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稚嫩的聲音忽然傳入大家耳中：

    “不是人，是豬頭?！?/br>
    元茂山的笑容瞬時僵在臉上。

    主席又問了一遍：“什么叫不是人，是豬頭?！?/br>
    明美終于抬起了頭，鏡頭中的她雖然戴著口罩和帽子，但露在外面的眼角還是能看出尚未散去的淤青。

    “虐待我們的不是人，是豬頭?！?/br>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雪燈的表情由震驚轉為狂喜。

    要不是有桌子攔著，他能直接把這得意笑容懟到元茂山臉上。

    主席找了張小豬佩奇的圖片拿給明美看：“是這個豬頭么？”

    他得確定這孩子是不是看多了動畫片說胡話。

    明美看了一眼，搖搖頭：“是不可愛的，豬頭，穿著黑色的衣服，很高，很壯?！?/br>
    主席眼神一凜，立馬追問：“那你是在哪里看到這些豬頭的呢?！?/br>
    明美閉上眼想了想，道：“有彎彎曲曲花紋的房間里，頭頂還有，太陽一樣的圓球燈，紅色的沙發……”

    大家不由自主想到了元茂山夜總會里的包間裝潢。

    以及失蹤女孩佳然日記里畫的黑衣豬頭。

    元茂山立馬看向督查，眼神似乎在質問“你不是說沒問題么”。

    督查整個人也傻了一般，張個大嘴來不及閉上，滿屏喜感。

    “小朋友，你可不要撒謊??！”元茂山急了，一個猛子往上起，沒能起來，人卡在了椅子里。

    “為什么？”明美反問，“不是說，撒謊才能救我的好朋友佳然么?！?/br>
    主席大驚，忙問：“誰教你這么說的?！?/br>
    明美緩緩看向觀眾席，良久，抬起手，手指指向某處。

    順著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眾人看到了臉色鐵青的——督查。

    “一派胡言！小小年紀不說實話，還不知從哪里學會的誣陷他人！”督查拍案而起，比起元茂山，沒有椅子阻擋他倒是起得很順利。

    “各位?！倍讲檗D身對身后眾記者道，“這個孩子來路不明，當事人的身份也完全是雪燈記者一言堂，我相信大家都是會獨立思考的人，明辨是非黑白，更不能放任他們抹黑.警方?！?/br>
    記者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信哪一個。

    都有理，可也都有疑點。

    倏然間，觀眾席中有人舉起手。

    主席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這位記者，現在還不是提問時間?！?/br>
    那人不顧拒絕，站起身，隨手拿過旁邊記者的麥克風：

    “抱歉，我不是記者，發布會的邀請函也是我從同事那里要來的。我是晉海市刑偵總局調查科一隊隊長，我姓楊，目前是被停職狀態?！?/br>
    雪燈看著楊隊長，從沒覺得他的形象這么光輝偉岸。

    “關于有人對孩子身份質疑這件事，我也有話想說?！睏铌犻L看了眼督查，無視他“閉嘴”的眼神警告，繼續道，“在我被停職期間，督查帶領我隊及其他警員針對夜總會進行了搜查，期間我佯裝記者混入其中，找到了我隊隊員在搜查的房間，無意間發現一條重要線索?！?/br>
    記者們立馬將攝像機對準楊隊長。

    楊隊長舉起手中的透明證據袋，里面是一張照片：

    “這是我托隊員拍下的，右下角是拍攝日期，證實這張照片并非偽造?！?/br>
    照片中是個氣氛燈cao控板，而在旁邊貼著一張不易被察覺的立體貼紙，是個小美人魚的造型。

    貼紙表面還沾印著斑駁血跡。

    “結合失蹤女孩的日記內容分析，這張貼紙應該是明美留下的，因為日記中多次提到明美有很多漂亮的貼紙，還喜歡貼在臉上，她還尤其喜歡《海的女兒》這本書，對美人魚一直非常憧憬?！?/br>
    “所以只要提取貼紙表面的血跡與明美的dna做個比對，就能證實明美確實在夜總會出現過，并且還留下了令人深思的血跡?！?/br>
    “至于其他孩子是否被囚.禁在夜總會，目前證據不足，但可以確定的是，明美確實在夜總會遭受過虐待和強迫?！?/br>
    督查還是那句話：“一派胡言！”

    “我敢對法律負責，敢對國徽發誓，督查您敢么？”楊隊長一挑眉，多日來的積怨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你身為警察，包庇罪犯，知法犯法，通過威脅、誘.哄逼迫當事人就范，你到底有沒有良知，嗯？大變態！”

    雪燈：“對，我早說過他是變態?！?/br>
    楊隊長凌厲的目光看向臺上幾乎窒息的元茂山：

    “還有你，滿口假仁假義，做盡傷天害理的事，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有錢，沒人能奈何得了你！”

    這下子，記者們也不管現在是否提問時間，一個個手伸老長，舉著麥克風：

    “元董事長，這位警察給出了證據，您還有什么話想說?！?/br>
    “所以您真的利用未成年向客人提供se情服務對不對?！?/br>
    “您作為慈善基金會的主席，一直致力于幫扶貧困家庭，實則是為了掩蓋自己將魔爪伸向未成年的罪證對不對！”

    元茂山被逼到角落，想起身離開，結果那椅子卡得紋絲不動，他就像被捉進牢籠的野雞，也動彈不得：“在我的律師到來前，我有權保持沉默！”

    記者將目標轉移到督查身上：

    “督查先生，你身位執法人員，卻包庇罪犯，官匪勾結，是對方給了你錢讓你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