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小夫郎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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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想的,都是怎么把您治好,然后跟我阿爹弟弟他們,好好地過日子?!?/br> 還未說之前,就料到的赫連曜并未露出其他的神情,只是望著楚含岫道:“我知曉,你盡可做你自己,不必因為我今日的話而不自在,那非我本意?!?/br> 至于其他的,赫連曜覺得是自己的事,若他的雙腿恢復,不能讓含岫當他的夫郎,是他無能,怨不得任何人。 楚含岫在聽到他這番話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赫連曜的后腰治療到這個時候了,自然是不可能放棄的,要是赫連曜因為剛才的事有什么不同以往的舉動和話語,他恐怕就沒法心無旁騖地治療。 楚含岫決定以后給赫連曜治療,相處的時候,時時刻刻注意注意一點,別不知不覺地做了一些事兒,讓兩人都尷尬。 他摸摸鼻子,道:“那,我現在繼續給侯爺您治療,昨天以異能行金針之法的效果很好,今天趁熱打鐵?!?/br> “好?!焙者B曜絲毫不拖沓,雙手撐著榻,翻身趴到榻上。 他這樣更讓楚含岫自在,呼了一口氣,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熟練地確定脊柱骨的位置后,一根細如牛毛的異能針出現在手指間,緩緩刺入赫連曜的這節脊柱骨…… 昨天已經試過一次,楚含岫今天的動作比昨天更熟練,當發現赫連曜后背的皮膚繃緊的時候,他就知道開始起效果了,沉心靜氣繼續。 終于,今天的治療也順利完成。 但是同樣力竭的他今天卻沒有和昨天一樣,直接坐到榻旁的椅子上,而是勉強強撐著,對赫連曜道:“侯爺,我先回四方街了?!?/br> 翻過身來的赫連曜望著他:“你現在這副樣子回去,沈叔會想更多?!?/br> 楚含岫:“……” 赫連曜真相了,就他阿爹那個腦洞,還真會腦補出一堆東西。 赫連曜手一拂,原本離榻很近的椅子像被一只手推著一般,到了臨窗的案幾旁:“去那兒休息,恢復些許再回去?!?/br> 一把椅子或者床鋪,對現在的楚含岫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要不是顧忌著剛剛才明了赫連曜的心思,他還對人家無意,楚含岫早就癱在上頭了,一聽赫連曜這么說,嘴巴還沒說話,腳先走過去了。 癱上去后,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赫連曜的目光平視著,似乎望著窗戶,道:“含岫,其實你不必刻意與我生疏,你進出蘅霄院月余,不說邢大夫,青然等上上下下的人對你平日的脾性都知曉,乍然生疏,才會讓他們生疑?!?/br> 腦袋一團漿糊,因為異能過度消耗而迷糊的楚含岫半瞇著眼睛,“好像,是這個理?!?/br> 赫連曜:“日后該如何便如何?!?/br> “嗯唔?!背饵c點下巴,困頓地打了個呵欠。 赫連曜薄唇微抿,用內力將昨日蓋在他身上的薄被卷過來,搭在他身上:“三刻后,我叫醒你?!?/br> 楚含岫已經團在椅子上垂下了頭,赫連曜似乎投在窗上的目光,終于落在他身上。 從窗紙上投映進來的光亮,跟屋內的燭光交錯,全都落在他身上,像要裹著他,落在赫連曜心尖最柔軟最敏感的地方,再用一層層的血rou包裹,再不輕易拿出來。 —— 三刻后,楚含岫被赫連曜叫醒,稍微恢復了些精神和力氣,駕著騾車回四方街。 他能在別人面前不露出馬腳,但是沈明軒生他養他,連他偷偷用異能給他們治病都發現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恍惚。 聯想到昨天晚上他跟楚含岫說的那些話,神色一凜,覺得有些不妙。 他這個兒子一向聰明,很少露出這種模樣,不會是…… 他昨夜說的那番話,反倒讓兒子開竅了??? 