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書迷正在閱讀:絕版白月光、親事吹了,大佬連夜登門[八零]、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穿書]、病弱萬人嫌重生后、她一統天下[基建]、今天主角真香了嗎[快穿]、萬人迷又在崩劇情、替身小夫郎、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快穿]、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
手腕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他默默轉身,掠過重重屋脊,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魏瑄輕車熟路地翻越宮墻。 一進殿,就看到一個打著哈欠的宦官,伸了個懶腰從坐榻上起來,“晉王這會兒才回來啊,老奴等你很久了,陛下要問你話吶?!?/br> 魏瑄趕緊跪下聽訓。 這宦官在這里等魏瑄。大半夜不能睡覺,心里憋著一股怨氣,學著桓帝刻薄的口吻道,“朕問你,為何深夜才歸?” “臣弟去沐蘭節集會了?!?/br> “不務正業,你可知錯?” “臣弟知錯?!?/br> “過幾天就是你生辰了吧,朕在你這個年紀時,已經接過大雍江山社稷,夙夜cao勞了。你看看你,你能做什么?這么大個人了,百無一用,只知道游手好閑,無所事事,朕怎么會有你這樣不成器的弟弟?” 也辛苦那個太監了,不僅背下了桓帝大段的廢話,居然把桓帝陰陽怪氣的語調都刻畫得分毫不差。 魏瑄臉色蒼白,不知道是因為手腕上的傷,還是被戳到了心中痛處。 他明年就要加冠,在亂世中,他這年紀的青年早就已經勇于任事,展露頭角了。 蕭暥十四歲就跟著魏西陵剿匪了??! 可是他到現在還被禁錮在宮墻里,別說任事的機會,連起碼的自由都沒有。 “好了,朕看你年紀也不小,整日里無所事事,就給你找點兒正經事做?!?/br> 魏瑄一愣,抬起頭來。 隨即就看到幾個宦官抬著五塊石碑走進殿內。 “此次,朕的圣旨御碑放置在球場,贏得各方仕子都爭相膜拜,效果甚佳,為了讓皇家的天威皇恩福澤四野萬民,朕不辭辛苦,又寫了五篇規訓,你刻在石碑上,發放各州郡?!?/br> 所以安排給他的正經事就是刻碑…… “這次也不甚緊急,就給你三天時間罷?!?/br> 片刻后,魏瑄拿起鑿子,連一身汗濕的錦袍也來不及換,就開始鑿刻那冗長的裹腳布般的規訓。每一個字都像一道緊箍咒刻進他心里。 他的右手腕有傷,刻起石碑極為不便。沒多久裹著手腕的布條就被血浸透了。 次日午前,魏瑄被桓帝召去御書房,據說是今天桓帝心情不大好,看來不會是什么好事。 魏瑄剛走到宮門外時,正前方就見一人前呼后擁地走出來,正是楊拓。 只見他冠帶錦袍滿面春風。 旁邊一人道,“楊侍郎今年又被提拔為長使,責任重大啊?!?/br> “楊侍郎青年才俊,必然大有作為?!?/br> 魏瑄瞥了眼楊拓手中的仕子名錄,就心中有數了。 他的重任怕就是登記今年要入仕的子弟名單。當然從中還能收受一大筆錢。 他們的套路他很清楚,給錢多的,就把名字挪到前面,給錢少的就壓在最末頁。 于是各家仕子就要拼命地給他們楊家父子送錢。 