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節
書迷正在閱讀:絕版白月光、親事吹了,大佬連夜登門[八零]、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穿書]、病弱萬人嫌重生后、她一統天下[基建]、今天主角真香了嗎[快穿]、萬人迷又在崩劇情、替身小夫郎、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快穿]、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
蕭暥:“你們別愣著,快來幫忙?!痹俚R下去,鐵鷂衛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云越和容緒合力掰開床板,漏出一條縫隙。 蕭暥見縫插針將撬棍卡進槽里。隨即幾人按住撬棍另一頭使勁壓。一陣咯吱咯吱讓人牙酸的機括聲后,床板轟然翻轉?;覊m騰起。床榻下赫然出現一條密道。 這一次的密道很短,才片刻就回到了游廊上。 時間緊迫,蕭暥立即進入作戰布局狀態。他一面讓云越去調兵,暗中包圍旒玉閣,同時遴選出六名精干的銳士作為突擊隊。 趁著這會兒工夫,他拽著容緒到桌案前,取來紙筆,讓容緒先把旒玉閣的平面圖,雅間里都有什么,門開在哪里,以及周圍的廊道走向全都畫出來。知己知彼,才能占據主動。 片刻后,平面圖就畫好了。蕭暥拿過來一看,皺了眉。 從圖上來看旒玉閣只是一個普通的雅間,分為兩進,為制香室和品香室。還不如容緒剛才那個閨房大,房間小,就意味著打斗中沒有多少騰挪的空間,此外,旒玉閣只有一扇門,兩扇窗。也就是說,他們只要堵住門,里面的人就無處可逃了。 而且這里是在三層,以寶瓊閣的層高,從三層的窗戶跳出去逃遁,相當于現代從五樓陽臺上往下跳,非死即殘。所以跳窗而逃也不可能。 蕭暥這就覺得蹊蹺,那么鐵鷂衛為什么要選擇這里?選擇這么一個毫無退路的地方。 他記得一個鐵鷂衛說過,閣里有一個好東西,所以他們是去取那件東西的? 蕭暥問:“旒玉閣有沒有隔間,密室,暗道?” 容緒一口否認:“沒有?!?/br> “那旒玉閣相比其他雅閣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容緒想了想:“如果說特殊之處,旒玉閣是一個香室?!?/br> 蕭暥不懂了:“香室?種花的?” 容緒無奈:“是制香,品香的地方?!?/br> 在大雍朝,品香和點茶、插花、掛畫皆稱為四大雅事。 尤其在盛世的時候,全民都喜歡制香、用香,平民百姓們用艾草、樟腦制香,文士用檀香、柏子調香,宮廷則用昂貴的沉香、麝香,還有外邦進貢的罕見香木。幽帝就個極愛品香的皇帝。 因為皇帝喜歡,推進了士林民間的好香之風。當時的朝臣文人們閑來無事就鉆研各種配香的方子,好的方子千金難求。 容緒在制香方面頗有造詣,他為jiejie王貴人調制了一味帳中香頗獲圣寵,幽帝有一陣子幾乎離不開她。 容緒道:“先帝酷愛品香,那時宮中有凝香殿,就是香室。香室中擺放插花,懸掛名家字畫,置古籍書卷等,邊品香,邊賞畫或讀書,乃靜心怡神之雅事。當然愛香者,不僅是在香室品香,衣裳熏香,佩戴香囊,還在沐浴的水中加入香為浴香?!?/br> 說到這里他意味深長地看向蕭暥:“我為彥昭設計的府邸里也有浴香之處?!?/br> 被他那么一說,蕭暥猛然想起他那個有夾層的浴桶和花瓣浴,背后一寒。接著手背上隱隱傳來微涼酥癢的觸感。 容緒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曖昧地描著圈,“彥昭常年征戰,殘冬干燥,也該保養了。我改日給你送一些香膏來?!?/br> 蕭暥又被他摸出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抽回手,表示不用了,他一大老粗就不暴殄天物了。 