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節
書迷正在閱讀:絕版白月光、親事吹了,大佬連夜登門[八零]、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穿書]、病弱萬人嫌重生后、她一統天下[基建]、今天主角真香了嗎[快穿]、萬人迷又在崩劇情、替身小夫郎、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快穿]、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
		
		    這屋子里所有的用品,都是容緒先生精挑細選來的,每一件都充滿了非主流的設計感。    蕭暥腦闊疼。    他在一堆五花八門華而不實的東西里翻了半天,竟然連個素樸的漆盒都找不到!唯一沾點邊的是一個金鑲珊瑚多寶匣。    紅珊瑚雕琢的匣蓋上鑲著珍珠瑪瑙,匣子里還鋪著繡花絲綢內襯,蕾絲鑲珍珠荷葉邊。    蕭暥:……    “主公,熱水燒好了?!遍T外傳來徐翁的聲音。    蕭暥趕緊將那束發絲連同信箋藏進寶匣。    蓋上匣子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這玩意兒還是心形的,紅珊瑚的匣蓋上還雕著一對鴛鴦。    這就更一言難盡了……    片刻后,    氤氳的暖氣里,蕭暥泡在熱水里,洗去一身塵埃血污,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他靠著木桶邊緣,瞇起眼睛看著熱氣蒸騰的水面,忽然覺得少了什么。他的小黃鴨不在了。    以前洗澡他會把蘇蘇擱在木碗里漂水面上,挺有趣的?,F在蘇蘇都跟魏瑄走了。    魏瑄以往還總疑心蘇蘇偷窺他,蕭暥認真想了想,覺得這孩子的思路實在清奇。    這貓是只公的,看他做什么?不過,就算是只母貓,也不會看他罷。    想到這里,蕭暥忽然有點凄涼。    真是別說是媳婦了,連只看上他的母貓都沒有……    沒媳婦就算了,這回連侄子都丟了。    這一次回京,魏瑄沒有跟他回來,這小子長大了,翅膀開始硬了,不要他了。    蕭暥有一搭沒一搭拍著水花玩兒,忽然覺得有點孤單,怎么像空巢老人?    泡完澡,他心情寂落地隨意地披了件棉袍,身子是暖和了,但肚子空空,懷念魏瑄做的菜了。    風塵仆仆地回京,又是一場血戰后,還有什么比一頓豐盛的酒菜更適合犒勞的。    可是天色已晚,還下著大雨,這時代也沒有外賣。蕭暥苦哈哈地剛想讓徐翁給他下一碗面條,打發了就去睡覺。    就在這時,鼻子里忽然聞到一股飯菜的濃香。    莫非他這是饞出幻覺了?    蕭暥繞到堂屋里一看,案上滿滿一桌酒菜,生絲江瑤、群仙炙、五味杏酪鵝,雪霞羹等等,炙烤入味,燉煮鮮嫩,小炒清新,色香味俱全。    謝映之正挽起衣袖,徐徐斟上一杯濃稠的紅棗冰糖水,“主公,先吃飯?!?/br>    蕭暥呆住了,“先生,你做的?”    這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傻了,想什么吶!    謝映之早已辟谷,他都不食人間煙火,你還能指望他會做菜?    而且蕭暥實在想象不出來,謝玄首一襲白衣似雪,飄飄然下廚房的樣子……    謝映之淡然道:“玄門自有庖廚,普通的弟子也是要吃飯?!?/br>    蕭暥默默消化了一下他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說入玄門未必都要辟谷?以及這樣水準的飯菜,在玄門,只能算是食堂大鍋飯?    玄門還招人嗎?    謝映之抬手給他碗里添上一塊肥嫩的羊rou。    蕭暥:香!    某狐貍吃得歡快,謝玄首投喂起他人來,還是那么實在!    謝映之道:“修行并不那么輕松,對于初學者,苦心智,勞筋骨,是很耗精力和體力的?!?/br>    蕭暥心道,原來如此。    謝映之又道:“而且除了這羊羹,其他的都是素食?!?/br>    蕭暥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那道群仙炙的鹿rou和熊rou,原來都是素的!    臥槽,古代的素菜館!    謝映之閑淡道:“玄門本不禁葷腥,但口腹之欲會影響修行。所以,門內弟子以素食為主?!?/br>    蕭暥心道這手藝絕了,他剛想問玄門有沒有進尚元城開一家素菜館的打算?這生意肯定火爆??!    就聽謝映之道:“主公,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主公商議?!?