在士林里,這察舉的名單,都已經暗中明碼標價了,而且每年都水漲船高,想要名字出現在第一頁榜首,并得到較好的評案,這價格已經超過千金。 魏瑄皺了皺眉,為什么為國舉賢這么重要的事情卻落到這種人手中。 滿腹珠璣者名落孫山,腦滿腸肥者榮登榜首。 魏瑄本想繞開這群人,可楊拓眼睛賊尖,看出他冷眉俊目中的不屑和厭惡,上前拱了拱手,不懷好意道,“這不晉王殿下嗎?” 魏瑄淡淡回禮,“楊侍郎?!?/br> 楊拓聽他沒有叫楊長使,故意拍著手中的折子,“殿下也到任事的年紀了,請問陛下所派何職???” 魏瑄神色淡淡道,“皇兄命我??票氖ビ柊l放各州?!?/br> 旁邊一個署僚擠眉弄眼道,“嘿嘿,這不是工匠的差事嗎?” 楊拓裝模作樣道,“胡說,你們懂什么,這刻的是陛下的金玉良言?!?/br> 說著他諷刺地抽了抽嘴角,得意地拍了拍手中的名單,嘆息道,“還是殿下優游歲月寫字刻碑來的清閑,哪里像我們這種俗人,整日里為國家做事,公務纏身,不可懈怠,殿下啊,這鐫刻碑文可是千秋萬代之功績。我等打擾不起,哈哈哈,告辭,告辭?!?/br> 說著楊拓得意狠狠撞開魏瑄,從他身邊走過。魏瑄受傷的手腕隱隱傳來一陣疼痛。 這人不但是馬球賽喜歡撞人,連走路都是屬螃蟹的? 就在這時,剛才還大搖大擺走御道上的楊拓,腳步一偏,忽然閃到了一邊。 魏瑄舉目看去,就見陳英步履矯健地迎面而來。 陳英是蕭暥的人,楊拓當然不想招惹。 魏瑄輕咳了聲,提醒道,“楊侍郎?!?/br> “作甚?”楊拓以為魏瑄要趁機諷他欺軟怕硬,面目不善道。 魏瑄疑惑道,“我以為楊侍郎和陳司長相熟。為何如此謙讓?” “哪里熟了?”楊拓莫名其妙。 “昨晚陳司長查潛香居……” 說話間他淡淡瞥向陳英下巴上濃密的胡子,幽幽地接完上半句,“楊侍郎甚為驚喜?!?/br> 楊拓一愣,他見陳英驚喜什么?驚嚇還差不多罷? 昨晚?潛香居? 他好像是……又抱又親了個絕色美人兒,就是口感扎嘴。 楊拓忽然如遭雷擊,‘啊’地大叫了一身,后退幾步栽倒在地。眼睛像鼓起的□□一樣緊盯著陳英一臉針扎般的胡子。 名冊折子隨之散落滿地。 周圍的屬員不明所以,趕緊圍上去,順氣的順氣,扇風的扇風,忙得團團轉。 楊拓渾身顫抖,兩眼翻白幾欲氣絕,無法容忍心理的不適,干嘔起來。 魏瑄一臉清冷地一份份撿起一地沒人管的折子名冊,整理好了塞在楊拓懷里,“為國舉賢,楊侍郎責任重大,用點心罷,我游手好閑去了?!?/br> *** *** *** 蕭暥本想回去連夜審訊日月教的教徒,但是他連日趕路,白天打球賽,晚上又抄了千家坊的地洞,還遇到個變態,差點被流沙活埋了,真是筋疲力盡。 就讓云越先將這些人扔進大獄,交給陳英先審起來。 他回到府里,也不講究了,就在容緒送的浴桶里洗了個花瓣澡,也不去管那滿床鋪喪心病狂的香草鮮花,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正午,一醒來就看到蘇蘇趴在榻邊,踮起小短腿,仰頭伸著脖子,吧嗒吧嗒舔著他垂在床榻邊的手。 見他醒了,蘇蘇才一躍爬上了床,屁股狠狠一拱,把什么東西擠下了床。 蕭暥瞅了一眼,地上滾著一只玩偶的狐貍仔,穿著粉裙子…… 他嘖了聲,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容緒先生的惡趣味見漲。 昨天疲憊交加,他倒頭就睡,也沒有注意周圍,這會兒他才有空環顧一周自己的臥室。太陽xue忍不住微微跳動起來。 