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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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嘀嘀咕咕的,說什么呢?” 小廝跪在地上,連忙道:“回澤少爺,小的們沒說什么,只是閑聊兩句?!?/br> “不老實,忘了夫人定下的規矩了?不許在府里傳些風言風語?” 小廝連忙道:“澤少爺,小的真沒有傳主子們的流言,是……是府外邊兒……現在熱鬧得很呢?!?/br> 楚含岫赫連澤赫連靜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楚含岫問小廝:“說說,什么熱鬧?” 小廝不敢隱瞞,道:“今兒下午,三皇子被錦衣衛從府里押出來,聽說,直接投到獄里去了?!?/br> 好家伙,這速度真是夠快。 昨天才有人敲登聞鼓狀告三皇子,今天三皇子就被拿住下獄了,那可是皇帝的兒子,皇帝就舍得? 但是想到那場燒了半個南城,死傷數百人的大火,楚含岫覺得這樣的結果才叫大快人心。 皇帝的兒子怎么了,要是讓這種人手握權柄,才是真正的壞事。 而且這樣看來,暗害老侯爺一事,跟三皇子脫不了干系,為了暗害一人,而不顧普通百姓,無辜之人的死活,難道還能指望他是個好人? 赫連澤沒想到他昨天剛跟楚含岫說這事,今天三皇子就蹲大牢了。 而蘅霄院內,施針之前就已經知曉這個消息的赫連曜正在聽青然,和幾個暗探稟告朝堂上和京都里的消息。 當聽到被定國公滅門,只為了掩蓋定國公貪污賑濟青州的賑災銀子的人證物證已經被護送到京都,赫連曜往椅背上靠了靠,“三皇子已不足為懼,定國公一案最遲七月底也要有個結果?!?/br> 青然道:“那吏部尚書鄭德澤那邊……” “亦不可留太久,讓凌捷親自去一趟雍州?!?/br> “是,侯爺,屬下明白?!?/br> 三皇子被羈押入獄,與三皇子有染的楚含云,也該處理了。 但是。 赫連曜明白,一旦與楚含云和離,作為楚含云庶弟的楚含岫,也該離開侯府。 第75章 到那時,他與楚含岫,再也不可能如最近這些時日,可以毫無芥蒂地相處。 就連再見一面,都不可能。 不受控制地,赫連曜想起楚含岫進府之時,以為是做自己的侍君,卻因楚含云之故,與自己有夫夫之實,卻無名分。 赫連曜捏了捏鼻根,在心底默默將揭穿楚含云和三皇子有染,和楚含云和離一事往后推了推。 —— 府外的事,若是不傳進來,府內各處的主子們其實并不知曉。 而就算知曉,其實也與赫連澤赫連靜等人沒什么關系,三人各自回自己的住處。 第二天,楚含岫按時去給赫連曜按摩。 除了前天,他最近七八天都用異能為赫連曜治療,赫連曜天鑰xue里的那團黑霧昨天才被異能徹底清除,今天,他一鼓作氣,將堵塞的天鑰xue鉆到只剩最后一點薄薄的阻礙。 然后將一團異能壓縮,放入赫連曜的天鑰xue。 跟疏通玉屏xue一樣,等這團異能在赫連曜的身體內消耗完,天鑰xue就能恢復。 這天晚上,楚含岫一直注意著蘅霄院的動靜,就在第二天中午過后,快要到他和邢大夫去給赫連曜施針按摩的時辰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快步跑進存曦堂:“含岫少爺,請馬上到蘅霄院!” 楚含岫面露“驚訝”,從屋子里走出來:“發生了何事?怎么這么著急?” “侯爺身體有異,讓您盡快去蘅霄院,邢大夫那邊也有下人去通知了?!?/br> 最近赫連曜的身體一直由他和邢大夫負責,一個施針,一個按摩,出現什么狀況來找他們再正常不過。 楚含岫快步走到這個下人跟前:“走?!?/br> 他剛到蘅霄院院門那兒,就跟同樣被叫來的邢大夫撞上。 