還是會來做領唱,該上的神學課和禮教,我也跟大家一樣,只是晚上不睡在這兒罷了?!?/br> “那好吧.......”黑鬼戀戀不舍地松開阿蘭的身子,嘀嘀咕咕不停:“只是以后沒了你,哈吉和火罐對我們估計更沒有顧忌了.......” “顧忌?有什么顧忌?” 眾人暗自神傷間,門后突地炸出一抹紅。紅拂提著大包小包,倚在門框邊,一臉拒人千里之外的凜冽神態,使人不敢直視。 “要走嗎?”他頗不耐煩地飄過去一眼,又拉回目光,滿是不屑:“那還不快走?別讓你的大恩人等太久,那車燈都快給他搖爆了?!?/br> “那.......各位再會?!卑⑻m抿嘴一笑,給所有人重重鞠了一躬,再起身時,眼圈已泛紅??上缃裨偃绾尾簧?,也沒有回轉的余地了。 “哦對了.......”臨到門口前,阿蘭頓住腳步,像是想到了什么。 “克里斯?!彼盐医羞^去,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信封,越過紅拂,直接遞到了我手上。 “這是留給你的禮物?!闭f完他看了其余人一圈,唯獨沒看紅拂。 我不假思索地問:“這是什么?” “你等會自己親手拆開就知道了?!?/br> 阿蘭柔柔一笑,點了點頭,毅然決然地提起行李,轉過身去。 “吱呀”一聲,門輕輕開了,又“吱呀”一聲,門輕輕關了。 阿蘭就這樣走了。 美麗的阿蘭,贊蘭阿部月,他就這樣靜靜地走了。 就如當日初見贊蘭,窗外月光糅雪,他推門而進,一身蒼粹,來時寂靜。 如今退場,纖纖無牽掛,好似游絲在玉盤,絲斷盤在,絲過盤無痕。 “走,都走,都走了好!都走了好!”阿蘭的身影徹底離開長廊拐角,紅拂才憤憤然憋出這么一句。 他狠抓著自己的大腿rou,眼底凝掛了不知堆積多久的淚,終于,在小豆丁一句“阿蘭哥哥真的走了嗎”之后,金湯決堤,山海泛濫,被壓抑良久的情緒,傾閘而出。 紅拂跪坐在地上,捂住雙眼,淚如泱泱。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見他如此“耿直”地哭泣,被哈吉毒打時,他沒哭,被火罐羞辱時,他沒哭,甚至于在和阿蘭對峙時,他也不曾讓眼淚落下。 可再厲害的常勝將軍,也會敗在一場無聲的告別里。 真正的離去向來不會大張旗鼓,而是如一個稀松的清晨,我如約吃完早餐,如約取好報紙,如約帶上我的公文包和眼鏡盒,然后推門而去。 推門而去后呢?想是再無歸期....... 當晚沒一個人能睡得過去,也包括最后一個加入這個小團體的我。 我躺在主教廳臨時安置的單人床上,翻來覆去回味著紅拂哭泣的模樣。 我又鬼使神差地想到那幅圣女貞德圖,貞德被懸掛在十字架上,面容在火色中模糊。 她微仰著頭,充滿絕望地俯瞰著十字架下搖旗吶喊的民眾,那曾是她最引以為傲的子民,如今卻成了送她捆上絞刑架的猛鬼。 萬千焰火在嚎哮,貞德大義凜然,仰天流淚,落下的那顆寶石藍的眼珠,成了畫作的題眼。這顆淚,引得世界另一端的某個東方男孩,與她串聯起微妙的共通之處。 那是常人難以觸達的美與悲傷,一種輪回與寂滅,一種泣血的高歌。 我抽出壓在床單下的小信封,阿蘭給我的臨別禮物,借助著微弱的煤燈,我依稀辨得,信封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小字:贈與克里斯。 而就在我準備拆開信封時,卻又發現,克里斯后的信封角落里,還跟著幾個更小的字:和李紅拂。 果然,贊蘭心里還是有紅拂的。我欣慰笑笑,抬眼看了看一旁熟睡的某人,心中安然。 牛皮紙的信封并不難拆,單憑手撕便能撕得十分規整。阿蘭貼心地用了軟膠封口,我打開密封條時,外包裝還是跟新的一樣。 里頭是一枚小巧的銅鑰匙。 是電箱的鑰匙。我深知。 阿蘭沒有空口說白話,在我和紅拂徹底不再插手他和山本之后,他如約替我們拿到了電箱鑰匙,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弄到手的,但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鑰匙對紅拂來說,代價太過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