畢竟那可是武安侯,生得實在是好,性情看起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要生出點什么意思,也不算難。 沈明軒趕緊把手里折著的衣裳放下,把楚含岫拉到主屋里,“你怎么去一趟侯府就這個樣子了,是……是和武安侯,互相表明心跡了?!” “???”這個嘛,楚含岫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半,“神算子阿爹,你猜中了一半?” “那剩下一半是什么?” 楚含岫覺得這也沒什么好瞞的,而且他阿爹之前都猜中了,道:“今天我想跟侯爺說說我們兩個關系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然后,侯爺說他早在我進府不久……就喜歡我了?!?/br> 楚含岫坐在椅子上,兩只手撐著頭:“阿爹,你瞧我是那種討喜的樣子嗎,侯爺他是不是看走眼了?” 沈明軒猛地提起來一半,剩下一半懸掛在半空,等他問自己他討不討喜,赫連曜是不是看走眼的,沈明軒心中哽了一下。 如他所預料,武安侯果然喜歡自家的含岫,但是含岫……卻是沒有動心的跡象。 含岫討不討喜,這問題他最有發言權了。 含岫還小,楚成業也還沒有考上舉人,他們一家人還住在鄉間,只是鄉里富戶的時候,每天他噠噠噠地跑出去玩兒,身邊總圍著一堆人。 小哥兒女娘小子,都喜歡跟他一起玩,一口一個含岫叫得又甜又膩乎。 甚至…… 楚成業的爹,楚老漢救下的靖國侯,在楚家養傷的時候,也因為含岫端了一盆水進去,就說他生得玉雪可愛,繼而有了楚家赫連家這門婚事。 那時候沈明軒瞧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他的含岫端水進去,只因為入了靖國侯的眼,江氏就讓楚含云冒充了含岫。 兩個孩子本就生得有八分像,年齡小眉眼沒有長開,不仔細辨認根本分不出來,加上沈明軒自知自家哥兒只是庶出,攀上侯府也不是什么好事,就當沒有看到這事。 只是沒想到兜兜轉轉,含岫還是跟赫連曜扯上了關系。 沈明軒道:“他倒是沒有看走眼,那他是什么意思,娶你進門當夫郎?” “咳咳咳,”楚含岫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自家阿爹的話嗆死,趕緊道,“侯爺沒這么說啊,他說讓我照舊即刻,不必因為他今日的話而不自在,那不是他希望看到的?!?/br> 沈明軒一聽,眉毛微皺。 他生養的孩子他知道,要是赫連曜態度強硬一些,含岫一定會覺得不舒服,一治好他的傷,恐怕就溜之大吉,有多遠跑多遠。 而要是赫連曜態度再軟一些,說一些語焉不詳的話,那日后就算赫連曜做其他的事情,在含岫這里,都沒有一點點可能了。 偏偏他卡在了一個最巧妙的點,一個剛好讓含岫舒服的點。 而且這話的意思是什么,是他承認自己喜歡含岫,并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沈明軒看著他:“那你是什么打算?” “先治好他的傷吧,咱們去忻州的計劃不變,阿爹,咱們這么一大家人呢,我一定要讓你們平平安安的?!?/br> 話到這兒,沈明軒也沒什么好問的了,他總是因為楚含岫重活了一次,格外地注意他,但到現在,也是自家孩子護著他們。 他摸摸楚含岫的頭:“好?!?/br> 接下來十幾天,楚含岫一日不落地到靖國侯府為赫連曜治療,隨著以異能施展的金針之法越來越熟練,受損的脊髓反應也越來越大。 這日,治療到中斷,楚含岫正又以異能形成一根細針,正準備繼續行針的時候,突然發覺扎進去的異能有些異樣。 擔心出了什么差池,他連忙凝神去看,卻見治療了快一個月的脊柱骨里,受損的脊髓竟然產生了變化,明顯活力比前些日子更足。 治療了這么多天的楚含岫驚喜出聲,“侯爺,您的脊髓有好轉了!” 第112章 赫連曜趴著的身體頓了一下,偏頭看向他。 楚含岫臉上還帶著激動:“這是最近脊髓活力最高的一次,如果之后的治療沒有問題,繼續治療半個月,您的脊髓應該就能恢復不少了?!?/br> 赫連曜站起來的最大的阻礙,就是脊髓的損傷。 