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她擦去額角的那些汗水,起身活動了會,時間也不早了,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多。 她又走到書房,將那份研究報告簡單地看完。 不得不說的是,這個世界和她過去在的那個世界其實很像。 目前她發現唯二不同的地方,只有省市的名稱,以及小說和電視劇這類通俗的作品。 她之前也做過一份關于智能汽車的行業研究報告,這份要比她做的詳細上不少,提出的結論看法也很深度,是姜梨自認一時半會做不出來的水平。 原主……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姜梨若有所思地回到譚家。 周日這天她總算是落得了個清凈,窩在飄窗上舒服地追劇看文,享受來之不易的假期。 只是這種舒適的時間總是短暫得像喝了口水,一吞一咽就消失了,不得不去面臨打工人最痛苦的周一。 想起今天還要去參加展會,得提早去公司,她硬逼著自己起床,困倦地打著哈欠上班。 去到后,姚語彤給她講了下在展會要完成的工作。 她們是行政部門,需要協助處理一些現場突發情況,并配合宣傳部門進行拍攝等等。 工作不算太難,主要就是花時間,姜梨跟著她去到了展會,今天會有開幕式。 這場食品博覽會的含金量實際上挺大的,是國際展,聯合了很多其他國家的公司,整個場館足以容納下萬人。 他們公司是在中國大區,能入選到這里的食品公司,在國內的知名度都很高,譚家同樣也是經營著食品公司,他們在這也占據了一席之地。 姜梨到那后,見到了譚詩月。 譚詩月今天穿得很職業范,她作為譚家食品公司的部門總監,過來參加開幕式。 譚詩月沒有注意到姜梨,只是顧著忙。 她空降到譚氏食品當總監,在這些事情上沒有太多經驗,必須全神貫注才能鎮得住場子。 開幕式另外在一個單獨場地,由于空間位置有限,需要驗過邀請函才能去看,姜梨這個小職工當然沒資格,她也忙得很。 開幕式開了半小時不到,原本守著攤子的員工突然肚子痛,說可能是因為自己早餐吃得不干凈,拜托姜梨替她頂位。 姜梨看她確實實在難受,還是答應了。 “麻煩你了,要是有人來問問題,你就直接按照這個冊子講,要是不會用英文表達,你就直接用手勢示意,我很快很快就回來!” 那人說完后飛奔著走了。 展覽第一天面向的是高端客戶,到第二天才開始面向所有人群開放,因此今天的人并不多,這也是那人敢讓姜梨幫忙看展位的原因。 姜梨坐在椅子上翻看冊子,上面將公司重點推出的幾樣食品做了詳細的解釋。 差不多翻完后,開幕式剛好結束,不少人從中出來。 有記者在展區尋找著人采訪,也有外籍的記者。 有個身形挺高的男記者注意到了姜梨,他符合古人對外邦人的想象,金發碧眼,高挑立挺的五官,長睫毛下是一雙笑起來很迷人的眼。 他邁著大步走到了姜梨攤位面前,笑著用英文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耽誤你幾分的時間,介紹下你們的產品嗎?” 看到他身后跟著拿攝像頭的工作人員,姜梨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她站起來領著記者去看產品,按著冊子里講的和他介紹。 姜梨英文說得很流利,甚至還懂得在這基礎上說一些有趣的表達,聽到她幽默的介紹,記者忍不住跟著一起笑。 “好,你能總結下你們公司的產品主要特點,以及未來展望嗎?” 姜梨思索了下,說的都是正面的回答,腦子里卻藏了一堆想法。 【其實這公司產品本身還算可以,就是包裝太喜歡印亂七八糟的ip的動漫形象了,雖然這能破圈獲取新顧客,但不可避免地降低品牌記憶度】 【而且這成本也提高了,買ip的錢很貴,算是營銷費用,財報上的營銷費用不知道得多高。如果真想走遠,還是得想辦法解除掉對外來ip的依賴,探索一個新的合適的定位,不過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即使不算很看好祁光食品,姜梨對著攝像頭,也還是找了個合理的角度,把它夸出了花兒來。 【虛偽虛偽我怎么可以這么虛偽!果然,在職場混久了,總是不可避免地變油膩,人啊——】 【得想個辦法解決下,不如周末去泡溫泉吧,泡去靈魂的油膩,小溫泉舒服的小溫泉!我來了!】 祁容斂被人群簇擁而行。 他本不需要來這次開幕式,不過他同主辦方是好友,還是作為特邀嘉賓過來了。 遠遠地就聽見她這段堪稱急轉彎的心路歷程,他的唇揚起了些淡笑。 主辦方負責人跟在一旁講解,以為這是祁總給自己的微笑鼓勵,于是講得更加賣勁,大談特談國際食品行業的局勢和前景。 祁容斂卻稍稍的有些分神。 他在想剛才姜梨講的,關于ip營銷費用的事情。前陣子他查了財報,這塊確實虛高,這其中,說不定有他那好二哥的手腳。 從開幕式中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展館也正式開放了,外面等候的人跟著進來,展區的人逐漸變多。 鬧肚子的員工趕了回來,連連和姜梨道謝。 姜梨起身在人群中尋找她的帶教姚語彤,卻剛好碰見有人把飲料灑到了地上。 