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邢大夫面色嚴肅,看了他一眼,兩人一起進去。 而蘅霄院主屋內,已經醒來好幾天的老侯爺,侯夫人,都在,除此之外,只有青然,以及一個面生的年輕男人。 他們都圍在赫連曜身邊,看見邢大夫和楚含岫,立馬將兩人拉過去:“快,快看看曜兒的身體!” 邢大夫連坐下都來不及,彎著腰將手指搭在赫連曜的手腕上,剎那間,他眼眸瞪大,不可置信地望著坐在椅子上的赫連曜:“侯爺——” “您,您的天鑰xue恢復了?。?!” 怕自己診錯脈,邢大夫又接連診了三次,三次手指下的脈象都一樣,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赫連曜的天鑰xue確已恢復。 守在旁邊的老侯爺虎著臉,一雙蒲扇一樣的大手抓住邢大夫的肩膀:“曜兒的天鑰xue真的恢復了?!” “不是假的?!” 侯夫人更急,急得都說不出話,只是露出無比喜悅的神情,緊緊握著赫連曜搭在扶手上的手。 邢大夫不可思議地望著赫連曜,道:“原先侯爺體內,只有玉屏xue一根獨木,體內內力不能運行,所以只有幾絲內力?!?/br> “但是現在,侯爺體內內力已全然恢復,只是因為長時間不動用,有些許凝澀?!?/br> “恢復個三五天,就能如全盛時期一般了?!?/br> “好!”老侯爺控制不住地一聲高喝,眉開眼笑地道,“好!我兒內力恢復,是天大的喜事!” 高興得說不出話來的侯夫人更是直接在赫連曜面前落下欣喜的眼淚:“曜兒,娘的曜兒,你的內力總算恢復了?!?/br> 對武人十分重要的玉屏xue和天鑰xue接連恢復,哪怕下半身還是不能動,赫連曜也可動用體內內力,足可自保。 赫連曜臉上難得出現怔怔之色,今天下午,他如以往一樣處理手里的事,突然,天鑰xue一陣刺痛,還不等他,堵塞多時的狂暴內力瞬間沖過天鑰xue,讓他恍惚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立即讓人去把負責他身體的邢大夫還有楚含岫叫來,直到聽到邢大夫用確定的語氣跟他說,他的天鑰xue確已恢復,他才看向位于腰腹處的天鑰xue。 心隨意動,堵塞在天鑰xue和玉屏xue的深厚內力瞬間如同萬馬崩騰,在他經脈之中運行。 赫連曜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張密信,輕飄飄,沒有什么重量的紙張瞬間繃直,“鐸——”地一聲,釘穿了房屋另一側的柱子,擊碎后邊擺設的一只瓷瓶。 半年,整整半年,赫連曜的體內又被內力充盈。 這半年,失去內力的他五感變得遲鈍,身體再不復之前,剛開始的時候,他甚至都不習慣自己的身體狀況。 而隨著身體越來越虛弱,他不得不習慣,清楚明白地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是那個縱馬疾馳三天三夜,依然毫無疲憊之意的武安侯。 現在,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內力。 赫連曜問邢大夫和楚含岫:“天鑰xue恢復,是否是近來施針和按摩的效果?” 楚含岫已經被他隨便露的這一手驚呆了,一張普普通通的紙,竟然可以穿透那么粗的柱子,擊碎瓷瓶后還維持著原樣,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赫連曜身邊的所有東西,都能成為殺人的武器,防不勝防。 剛剛開始修習內力的楚含岫明白,能夠做到如赫連曜這般的人,寥寥無幾,怪不得,他能夠以兩柄重劍橫掃霽州和永州。 楚含岫一想到將來赫連曜騎在馬上,把那幫打死打活的龜孫子揍得哭爹喊娘的模樣,就高興得不行。 