脊髓的損傷放在醫學比古代發達的現代,也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病患日后都只能癱瘓在床。 也就是楚含岫有在末世里運氣覺醒的治愈凈化異能,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治療,才讓受損的脊髓再度恢復。 此時,距離墜馬受傷半年有余,成為一個殘廢在椅子上床上躺坐了這么些時間的赫連曜手一點點攥緊,“好,多謝含岫?!?/br> 楚含岫勾唇笑著:“侯爺先別急著謝我,等您徹底好起來了,再謝不遲,”他手還沒有從赫連曜的后腰上離開,“我的異能還剩下一些,離治療結束還有一會兒,侯爺您暫且別動?!?/br> 比起之前治療效果十分輕微的時候,今天的情況無異于給他和赫連曜打了一劑強心針,治療完回到四方街的時候,楚含岫的心情都十分好。 然而就在這晚楚含岫跟往常一樣修習完《天璇御清》功法,渾身舒適地躺下睡覺的時候,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東家,青管家來了!”夏蘭直接走進屋來,對他道。 現在這么晚了,以前青然可從來沒在這個時間段來過。 楚含岫一下子就想到赫連曜,一邊穿鞋子一邊披衣裳,帶著夏蘭走出屋子。 青然就在門外,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急之色:“楚東家,我們侯爺的脊柱骨突然疼得厲害,他讓屬下接您過去?!?/br> 赫連曜可不是那種忍不得疼的人,他能疼痛到讓青然來接他過去,癥狀肯定很嚴重了。 楚含岫的腦子里瞬間閃過許多東西,他沒想到白天剛剛出現好轉的跡象,晚上就這樣,到底是以異能行金針之法的后遺癥,還是其他,并不能斷定。 他扣上領口的扣子,迅速地下了主屋的臺階,“走!” 青然跟兩個侍衛是騎馬來的,給楚含岫準備的是馬車,楚含岫精通蹴鞠,自然也會馬上鞠球,直接對一個侍衛道:“你在后邊駕著馬車來,我跟青管家先騎馬過去?!?/br> 馬車的速度跟馬不能比,只是他來往侯府的時候都是乘馬車騾車,侯府上的人都以為他不會騎馬。 聽他這么說,侍衛趕緊翻身下馬。 楚含岫一手拿著韁繩,一手扶著馬鞍,腳踩到腳蹬上輕輕一躍躍騎到馬背上:“駕!” 清脆的馬蹄聲在四方街的街道上響起,幾人的身影如風一般向著靖國侯府奔去。 “侯爺現在怎么樣了?”剛到蘅霄院門口,楚含岫就問滿面焦急,在院門口處等著的健仆。 健仆道:“侯爺說現在刺痛感更加明顯了,剛剛小的進去的時候,侯爺的臉色都變了許多?!?/br> 青然走的時候沒讓他們叫邢大夫,所以院子里的下人就這么干巴巴地等著,直到看見天天來為侯爺治療的楚含岫,才松了一口氣。 楚含岫大步走過去,快到門口的時候道:“將主屋的門窗都關起來,沒有侯爺的命令,都不許進來?!?/br> “是?!币呀浟晳T他治療時關閉門窗的下人們七手八腳地關好門窗退出去。 楚含岫繞過屏風,剛往內室走進去,就被赫連曜的模樣驚到。 只見自從玉屏xue天鑰xue恢復后,身體有內力養著,面色看起來已經與常人無異的赫連曜半靠在床上,面龐蒼白,一顆顆的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在被子上,放在被子上的手也控制不住滴攥著被面,讓人一看,就知道他處于巨大的痛苦之中。 楚含岫小跑過去,連避諱都來不及想地坐到床沿上,手順勢從他腰側伸過去,按在他受傷的那節脊梁骨上:“侯爺,除了疼,只有這節脊柱骨疼,還是有其他地方也跟著一起疼?” “整根脊柱骨都在刺疼,有向上蔓延,直抵頭部之意?!焙者B曜半躺著,靠在枕頭上,冷汗已經濕透了鬢發。 楚含岫的手已經貼在他的脊柱骨上,異能剛一探進去,就感覺到一股暴虐的氣息積聚在受傷的那節脊柱骨中,一部分沿著脊柱骨擴散,越來越往上。 這也是為什么赫連曜說整根脊柱骨都在疼,還漸漸往頭蔓延的原因。 這情況楚含岫并不陌生,他剛給赫連曜治療玉屏xue的時候,在堵塞的xue位那兒,也發現過這樣暴虐的氣息。 但是現在赫連曜的玉屏xue和天鑰xue都恢復了,怎么又出現這樣的狀況,還是在脊柱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