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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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那是什么?” 蕭暥低頭一看,只見如雪的肌膚上一支妖嬈的花藤裊繞蔓延,嬌俏的梢頭還探入貼身的布巾里。 魏西陵蹙眉,“又出現了?!?/br> 魏瑄幽幽道:“皇叔見過?” 魏西陵點頭,而且每一次都是他和蕭暥有密切之舉時。 難道說此花……? 他一念還未及轉過,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一名伙計急匆匆進來道:“外面有位官爺在找幾位?!?/br> 蕭暥一愣,聞先生也來泡澡了?先前請他一起來還不好意思,說什么京兆府還有很多事務待處理,便回去了,怎么這會兒又改主意了?他趕緊匆匆回去換好衣裳。 聞正一見到他們就急忙道,“將軍,君侯,又出事了!” 蕭暥急忙問:“曹家溝又決堤了?” 聞正道:“不是,是懷仁坊!” 蕭暥心中猛地一沉。 懷仁坊是盛京商會的棉麻作坊,他的五萬套軍用的棉服就是在那里生產! -------小可愛們,由于本章被審不通過,我修改了很多遍,也實在改不出來了,因此,只有在多處刪除了幾百字,因此導致情節前后都不連貫,又因為大量文字被刪除后的字數不足,導致沒法提交,只能在這里補個上一個說明,還望小可愛們諒解!-------------------------------------------------------------------------------------------------------------------------------------------------------------------------------------------------------------------------------------------------------------------------------------------------------------------------------------------------------------------------------------- 第410章 困惑 懷仁坊 傍晚,站在漏水的屋頂下,看著數千斤的棉花都浸在了水里。蕭暥心里拔涼拔涼的。 那個靦腆的少年小彘低著頭道:“公父,都怪我們沒留神,連日下雨屋頂漏水了……” 但蕭暥尋思著一個月前他曾隨容緒來這里參觀,作坊的硬件設施他是相當認可的,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 “拿梯子來?!彼?。 果然,片刻后結果出來了,屋頂是人為破壞的。 蕭暥心中一沉。 這幾天接二連三地出事。從曹家溝的毀堤淹田,到聞正的鬧市驚馬,再到盛京商會棉布作坊漏水的屋頂。如果幕后是同一個人,或者同一股勢力所為,那么會是什么人? 如果按照利大者疑的假設,曹家溝的毀堤淹田,聞正的鬧市驚馬,盛京系嫌疑最大,他們想要爭奪京兆尹之職,那么此番的棉服浸水,對盛京系就沒什么好處。而且容緒和盛京系關系密切,破壞盛京商會的棉服作坊,對他們來說有何益處? “新政?!蔽含u道,“他們是沖著新政來的?!?/br> 毀堤淹田針對春耕,破壞棉坊針對備戰,而聞正鬧事驚馬,表面上看是盛京系要搶奪京兆尹之職,但聞正不僅是代理京兆尹,同時也主管招兵事宜,他們很可能是針對招兵新政,春耕,招兵,備戰,那么接下來他們要做什么? “筑城?!