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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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就只要等張繇的援軍抵達就行了。 *** 澠州 張繇心滿意足地收了東方冉帶來的豐厚的軍械物資后,滿口答應借兵之事,又下令潘悅率兩萬大軍前去增援黃龍城,共圖大計。 但是才走出浮陽城外十里地,東方冉就發現不對勁了,這行軍的速度是越來越慢,走走停停。 他掀起車簾問,“大軍為何如此緩慢?” 潘悅騎在馬上一貓腰道:“先生,這不春季多雨嘛,道路難行,怕先生馬車勞頓。我下令放緩行軍?!?/br> 東方冉心中冷笑,他聽話聽音,這哪里是天雨難行,不過是想拖延行軍的日程。 沒想到這張繇雖為一方諸侯,做事卻像市井小販一般,乃真小人。他既貪圖他們帶來的豐厚的軍械物資,又不肯真的出兵。所以讓潘悅放緩行軍,以拖延時日。澠州到黃龍城三天的路程,給他拖上十天半個月。 等到他趕到仗都打完了,他說不定還可以趁著鷸蚌相爭,收點漁翁之利。 想到這里,東方冉陰聲道:“將軍如何肯加快行軍?” 果然潘悅嘿嘿一笑,“當年蕭暥奪了都昌城時,祿錚就找到我家主公,許諾將成川、河源、西柳三座城送給主公以為答謝,求主公出兵增援。但這三座城雖然有魚米之利,依舊是小小的郡城,人口加起來不足萬戶,太小家子氣了。我想北宮世子的胸懷肯定不是祿錚能比的?!?/br> 東方冉豁然明了,這是要加價。 他道:“世子和張將軍誠心結盟,瓜分襄州,奪下的城池,自然是你我各半?!?/br> 潘悅追問道,“城池有大有小,怎么分?” “張將軍想怎么分?” 潘悅道:“黃龍城軍鎮已歸世子,襄州余下三座大城:安陽、都昌、襄遠。安陽城歸世子,都昌和襄遠歸主公,如何?” 東方冉冷笑,張繇還真會挑地方。 從地理上說,都昌、襄遠兩城都在黃龍城以南,只有安陽在黃龍城以北,也就是說,如果蕭暥要率軍奪回,勢必由北往南打,安陽城和黃龍城便首當其沖,要承受兵鋒的壓力,張繇這是要讓他們頂在前面擋刀。 而且,相比安陽城鄰近廣原嶺,有匪患威脅,都昌、襄遠都在襄州腹地,都昌城曾是祿錚首府,襄遠是朱優首府,府庫充盈。張繇真是會打算盤。 但是如今,這些城池都還是在蕭暥手中,至于奪下來之后歸誰,那就是后話了。先答應下來也無妨。 喁稀団c 東方冉陰森森地笑了下,“就依將軍所言?!?/br> 潘悅爽聲道,“先生痛快!” “傳令三軍,加速行軍,務必在三天內到達黃龍城!” *** 安陽城,郡守府大堂。 “高大人,你倒是說句話??!”伏虎急得坐立不安。 旬日前,他聽說有人竟把大統領的地盤給奪了,那還了得!他和狍子一商議,留下黑柱子守山,偷偷調集了兩千余人殺下山要去搶回來,結果才到安陽城就被高嚴給攔了下來。 高嚴道:“攻城略地不是打家劫舍,豈能兒戲?!?/br> 一旁的狍子不干了,“兄弟們又不是沒上過戰場!北狄蠻子都被我們打得滿地找牙!” 高嚴默然看了他一眼,心道那是因為有魏西陵的指揮。 而且,北狄草原一望無際,沒有城墻溝壑,適合野戰。而黃龍城卻不同,高墻堅壘,固若金湯,城頭敵樓林立,要攻黃龍城,將是一場慘烈的攻堅戰。 高嚴雖是文人,但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身為一州之長也都讀過兵書,懂得最基本的兵力計算。 一般而言,攻打一座郡城的攻防比例為一比三,但像黃龍城這樣的軍事重鎮,則可達到一比五,甚至一比十。 也就是說,北宮皓即使只有五千人守城,也需要有一支三萬人的軍隊才能攻城。 而實際上,斥候探知北宮皓拿下黃龍城后,城中重甲武卒已經投降,如此一來,黃龍城的守城軍隊就達到了一萬人的規模。那么攻城的軍隊就需要至少五萬以上! 別說是伏虎他們這區區兩千山匪,就算是安陽城的一萬余守軍傾城而出,都只能鎩羽而歸。 更何況黃龍城內還有兵工廠,城中軍械充足,數萬箭矢,光破甲箭就有五六千,恐怕大部分士兵還沒機會沖到城墻前,就被敵樓上密集如蝗的羽箭給射殺了! 但這些話伏虎和狍子根本聽不進去。在他們看來,這些讀書人就是膽怯畏戰! 狍子嚷嚷道:“怕他個鳥!山寨的兄弟們沒一個軟蛋!” “走!老子這把開山斧好久都沒開張了!” 真是好言難勸要死鬼。高嚴沉著臉,若不是因為蕭暥,他根本不想和這些山匪打交道,但本著能為主公保全一點實力,便保全一些的想法。高嚴厲聲道:“本官是一州之長,沒有命令,誰敢走出這里!” “老子本來就是匪,只聽大統領的話,伏虎!走!” “郡司馬何在!” 