/br>    蕭暥嘴里叼著一塊鹿rou,眨眨眼睛表示:嗯?    “涼州的局勢?!敝x映之道。    蕭暥心中一沉,立即明白了他指什么。    涼州剛剛拿下,人心不穩,北宮達很可能乘他回京之機襲取涼州。魏西陵守住涼州固然無憂,但是他的身份,又不能親自出戰。    蕭暥在京中手握權柄,魏西陵是一方諸侯,如果被傳相互勾結,這里面可做的文章就太多了。原主當年也是為了避嫌,才和魏西陵絕義的。    前番攻打北狄,尚可以解釋是為了營救嘉寧公主,但是如果魏西陵替他守涼州,就不得不讓人尋思兩人之間的關系了。    就像江潯所說,天下人都會誅心。    “魏將軍所部皆不宜出戰,但涼州除此之外,沒有可帶兵的將領?!敝x映之指出。    崔平是降將,且跟隨曹氏多年,不可全信,魏瑄雖屢有軍功,但未及加冠,不能服眾,如果此番諸侯舉兵來犯涼州,這最終要保住涼州,還是得魏西陵出戰。    說到底,這場仗,戰也不是,不戰也不行。    蕭暥蹙眉,涼州的問題,恐怕不是戰爭能解決的。    謝映之不緊不慢道:“我借走了主公府上一個人,還未及告訴主公?!?/br>    ***    數日后,隴上郡。    凍云黯淡,朔風呼嘯,天空中不時有細碎的雪花飄落。    崔平登上城樓,就見城下各色旌旗招展,黑壓壓的一片的甲士。這些人還不是北宮達熊豹營的主力,軍服和裝備都比較雜。    北宮達帳下的大將龐岱,拔劍指著他道,“崔平,你原本是曹將軍的部下!如何厚顏無恥,賣主求榮,投靠蕭暥,我等替曹將軍來討伐你這叛賊!”    崔平冷笑道:“龐將軍說得正氣凜然,你們難道就不是沖著爭奪我涼州的土地而來?”    一同前來的祖狄,是豫州牧虞策帳下的沙蛇的首領,也跟著大聲道:“曹將軍本是先帝封的涼州牧,蕭暥趁天下諸侯云集鹿鳴山之際,吞并涼州,掠奪土地,殘害百姓,天下人皆可討伐之!”    這一路上,他們打著蕭暥奪取曹氏基業,搶掠涼州,他們是為了聲張正義的旗號而來。一路上竟陸陸續續收編了曹氏的散兵游勇,人數居然有數萬人之多。這些人聞言更是情緒激憤,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嘶吼。    崔平道:“你們說蕭將軍襲取了涼州,且看城頭上是什么?”    眾人抬頭望去,就見巍峨的城墻上赫然升起了一面曹字大旗。    所有人頓時都怔住了。曹滿不是敗了嗎?    龐岱愣了下后,大笑,“崔平,你以為掛上一面曹家的旗幟,你就不是叛賊了?”    接著他的笑就僵在臉上了。    朔北凜冽的寒風中,城樓上走出一個人。    那人身材不算魁梧,也不高大,但身著金鱗甲手按寶劍,迎風而立,竟頗有幾分威武。    “主公!”崔平躬身道。    正是曹滿的次子曹璋。    曹璋披甲遙遙立于城樓上,俯瞰下面千軍萬馬,大聲道:“龐將軍,我父年老,不能理事,現今,我已繼承涼州牧,龐將軍有什么疑問嗎?”    這話一出,龐岱愣住了,在九州子承父業是傳統,這沒毛病。城下眾人頓時面面相覷。    本來蕭暥奪取了涼州,他們興兵而來討伐,這會兒,卻忽然變成了曹家的家務事?    這個轉變讓所有人都有些找不著北了。    “立嫡立長,就算是繼承也該是公子雄,輪得到你這個……”龐岱掙扎道。    他本想說曹璋這個結巴,但曹璋這會兒非但不結巴,說話還底氣十足。    曹璋道:“前番,北狄蠻人趁我父病中,攻陷我城池,戕害我兄弟,我兄曹雄奮勇以抗,最后被蠻人所害,蕭將軍蕩平北狄,驅逐蠻夷,才保住了我涼州基業,如今我臨危受命,收拾曹氏余部,繼承父業。龐將軍有什么疑問?”    龐岱啞然。    曹璋繼續道:“我現今是涼州牧,領一方諸侯,本輪不到你一個北宮將軍帳下兵將來質問我,請北宮將軍親自來?!?/br>    龐岱就是一個武將,一時間被數落地張口結舌,是進兵又沒有理由,退兵又不甘心。    而曹璋這一番話,使得城下涼州軍余部士氣大振。都說二公子不如大公子,今天一看,人言虛妄。    曹璋又道:“至于我曹氏的兵將,涼州依舊是你們的家。膽敢率外兵圍我涼州城池者,就是你們的敵人!”    這話一說,城下的曹氏的兵卒嘩然,紛紛開始倒戈。城下頓時亂了。    “穩??!穩住陣腳!”龐岱大叫道,    但軍心一潰散,勢如山倒。    曹璋見狀,立即道:“崔平!”    “在!”    “出城接應我部兵士!”    “是,主公!”    城門緩緩打開,如潮水般的涼州鐵騎沖出城中。    龐岱原本以為蕭暥拿下涼州立足未穩,涼州大戰過后百事俱廢,應該很容易擊破?,F在看來,涼州竟然還在曹氏的掌握之內,而且軍隊整肅,防守嚴格,士氣高漲。    他來不及想這是怎么回事。    “撤!”龐岱大叫道。    大軍如潮水褪去。    片刻后,宣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