容緒熟諳這小狐貍的秉性,倒是一點也不意外,接著剛才的話頭繼續道:“其實除了品香、佩香、浴香外,還有飲香,食香?!?/br> 蕭暥立即把握到了重點,“可以吃?” 容緒點頭:“所謂飲香,就是將沉香煮水煎茶……” 蕭暥忽然有種感覺,容緒好像故意在把話題往閑事上扯。 “食香則是以香草以及各種用外邦進貢的秘制香料入菜,比如秘制香桂熏鵝?!?/br> 蕭暥肚子餓了。 這會兒天都黑了,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他今天也夠慘,天剛亮就跟著謝映之去爬山,在懸崖峭壁上走了一路,時近中午才下了山,胡亂啃了口干糧就馬不停蹄一路往京城趕,才平息了朱雀大街上的sao亂,又要往寶瓊閣抓鐵鷂衛。 容緒頗為憐愛地看著他:“彥昭,寶瓊閣的下廚做了些尋常的飯食,兩菜一湯,你待會兒還要抓捕鐵鷂衛,費力氣,吃一口再去?!?/br> 蕭暥聞到了香味。 牛rou蒸羊羔,胭脂鵝脯,蝦丸雞皮湯,還有一碗綠畦香稻粳米飯!這特么是普通的兩菜一湯? 他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不急,等抓了人再吃?!?/br> 他的士兵們還餓著,他不能自己吃小灶。 云越已經挑選出了六名精干的銳士。并且從軍中調來了圓盾。 蕭暥考慮到對方有手持式的輕型弩。輕型弩射程有限,但是在室內騰挪空間有限的情況下,就頗有殺傷力,而這種圓盾較為輕便,藤條的柔韌性也好,堅硬度不如軍中木盾,但是對應手弩足夠了。 “走!抓人去!” 容緒看著他疾步如風而去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費勁唇舌演說香事并沒有讓蕭暥解點風情雅趣。他最后大概只記住了香飲和熏鵝。 旒玉閣在寶瓊閣西北角上。 據容緒所說,香室需安靜清寧,以便香霧能在室內凝聚,才能靜心品香,所以旒玉閣在三層的西北角,相對獨立,離開其他雅間都有一定距離。 其次,香室要保持一定的通風,以免煙霧不散,所以,旒玉閣西北兩面墻上都有通風用的窗戶。 此刻,旒玉閣外的游廊里,十幾名銳士暗中潛伏接應,現在這雅間里可是兩名持械的□□,他想抓活的,回來審。 蕭暥和云越率領六名突擊隊,以圓盾開道,進入旒玉閣。 正如容緒所繪制的簡易地圖,香室不大,門一開,一股馥郁濃烈的香風撲面而來。 蕭暥差點被熏出暈車感來,這不是品香,這特么是熏蚊子??!簡直像開了十幾個濃香型的電蚊器,能把人熏昏過去。 他屏住呼吸,率領銳士迅速搜索室內,同時,云越熄了香爐,開窗透氣,讓室內的香氣稍稍散去些。 環顧四周,香室中央是一道屏風,屏風前鋪著香席,擺放著研香的桌案,案頭擱著香刀、香勺、香鏟、香箸、羽掃、銀葉夾等制香工具。 屏風左側的香幾上擺放著插花,右側是兩個多寶文玩架,擺放著瓷器、古書、雕塑等,琳瑯滿目。容緒說過品香時,玩賞古董、花卉、書畫,是為雅趣。 正對著屏風的墻上還掛著一幅畫。還是緊跟潮流,畫的是如今九州最流行的孔雀牡丹圖。 蕭暥的眼皮跳了跳,這畫風有點豪放…… 魏瑄畫的原稿在潛龍局后就下落不明,畫師們發揮空間就大了。畫風走向漸漸地也向街頭市井喜聞樂見的風格靠攏。具體說就是他這衣裳越穿越清涼,越穿越剔透。蕭暥深度懷疑再發展下去會給他一片樹葉。 其實魏瑄的那張畫像,長發幾乎蓋住了后背,但是在被爭相臨摹再創作后就完全不是這樣了。后背的線條纖毫畢露,蕭暥瞥了一眼,簡直不忍直視。趕緊走開,心虛地表示跟他半點關系都沒有嗷,他不認識這人。 旒玉閣外,濃郁的香味已經彌漫到了游廊上,在外頭等候的容緒也被嗆到了。 他考究地用綢巾濾了濾鼻間,隱約覺得這香不對勁,品香講究的是香氣淡雅,溫和純正,現在這香味太濃郁太霸道。不像品香,倒像是要掩蓋某種氣味? 他心中起了狐疑,抓住一名銳士道,“借我個盾牌。我進去看看?!?/br> 旒玉閣內,大半個香室都翻過來了,還沒找到鐵鷂衛。 云越率人把多寶柜都挪開了,“主公,底下也沒見人?!?