郡司馬裴嘯率兵前來攔截,被伏虎一腳踹開,“你們算老幾!敢擋老子的道!” 隨即他拽開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門外,幽深的長廊里,吹進一陣濕寒的雨氣。 黯淡的光影中,一行穿著雨布帷帽的人正迎面走來,他們步履輕捷,身形矯健。 狹路相逢,只見為首那人身材高峻,濕薄的雨布遮過眉眼,僅露出白皙清削的下頜,色澤柔淡的唇沾著雨珠,瑩瑩水潤,弧度優美的唇線卻緊繃著,顯出分明的棱角來。 伏虎莫名看得口干舌燥,咽了下唾沫,伸出大手推搡:“走開走開,好狗不擋道??!” 對方默然拽住他的手腕就勢一翻,看似沒用多大力氣,伏虎嗷了聲就被單臂反折到身后,龐大的身軀像個陀螺般跌了出去。 他還沒來得及跳起來再戰,那人已步履帶風,徑直穿過長廊,并利落地拋下一句,“跟上!” 那聲音很淡,摻糅著一絲低啞的倦意。 他身后的幾人立即迅速魚貫而上,從伏虎身邊走過。他們無一例外地腳步矯健,帶著一股雨夜的寒冽。 其中一人走出幾步,回過頭不耐煩道:“主公讓你們跟上,沒聽到嗎?” “主……主公?”伏虎懵了 隨即就見那人推高了帷帽,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不屑地看著他們。 “云副將?!”伏虎這才猛然意識到什么,磕磕巴巴地指著最前面那人的背影,“大統領?” 但這怎么可能? 蕭暥遠在千里之外的大梁,如何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他不是在做夢吧? 云越一臉鄙夷地用馬鞭敲了敲伏虎的腦門,“對了,你剛才罵誰是狗?” 伏虎頓時如五雷轟頂,慘道:“云副將你看我這張狗嘴,我哪知道是主公!” *** 大堂上,高嚴乍見蕭暥也是大吃一驚。大梁到安陽城千里之遙,真有縮地成寸之法? 緊接著他就發現蕭暥臉色很不好。 他容色薄寒如冰,眉梢眼睫還凝著雨沫,因為日夜趕路,他眼底滲著血絲,眼尾習慣性挑起時便透出了一股攝人的寒艷來。 “文直,襄州形勢如何?”他略去寒暄道。 高嚴立即將這些天來收到的軍報都呈了上來。 蕭暥迅速翻看,一邊詢問高嚴襄州各郡的兵力部署。 狍子聽不懂他們說什么,東張西望一番后,湊過去問云越:“云副將,主公這次帶了多少大軍來?” 云越斜眼看了看他,不搭理。 西征的時候,狍子和云越就有過節,狍子眉心還被云越用劍挑出了一點‘美人痣’。 狍子早忘了這茬,還不識趣地又挨近了點,按捺不住道,“大統領親自率軍前來,是不是要帶兄弟們干一票大買賣了?” 他仰著臉,口中的熱氣都要呼到云越臉上了。 云越嫌棄地摸了摸鼻子,偏開頭道:“十人?!?/br> “啥?”狍子沒反應過來。 云越嘲諷地挑起眉,“主公此來只率輕騎十人。怎么,怕了?” “十人!”狍子頓時失聲一嗓子吼了出來。 這下,連站在前面的高嚴也聽到了。 高嚴嘴角微微抽搐幾下,擰眉道:“如此,主公和先生必定已經思定了良策?” “并未?!笔挄逗喍痰?,說著放下軍報,徑直往里走去。 高嚴臉色駭然。他什么意思? 所以他只帶了十個兵來襄州,并且連個作戰計劃也沒有?他還真是來游獵的? 高嚴詢問地看向云越。 云越低聲道:“主公向來隨機應變?!?/br> 在蕭暥看來,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計劃趕不上變化,倒不如干脆沒有計劃。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高嚴面色僵硬,不知道該說什么。 云越道:“太守這里可有飯食?” 高嚴一怔,這都深夜了,莫非蕭暥還沒吃飯? 隨即他就反應過來,大梁到安陽千里之遙,蕭暥那么快趕到,顯然是晝夜兼程,趕緊招呼手下快去準備飯食。 大堂里安靜地落針可聞,只有四周嘩嘩的雨聲。 銅燈下,案上鋪展開的襄州二十六郡地形圖,蕭暥迅速將各方兵力部署標志于圖上,然后站在案前陷入凝思。 有些人是天生的統帥,一旦靠近了戰場,自然就知道這仗該怎么打。 一將有一將的風格,相比魏西陵深諳兵法韜略,軍紀嚴明,戰術精湛。蕭暥卻恰相反,他沒讀過幾本兵書,打仗也是隨心所欲。 他十多歲在崇山峻嶺里剿匪,一開始就是實戰,打的就是手感。 戰場上他狡詐如狐,憑敏銳的嗅覺和機變把握戰機,與其說實戰經驗,倒更像是一種天性和本能。 屋內的燈光照得他膚色如雪,眉目烏沉,長睫在蒼白的臉頰上挑落淡淡的虛影,但那雙眼睛卻絲毫不見倦態,眸光流動間明彩攝人。 “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