蔽何髁甑?。 蕭暥倒吸了口冷氣,“都闕關?!?/br> 但是今日天色已晚,夜黑雨大,只有到明天再去暮蒼山巡視了。 *** 朱璧居 王戎撫掌道:“俞先生真不愧是北宮將軍的智囊,我得先生,真是如魚得水??!” 東方冉笑道:“此番不僅是蕭暥損失了數萬棉服,盛京商會出了那么大的紕漏,想必蕭暥要問責于容緒先生?!?/br> “如此,他們之間必心生嫌隙,我這個庶弟就不能再搖擺兩端,讓他對蕭暥死了這條心?!?nbsp;王戎得意道,“先生深知我意??!” 東方冉謙遜道:“只可惜百密一疏,走脫了聞正?!?/br> 王戎擺手道:“不怪先生,誰也沒法料到蕭暥會突然出手?!?/br> 東方冉嘆了口氣,幽聲道:“哎,否則縱馬鬧市,踐踏百姓,便能彈劾倒聞正。不過,我們還有機會……”他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北地已有回音?!?/br> 半個多月前,東方冉假冒俞珪的身份來到王戎身邊,成為他的謀士,并傳達了北宮達愿意和盛京王氏聯盟的意圖。 北宮達實力雄厚,若能和北宮達聯合對付蕭暥,王戎求之不得。 況且在王戎看來,北宮達的根基在幽燕,并非關中。北宮達南下不大可能。如果他們聯手鏟除了蕭暥,那么他就能還都盛京,再次把持朝政。 所以這次聯盟對王戎來說是正中下懷,但北宮達的聯盟是有條件的——王戎需要做幾件事來證明他的實力。 對于遠在東北的北宮達來說,王氏的優勢在于離大梁近,盛京距大梁不過六七百里地,將來若能和北宮達里應外合,何愁蕭暥不破? 但是王氏的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實力不足,直白得說,王氏兵微將寡,只有數萬軍隊,軍力也不強。 話說回來,正是因為王氏兵微將寡,蕭暥才留著他們,若他們實力夠強,又在臥榻之側,以蕭暥的雷霆手腕,早就將他們掃滅了。 當然,蕭暥留著王氏也有考慮到和皇帝的關系。 但是,王戎相信,若是王氏敢圖謀不軌,就算除掉王氏會使得皇帝和蕭暥之間的關系徹底崩裂,像蕭暥這樣的猛人,也不在乎再來一個京城流血夜的。 所以這些年王氏一直表現得極為低調,直到他們嗅到了戰爭的氣息。 襄州之戰后,北宮達和蕭暥之間劍拔弩張,遲早會有一場決戰。山雨欲來風滿樓。 王戎敏銳地捕捉到了風向。這一戰將是生死之戰,而北宮達,王氏,蕭暥之間長期所維持的微妙平衡將被打破。 雖然就實力來說,王氏是最弱的,但即使是一根葦草,只要落在風口上,也能乘風而起?!绻睂m達和蕭暥兩敗俱傷,那么就是王氏千載難逢的機遇。 “此番事成,北宮將軍同意借調鐵鷂衛于我們?!睎|方冉將信交給王戎。 王戎看完信,卻有些失望,“也就一百人,能做什么?!?/br> 想要他們辦事,出手卻如此吝嗇。坐擁百萬軍隊,卻只借調一百人。 王戎頗為不屑:“我王氏也有侍衛?!?/br> “王氏的侍衛豈能和千里挑一的鐵鷂衛相比!”東方冉尖利道,有時候,他頗有些不耐煩王戎的自大和冥頑不靈。 “鐵鷂衛是一把尖刀,只是北宮將軍不能善用,如果到了我手中?!彼菔莸氖烛榭s成拳,幽怨的眼睛里目光森森,“何愁大事不成!” *** 燕州 對于營救蒼冥族人的計劃,褚慶子知道的并不多,他只是被謝映之派遣到燕州,負責燕國公府的設計和營建,一切的謀劃都是江潯在展開,褚慶子只需要在設計上稍微配合江潯。 但是蘇鈺善于聽話聽音,三言兩語間,他便清楚了這次行動意在營救郢青遙的族人。并且問出了個關鍵的問題:“郢青遙是鐵鷂衛副指揮,曾和東方冉一起襲擊大梁,殘殺士人,玄首為何要幫她?” 褚慶子道:“郢姑娘因族人被北宮達扣留,被迫為其效力,我們替她救出族人,她便帶領族人遠走西域,從此不再為北宮達所用?!?/br> 蘇鈺謙遜問:“我能幫什么忙嗎?” 褚慶子道:“待我去問問江寄云罷,一切都是他在負責?!?