而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玉屏xue恢復的原因,又迎來天鑰xue恢復的這個謎題的邢大夫被赫連曜問住了,皺著眉頭道:“小的……著實不知里頭緣由……” “這些天小的日日為侯爺把脈診治,但直到昨天,都沒發現天鑰xue恢復的跡象,跟玉屏xue一樣,天鑰xue的恢復,也恍若神跡?!?/br> 這一刻,邢大夫很想跑去亂葬崗,扒開幾個習武之人的尸體,看看他們的xue位,解開自己的疑惑。 他突然看向楚含岫:“含岫少爺,你那套按摩的手法,是從哪里來的,說不定……是與你那套按摩說法有關!” 突然被鎖定的楚含岫,臉上露出些許不敢置信,望著赫連曜,老侯爺,還有侯夫人道,“這怕是不可能,上次哥夫玉屏xue恢復,我還沒給哥夫按摩呢?!?/br> 第76章 他這話一出,邢大夫點頭,皺著眉道:“也是,那會兒我都還沒給侯爺施針,而且你才給侯爺按了七八天,不可能這么快生效?!?/br> 邢大夫醫術高超,更明白按摩這樣的療法,需要時間的積累,才能見到效果。 所以繼續上下左右地檢查赫連曜的身體,企圖發現些許蛛絲馬跡。 但赫連曜卻在楚含岫說了這句話后,想起之前楚含岫頂著楚含云的名義與自己行房時,也給他按摩過。 那時,假冒楚含云的楚含岫說的是,讓趙嬤嬤找了一些按摩手法的書籍,特地學的,讓他試一試。 如果自己此刻不知道楚含岫頂替楚含云跟自己圓房一事,那確實如楚含岫所說,在玉屏xue恢復那會兒,他并未給自己按摩過。 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玉屏xue恢復之前,他也給自己按摩過。 且相同之處就是,那時的按摩,跟最近的按摩,自己都明顯地感覺到玉屏xue和天鑰xue傳來的刺痛。 自己玉屏xue和天鑰xue的恢復,都與含岫有關? 赫連曜望著仿佛與這事毫無關系,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異常的楚含岫,實在想不出這個才十六歲的哥兒,是如何有這樣的本事的。 還是,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測? 老侯爺和侯夫人卻顧不上這些了,當初赫連曜墜馬的時候,京都里的大夫,宮里的御醫,都支支吾吾地說赫連曜性命不保。 幸好邢大夫趕來,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針之術,加上幾幅吊命的藥,將赫連曜從鬼門關拉回來。 可是赫連曜傷得太重,不僅自腰以下不能動彈,一身內力也廢了。 那時候,老侯爺和侯夫人想的,只要赫連曜活著就行,只要活著,他們什么都不求了。 現在赫連曜的內力能夠恢復,于他們而言已經是上天的垂憐和饋贈,至于為什么恢復,因何恢復,他們已經顧不上。 老侯爺甚至大手一揮,道:“侯府里的下人,這個月多發三個月的月例!” 也為自己恢復內力而高興,但并未表露出來多少的赫連曜道:“父親,不用如此高調,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一旦我天鑰xue也恢復,難保一些人不會狗急跳墻?!?/br> 老侯爺愣住,想到在他墜馬這一個局里,推波助瀾的皇帝周行元,一下子冷靜下來:“曜兒說得對,不僅不能透露,還要掩蓋下來,不能讓府外的人知道?!?/br> “對了,”老侯爺望著滿屋子的人,問赫連曜,“你夫郎含云呢?” 侯夫人:“……” 這些天她不是為老侯爺cao碎了心,就是想著赫連曜和楚含云和離一事,忘了提前跟丈夫通通氣,赫連曜已經打算跟楚含云和離了。 赫連曜面色如常,道:“他因一些事,被我下令禁足于落云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