粉色的絲帳上垂著一股股精致的流蘇,隨風輕搖,蒙蒙撲面。床前的游獵屏風被撤去了,換成了鏤金錯彩的多寶檀香木架,上面錯落著擺著各種奢華的擺件。 透過多寶架屏風,房中最顯眼的就是一個嵌著玳瑁彩貝的華麗妝臺,妝臺上三面立體的嵌琉璃公主鏡,流光溢彩,滿足多角度自戀。精致的妝匣里,珠寶首飾滿滿當當,胭脂水粉色號齊全。 蕭暥不禁嘆息,這絕對是任何一個姑娘夢寐以求的妝臺??! 可惜他連老婆都沒有,真是浪費…… 再看四周,無論是坐榻上還是桌案上,一切可以放置東西的地方都堆滿了各種物品,團扇、繡品、古玩字畫琳瑯滿目,不一而全。 所以,容緒先生是把他這里當淘寶倉庫了? 等他有點力氣了,這些東西還得找個地方挪挪。這臥室待久了,自己都覺得不大正常! 就在這時,徐翁進門來報,“主公,大司馬來了?!?/br> 蕭暥:唔……等等,我收拾一下 秦羽一身朝服已經大步跨進門,“彥昭,今早才知道你回來了,我一下朝就……” 他忽然頓住,愣了愣,然后有些遲鈍地彎腰撿起了滾落在地的小狐貍仔,一臉不知道該放哪里的尷尬。 蕭暥:…… “唔,大哥,放桌案上就可以?!彼?,又補充了句,“蘇蘇的玩具……” 蘇蘇屁股一撅,表示反對。 高大威武的大司馬揣著只小狐貍仔,找了一圈沒看到桌案,愣了下,才緩緩把那粉狐貍放在妝臺上。 然后才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定了定神,先是問了他身體感覺如何,見他精神尚好,才開口道,“彥昭,日月教之事查出來了?!?/br> 蕭暥神色一振,問,“如何?” “這些人說得好,是江湖草莽,潑皮無賴,當時明華宗被剿滅,這些人占了明華宗的地xue,他們在地xue里發現了張緝等人留下的蒼冥族秘術文稿,丹藥,那個東方教主不知道是直接把這些藥物試驗在抓來的奴隸身上,還是自己照著那些文稿制作了藥,在那些奴隸身上試驗,就造出了那些怪物。一共三頭,昨晚地洞塌陷都已經悶死了?!?/br> 蕭暥就想起了那慘白的臉,稀疏的頭發,萎縮佝僂的身軀,通紅的眼睛里瘋狂的惡意。 這些人可悲又可憐, “到底中的是什么毒物?可解么?” “謝先生說這是當年蒼冥族由于和中原通婚,血脈不純,導致出生的嬰兒天賦低下,他們就想到了利用毒物來提升天賦的邪門,最后沒提升秘術造詣,反倒造出了怪物?!?/br> 蕭暥蹙眉,“這些東西攻擊力極強,不好對付?!?/br> 秦羽也沉著臉點點頭,道,“彥昭擔心的是,當時蒼冥族制造出這些怪物后,就發現它們行動敏捷,力氣極大,還不懼傷痛,除非砍掉其頭顱,否則殺不死,且這些怪物心懷怨憤,一見活人就瘋狂撲殺噬咬,攻擊力極強,蒼冥族就將它們用于戰爭?!?/br> 蕭暥倒抽了一口冷氣,若是戰場上要面對這種東西,他寧可去打渾圖部的半獸人! 蕭暥道,“盡管如此,最后蒼冥族還是戰敗了?!?/br> 秦羽道,“因為這些怪物有個缺陷,那就是一旦人變成這種怪物,神智混亂癲狂,很難控制,戰場上連自己人都咬,而且此物活不長,壽數為三到五年不等,所以蒼冥族最終也沒能用這種怪物贏得戰爭?!?/br> 蕭暥想了想,謹慎道,“大哥,地xue中的任何物品都要嚴密封存,該銷毀的就銷毀,決不能流出去!” 蒼冥族的那些東西太邪門,連特么喪尸都造出來了。 秦羽點頭,“謝先生已經在處理了。你就放心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