她停留在一大堆水灘前,打電話喊展區的工作人員派人來擦干凈。 要不然要是有人不注意踩到摔跤,那就壞事了。 姜梨總是這樣,見到的有可能威脅安全或者生命的東西,如果是力所能及的范圍,她不出手幫忙解決,會惦記很久。 她很清楚一條生命失去背后代表的含義,不僅僅只是救護車的呼嘯和葬禮,還是一個家庭的破碎,以及在世者的深切苦楚。 與此同時,譚詩月也在找她,她知道姜梨今天來了,有事要和她說。 譚詩月率先發現了姜梨,立刻邁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姜梨!”譚詩月喊著她的名字,又看她似乎沒有聽見,于是下意識地步子邁快。 譚詩月一心想接近姜梨,沒注意到有個專注打電話的人,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第一個意外發生了。 在靠近姜梨一米不到的距離,打電話的人不小心撞到了譚詩月。 譚詩月穿著細高跟,腳沒站穩,眼見著就要往下摔,立馬拿最近的姜梨來當借力,勉強站穩。 才走沒十米的祁容斂聽到了一道放大的心聲。 【什么什么發生了什么,我好懵??!有沒有人來管管!沒有人的話鬼也行??!】 他頓住了腳步,覺得既然小輩出現了問題,身為長輩的他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很快,第二個意外發生了。 姜梨猝不及防地被拉了一下,為了穩住身形,腳頓時往一邊踩,對抗譚詩月將自己往一旁拉的力,誰知恰恰好地踩到了水灘上。 而就在此時,譚詩月站穩松手了。 【救救救命!怎么沒東西給我扶??!我要摔!了!根本穩不??!】 【各路神仙顯顯靈嗚嗚,信女有空一定給你們上香,多粗多大的香都可以,我還能捐功德錢,給你們迭金元寶】 拉著自己的人一松手,姜梨徹底失去了平衡,穿的鞋子鞋底又是極容易遇水打滑的,她整個人往后一倒—— 祁容斂不知何時出現,穩穩地托住了她的腰,極具安全感。 姜梨人傻了,心聲徹底安靜。 她今天穿的是夏季的天絲襯衫,料子偏薄,清晰地感覺到扶在自己腰后手掌的熱量,以及那手掌的寬大,單掌幾乎要覆上了她整個腰肢,天絲的料子像被火燒了一樣,燎著往她的身上漫去。 姜梨忘記了眨眼,這個角度瞧著的他有些不太一樣,他的眸是垂著的,正很專注地看著她,睫毛顯得尤為的長,像一把在她手心撓著的小刷子。 這個角度下,他的喉結尤其突出,輕輕一滾,就性感得要命。 實話實說。 這真的,是一個很極品的、在她的性癖上瘋狂亂踩的男人。 祁容斂緩了幾秒,平穩著呼吸:“姜梨,傻了?現在起來慢慢站穩,把手松開?!?/br> “別愣著,再不站穩我要收手了?!?/br> 剛才那發生的幾秒里,姜梨為了借力,下意識地抓緊他腰間上的襯衫,他那襯衫估計是易皺的料子,她一收手,上頭有了幾道明晃晃的褶皺。 姜梨勉強站穩,后怕地問他說:“你怎么來了?” 【明明剛才都沒看見他,總不可能是聽到我在內心的呼救,瞬移過來了吧?哇那我是不是真的要去給神仙上香了】 【該說不說,這個時候的狗男人真的安全感爆棚】 【突然想真找個男人玩玩了,我要快點賺到二十億,和我還在讀大學的小男友們見面!】 祁容斂本來還微抬的唇角慢慢地往下壓平。 小男友們?她還真不怕把自己累死。 姜梨對著他鄭重地感謝。 “謝謝你三哥,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真的要摔個狗……”她停了下來,換了個稍微文雅一點的詞匯,“差點就摔出洋相了?!?/br> 一旁的譚詩月眼神極其震驚,盯著被姜梨喊三哥的男人。 她其實從來都沒和祁家的人見過面,她的圈子和祁家并不重合,對祁三的了解,僅僅是通過自己混的那個千金圈子。 在她們圈子里,祁三的名聲幾乎爛得人盡皆知,尤其是半年多前,有個千金因為不想嫁給祁三而威脅說要自殺。 那個時候,譚詩月就已經在腦海中描摹出了祁三的畫像。 可眼前的這個祁三,和她想象的截然不同,氣質成熟穩重極了。 譚詩月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能以貌取人,縱使他生得再正人君子,也抹不去他紈绔的事實。 不過,姜梨和他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看到姜梨在一臉崇拜地看著祁三,說著夸獎的話,兩人的相處氛圍和諧得不得了,她疑惑極了,忘記自己剛才來找姜梨是有事情的。 確定姜梨沒摔出事,譚詩月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展區那邊出了點事,于是匆匆地走了。 姜梨正忙著借這個機會努力表達對祁三的感恩,沒有注意譚詩月的離開。 “……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別有緣呀,我剛剛要摔的時候,剛好就在內心想著,要是三哥你在就好了,一定會及時扶住我的?!?/br> 姜梨喋喋不休地說著,卻見祁容斂望著她的眼眸帶著些意味不明的笑,反問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