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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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岫被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望著因為坐在椅子上比他略微低些的赫連曜,趕緊讓自己回神,“是,蒙夫人厚愛,讓我和府中的少爺們出府去玩?!?/br> “不用如此客氣,你是客,他們理應招待,咳咳咳……咳咳咳……” 赫連曜突然咳起來,高大的骨架靠在椅子上,看起來就讓人憂心。 因為末世降臨后最開始的一個月,楚含岫還時不時地能收到zheng府發出的短信,讓他們保護自身,guo家正派軍人建設幸存者基地,不會放棄一個人民,對軍人十分尊敬。 只有真正地面對那些恐怖的喪尸,才能體會到一聲令下就沖在最前邊的軍人有多么的無畏。 而且他是投生在阿爹肚子里,如其他大越人一樣在大越生活了十六年,又經歷了亂世,對平定天下的赫連曜很難不抱有幾分敬仰。 現在赫連曜病弱至此,要是不能醫治,還會跟上輩子記憶中那樣死在亂世之前,楚含岫更是有幾分惋惜。 “哥夫,此處正在風口上,你快些過去吧,到其他地方逛逛也是一樣的?!?/br> 赫連曜搭在腰腹處的手頓了下,抬眼看向他。 自從他墜馬殘廢后,府里的下人都把他當成了易碎的琉璃一樣,別說叫他逛逛,連說起有關他的所有事,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深怕刺激了他。 果然是兩兄弟? 他的夫郎那天晚上的膽子也不小。 赫連曜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微微點了點下巴:“嗯?!?/br> 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園子里,繼續向著水榭那邊走去的楚含岫幾人也沉默下來。 不過這點沉默在他們走進水榭的時候消散得一干二凈,幾個年輕哥兒一看見他來,圍了上來:“你就是嫂夫郎那一進府就生了病的弟弟?” “你跟嫂夫郎長得真的好像哦!有沒有人說你們兩個是一個阿爹生的親兄弟?” 他們的年紀要么跟楚含岫差不多,要么小個兩三歲,雖然是庶哥兒,但是看得出來過得不錯。 不像在平陽縣縣衙后宅,跟他一樣是庶出的根本整天小心翼翼。 楚含岫一一跟他們見過禮,“你們好,我是楚含岫?!?/br> 身量較高,看起來頗為俊氣的哥兒道:“我是赫連靜?!?/br> 個子微矮,圓圓臉很可愛的哥兒走到他跟前,“我叫赫連如?!?/br> 長得最為貌美的哥兒神色淡淡:“我是赫連箏?!?/br> “還有我還有我,我是赫連澤!”他們三個都一一報上自己名字了,垂花門那兒突然跑來個膚色如蜂蜜,一身颯爽之氣的哥兒。 他一只手撐在水榭涼亭的欄桿上,一手呼呼地往臉上扇風。 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在水榭的涼亭里掃了掃,抓起茶壺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 其他幾個哥兒紛紛道:“再沒比你更粗魯的了!” “你這樣怎么嫁的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唄,我還不想嫁呢,”赫連澤看向楚含岫,“不好意思,我沒來得太晚吧?” 楚含岫太喜歡眼前這個哥兒了,笑著道:“沒有,我也才剛來?!?