/br> 蘇鈺不禁嘆道:“寄云真是玄門新起之秀,這件事做成,又一大功啊。而我……”他苦笑一下,“我只想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br> 然后他轉向褚慶子躬身道,“有勞夫子了?!?/br> 當晚,蘇鈺給衛宛寫了一封信。 *** 蕭暥回府時已經入夜。 暮春,蕭暥沿著風燈小徑,踏著階前落花,走到謝映之的房門前,今天的事他要找謝映之商量。 “謝先生?”他輕輕叩門, “小宇,進來罷?!崩镱^一道清雅的聲音淡淡地應道。 門沒栓上,他就推門而入。桌案上整齊地摞滿了往來公文,卻沒見到人。 “今日之事我已知曉?!甭曇綦S著水聲蕩開。 蕭暥循聲往里走,掀開里間的竹簾,就撞見了一道淡青色的素紗屏風,一領煙白衣衫如一捧雪擱在屏風上。燈影迷離間,一道清修的淡影正倚靠在浴桶中。 臥槽!蕭暥腦子里暫停了一下:謝先生該不會在沐浴罷?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想到了洗澡?等等,謝先生道骨仙風,纖塵不染也需要洗澡么? 蕭暥腦中各種念頭此起彼伏,他老臉一紅不敢看屏風,總覺得像在窺伺:“先生,我待會再來?!?/br> “無妨?!敝x映之淡淡道, “今日我去了趟暮蒼山?!?/br> 聞言蕭暥心中猛地抽緊:“都闕關出什么事了?” “已無事了?!彼曒p漾間,謝映之道。 言外之意,已經擺平了。 看來對方果然是沖著新政來的。 他看向屏風上淡淡的人影,頓時明白了——今日聞正鬧市驚馬,或者早在曹家溝決堤之后,謝映之就已經料到有人要破壞新政。所以他親自去了暮蒼山工地。挫敗了對方的企圖后,今天又下大雨,工地歸來,即便是謫仙恐怕也不會太清爽舒適,但謝先生自然是不會跟他們一樣去澡堂子里泡澡的。 “先生認為,是何人所為?”蕭暥忍不住問。 “小宇認為呢?”水聲漫漶間,那嗓音剔透悅耳,光聽那聲音就足以讓人情不自禁地遐思漫想起來。 蕭暥思緒停頓了半秒,道:“盛京系?” 謝映之笑了笑:“錢三,趙吉等人的背后是蒙仲?!?/br> 錢三,趙吉?蕭暥微微一怔,立即反應過來,大約就是今天毀堤淹田的那伙人。 “蒙仲是雍州豪強,勢比州府?!敝x映之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水花,思忖道,“此人和王氏,盛京系,直至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有聯系。主公也應該見過他?!?/br> 蕭暥又想起了碧游山莊那晚,千人圍獵的大場面……這人心黑手狠,還蓄有私兵,不好對付。 “我們的首務是大梁的穩定,新政推展,目前還不能輕易動他?!敝x映之道。隨著漾起的水花聲,屏風后一道修長的人影從浴桶中站起身,裊裊煙氣里,那流暢的線條漂亮地不可思議。 隔著素紗屏風看去,清幽的剪影纖毫畢現,如同霧隱仙巒、瑤林玉樹般秀美絕倫,而長發垂落如瀑…… 燈火下,蕭暥已看得兩頰微酡,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偷涉禁地的凡人,欣賞到了凡夫俗子不應該看到的美景,瓊林仙境,妙不可言。他趕緊自律地轉開視線。 謝映之已拉過屏風上的長衫披落身上,他將長發捋至頸后,邊系腰帶邊從屏風后踱出。那般慵倦散漫,不同于往日里的高曠風雅,讓人心動神搖又不敢正視。 蕭暥鼻間飄過一縷淡遠清幽的淺香,謝映之已一手攏住松敞的衣襟在案幾前坐下,“但小宇說的也對。蒙仲背后一定有人指使?!?/br> 蕭暥極力收住心神:“會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