/br>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了掛在香室墻壁上的孔雀畫卷,頓時眼睛像被扎了下。 幾乎是出于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他幾步上前,不假思索扯落了畫像。 錦畫落下,后面赫然出現了一個墻洞,墻里是一架森然的弩機。 烏黑的箭簇閃爍著冰冷的寒芒,箭頭后方綁著油布,火苗燃起。 嗖嗖嗖嗖嗖——五發連響,破風之聲穿空而來。 蕭暥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云越,同時身子倏然往后一仰,優美的下頜與雪白的脖頸間緊繃成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三支箭呈發散狀分別從他胸前、頸間呼嘯掠過,同時他手腕一翻,長劍凌空揮出順勢疾掃,三支箭的尾羽當空被齊齊斬斷,紛紛墜落在地。 其余的兩支火箭分別釘入了十來尺外開外的香席和案幾上,香席下澆滿了火龍油! 容緒剛好邁進室內,火光騰得在他面前竄起,他愕然倒退了幾步,往里看去,驚聲道:“彥昭!” 火光中,蕭暥按著急速跳動的心口,暗暗震驚,剛才激發的是連弩! 這種弩機沉重龐大,殺傷力極強,力可透甲,還能達到單發五支箭同時射出,箭如飛蝗,避無可避。 緊接著,又是咔噠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箭矢落槽聲。張伍的眼中閃爍著殘酷的快意。 幾乎是同時,蕭暥凌空躍起,用盡全力一腳橫掃出去,笨重的弩機忽地調轉了個頭,嗖嗖嗖破風聲緊跟著響起。利箭如急雨般射入了其后的暗室里。 暗室里空間狹小避無可避,頓時血光飛濺。 張伍躲閃不及身,被一支弩箭穿透了肋骨和小腿。他的屬下當成被射成了刺猬。 同時,火箭點燃了暗室中堆放的貨品,滾滾濃煙彌漫開來。頃刻間,旒玉閣里充斥著火油燃燒的氣味。 蕭暥眉目間染盡銳意,“立即滅火!” 他現在明白了,張伍所說的好東西就是這架連弩。 張伍一開始就沒打算逃出去,他是想和他們同歸于盡! 如果他沒有聽到張伍他們的談話,蕭暥相信張伍一定也會用其他手段,引誘他來這個香室。就像張伍特意掛的這幅畫。 其實早在五天前,張伍他們已經潛入大梁城了,鐵鷂衛在行動前一定會搜集大量情報,知己知彼。 而那會兒,云越正在四處查抄畫本鋪子里的孔雀圖,被張伍探知。 張伍認為,云越是蕭暥的副將,這很可能就是蕭暥的意思。而且張伍見過蕭暥,且目光極為刁毒,他發現那孔雀和蕭暥的容貌頗有幾分相似,很可能是這個原因,使得蕭暥感到被冒犯了,故而讓云越查抄孔雀畫卷。 因為蕭暥的身手極好,即使是連弩散射,也有可能被他躲開。 所以張伍把這張孔雀圖掛在墻壁上,將蕭暥引過來,等他走進觀看或者惱羞成怒扯下圖畫的時候,就扣動弩機,近距離攢射,給他個萬箭穿心! 但讓張伍失望的是,蕭暥似乎對畫不感興趣,只匆匆瞥了一眼,就繼續搜索室內了。 正當張伍尋思著,看來只能干脆賭一把,直接放箭,這連弩一發五支,三輪連射,加上這室內的香席下面澆透了火龍油。就算射不中蕭暥,十幾支火箭也足夠瞬間把整個香室點燃了。蕭暥就是不死,也得燒傷。 可他萬沒料到,竟是這么個結果。 此刻,他身受重傷,血流了一地,拼命握緊手中的障刀做垂死掙扎。 蕭暥一聲令下:“拿下!” 幾名銳士正要上前,就在這時,忽然香室內騰起一股濃烈嗆人的白煙。 眾人感到一股劇烈的痛感刺入眼瞼,蕭暥心道:靠,該不會是石灰粉罷! 就在這片刻,一道鬼魅般的影子掠過眾人,利落地一把提起張伍,躍出了窗口。 云越當時正好在西窗邊指揮滅火,他想都不想,拔劍刺去。 那人因為背著張伍,行動不便,被刺中了手臂,身形微微一晃,緊接著他不顧一切地從三層的窗口跳了出去。 云越急追到窗前,往下望去。 初升的曉月正好透出云層,月光如銀直射下來,屋檐上一片清霜。 就在那人滾落屋檐的片刻,云越頓時看清了那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