/br> “嘿,那咱們心有靈犀哦?!?/br> 金串兒雖然是侯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但并不自恃身份,對赫連澤也沒有其他臉色,望著他們道:“幾位少爺,夫人特意交代下來,你們今兒跟含岫少爺出去玩的花銷,全由夫人包了,要是不夠,叫下人回來支應一聲就好?!?/br> 邊說,金串兒邊把一個荷包遞給年紀最大,性子最沉穩的赫連靜。 “哇哦哇哦哇哦?。?!”最外向的赫連澤伸手戳了戳荷包,“金串兒jiejie,你代我向夫人請安,夫人最好啦?!?/br> 圓圓臉,長相可愛的赫連如也彎了彎眼睛,“金串兒jiejie,也代我向夫人請安?!?/br> 赫連靜和赫連箏臉上也帶著高興的神色。 十幾歲的少年人,可以無憂無慮的去玩,沒有不高興的。 金串兒還要回去復命,就不在這里耽擱他們玩的時間了,微微屈膝后轉身離去。 赫連澤一下子站在幾人中間,“快點兒想想,我們去什么地方玩?” 赫連靜道:“要不去聽戲?” 赫連澤吧唧雙手合十,“哥,我求你了哥,含岫第一回 跟我們玩,就別搞這種能悶得睡過去的?!?/br> 赫連箏眨了眨眼:“睡的就你一個,我們都不會,要不去漪瀾湖賞荷花吧?!?/br> 赫連澤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把他轉到水榭的湖那面,只見光滑如鏡的湖泊上,生著感冒的荷花,有的開得正盛,有的還是個花骨朵,還有已經長出來的蓮蓬:“四弟,天天看你不厭煩吶!” 才十二歲的赫連如還是條小尾巴,不會出主意,只在旁邊止不住地笑。 赫連靜和赫連箏看著他,“那你說,要帶含岫去哪兒玩?” 赫連澤一下子來了勁:“咱們帶著靖國侯府的腰牌,去看城郊的蹴鞠賽吧,人多又熱鬧,看完了再去賽仙樓吃他們家招牌的幾樣菜,怎么樣?” 赫連靜幾人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楚含岫:“含岫,你想去看蹴鞠賽嗎?” 楚含岫看出來了,赫連靜和赫連箏看似主意正,其實都是赫連澤牽頭。 他上輩子在平陽縣,就沒接觸過什么大的比賽,還是挺感興趣,點頭道:“去,對啦,咱們出城的時候還可以順便買一點瓜子葵花,脆豆子,到時候一邊看蹴鞠一邊吃?!?/br> 赫連澤,赫連靜,赫連箏,赫連如,眼睛bulingbuling:“好主意!” 楚含岫繼續道:“再買些漿酪,天氣熱,可以解暑?!?/br> 幾個主子帶著一幫仆從,呼啦啦走出水榭。 在水榭另一邊,被假山和花木遮掩了身形,但是能聽到他們聲音的赫連曜沒想到這樣巧,他們竟然也要去城郊的蹴鞠賽。 說是蹴鞠賽,其實不太對,牽頭的是宮里的二皇子,下場的也是京都里高門權貴的子弟,借著蹴鞠賽的名頭收些慈善銀子,順便向天祈福,祈求今年至今還未下一場大雨的青州能下雨。 他的部下,洛欽宇前段時間來邀請過他,前兩天,二皇子也派人來,讓他去散散心。 出于些許原因,赫連曜答應了。 不過赫連曜自然是不會跟家里幾個弟弟同路的,他有自己的車馬。 第10章 門房早就套好了馬車,先帶著幾位主子在城里買好東西,再帶著他們去城郊。 剛開始楚含岫還以為這場蹴鞠比賽很普遍,就像現代大家伙畫個球場,兩方人馬來場友誼賽那樣。 但是還沒出城門他就覺得不太像,他發覺不少馬車的目的地好像是一樣的。 還有一些城中的普通百姓,也呼朋引伴地往城外走去。 他問跟他坐一輛馬車的赫連澤:“阿澤,咱們去看的蹴鞠賽規模很大嗎?” 赫連澤也一頭霧水呢:“不啊,我經常去那邊看人蹴鞠,都是京都里愛玩好玩的人去,好幾幫人呢?!?/br> 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那規模是一點都不小。 在離蹴鞠場地七八百米的地方,他們就看到了一隊隊侍衛井然有序地巡邏,四處飄蕩著鮮艷的旗幟,前邊不停地傳來震天響的歡呼聲和挫敗聲。 一下馬車就溜到旁邊的赫連澤回來了,興奮不已地道:“我們今天來對了!” “原來二皇子把這邊的場地收到名下了,連著舉辦七天的蹴鞠比賽,來參加的都是京都官員家的子弟,也不拘來看的是誰,只要一人交二十文錢就能進去看?!?/br> “那里邊肯定很擠?!碧焐咸柣鹄崩钡?,頭上有夏蘭撐著的傘,楚含岫都還覺得熱。 赫連澤搖搖手指:“外圍肯定很熱,但是——” 他拿出靖國侯府的腰牌,“聽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只要亮明身份,就能進到里邊一些,沒那么擠?!?/br> “走?!焙者B澤拋了一下腰牌,帶著楚含岫,赫連靜赫連箏赫連如到一個侍衛的跟前。 侍衛一聽說他們是靖國侯府,武安侯的庶弟,面色恭敬了幾分,端端正正地跟他們行了禮,跟旁邊的侍衛說了一聲,帶著他們往明顯為權貴官員家屬留出來的道路。 楚含岫幾人看著那隊侍衛對他們恭敬的樣子,恍惚間明白這一切都是赫連曜帶來的。 在許多百姓,和侍衛這樣本就身在軍隊的人心里,赫連曜是神。 是讓大越結束近幾十年來,一直被齊國和東來國侵犯毗鄰的州府的神。 哪怕遠在平陽縣,赫連曜墜馬之后的那段日子,楚含岫也看見許多縣城里的百姓去寺廟里為他祈福,求菩薩保佑他。 赫連澤望著前邊帶路的侍衛,小聲道:“我也想去軍營,想當兵?!?/br> 赫連靜道:“哥兒又不準當兵,你這些話讓別人聽到,要笑話你的?!?/br> 赫連澤抿著嘴唇,“反正我就是想當兵,像大哥那樣,把齊國和東來國的兔崽子揍得腦袋開花?!?/br> 楚含岫卻是對赫連澤刮目相看,明知不可為,但依然有那份心,已經遠勝大部分人。 他對赫連澤道:“你是哥夫的弟弟,血脈里流淌著跟哥夫有一半相似的血,或許真有幾分上陣殺敵的才能呢?!?/br> 赫連澤因為他這話瞪大了眼睛:“真的嗎,含岫你真的這么覺得嗎?” 楚含岫點頭:“嗯!” 赫連澤笑得眉毛都要飛起來:“好兄弟,真有那一天,我一定讓你當我的……我的……” 好家伙,都想得那么遠了,楚含岫非常認真地道:“當你的軍醫吧?!?/br> 突然,楚含岫覺得赫連澤提醒了他,重生回來快一個月了,他除了想試試能不能治好赫連曜,竟然忘了學醫這么重要的事。 雖然有治愈系異能,但是上輩子一家人都相繼在亂世里死去的事告訴他,行不通,異能在大越恢復速度慢,一旦遇到緊急的情況,就沒有其他手段。 學點醫術,跟異能結合,又多了一分保障! 赫連澤攬住他的肩膀,哥倆好地拍了拍:“好,以后我在前邊殺齊國和東來國那幫兔崽子,你在后邊當軍醫!” 隔出來的路上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京都權貴,都是年輕的男女和哥兒。 當他們到了靠前一點的位置,才發現今天的熱鬧大了。 只見兩座低矮小山的凹洼處,被夯得格外平整,還往周邊挖了幾十米,形成一個寬闊的場地,足足有現代三個足球場那么大。 上邊正進行一場比賽,身穿深藍色,和紅色衣裳的兩隊年輕男子正在場上奔跑,此刻帶著蹴鞠球的是紅色那方的人,在眾人緊張的呼喊聲中,紅方的球頭飛起一腳,蹴鞠球向著球場中央的風流眼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進了!” “又進了一個!” 紅方的鼓聲震天響,場邊的聲浪簡直要把人掀到天上去。 赫連澤這個球癡不用說,兩眼已經發直了,赫連靜,赫連箏,赫連如都被這熱鬧吸引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