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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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走廊,緩步行至門前,薛寶添望著那扇緊緊閉合的門沒踹也沒敲。 他翻出一顆煙,靠在門旁的墻壁上,面對著“不準吸煙”的警示牌,慢悠悠地鼓弄了一顆煙。 吐出了最后一口長煙,他將煙蒂按滅在了那扇門上,煙霧緩緩散盡,只留下了一個臟污的黑點。 站直身體,原路返回。走廊上無窗,只有凜冽的照明燈,光線刺得眼睛生疼,頭也更加暈沉,薛寶添暗忖,應該是感冒加重了。 “二百塊?!?/br> 身后傳來門軸轉動的聲音,以及久違的溫和嗓音。 腳步一頓,薛寶添面無表情地磨了磨腮角,他緩緩回眸,只偏斜了三分之一個身子,向走廊盡頭一望,勾唇冷笑:“呦,還真是你?!?/br> 門內的男人健碩挺拔,結實的肌rou牢牢地貼合著黑色真絲襯衫,兩條長腿包裹在面料垂墜的西褲中,面容依舊堅毅英俊,卻被昂貴的衣服一襯,再無市井的味道,倒顯出幾分優雅非凡來。 薛寶添目光放肆,像是打量牲口一樣看著幾步之遙的男人,看罷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真他媽犯賤,沒事盯著畸形小蝌蚪看什么看?!?/br> “薛爺,進來坐坐?!蹦腥说穆曇粲悬c緊,像怕說錯了話似的,每個音調都咬得很準,“我學會泡咖啡了?!?/br> 薛寶添漫不經心地揮了一下手,繼續沿著走廊前行:“苦的老子都戒了?!毕袷怯窒肫鹆耸裁?,他轉頭笑著揚了下眉,“對了,剛剛那個800塊是看著你的面子給我打的折吧?” 轉身倒退,他面向男人飛了個吻:“謝了,要不說薛爺愛你呢?!?/br> 感應門自動打開時,薛寶添被握住了腕子。 “二百塊,我有話對你說?!蹦腥藨┣械难赞o中有點示弱的意思。 薛寶添垂頭去看兩人交握的地方,再抬起的眸中便只有寒光:“請問,我們認識嗎?”轉而又皮笑rou不笑,“我還真沒什么跨物種的朋友,尤其是你這種畜生科的,不認識?!?/br> 男人沉默一下,手上的力道又增了幾分,微微俯下身子,小聲低語:“二百塊,抱歉,我得用一下強?!?/br> “什么…意思?” 話未及唇,薛寶添就被扛上了男人肩頭:“我草你大爺的張弛,你他媽放我下來!” 男人習慣性地揚手,想拍一把那屁股,又怕將人真惹急了,薛寶添渾話一堆,讓藏在各個角落伸著脖子的人看了笑話,手癢得在褲子上蹭了兩把,只好作罷。 進了辦公室,男人反手鎖了門,又用鑰匙擰了兩道,才將薛寶添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上。 本想著人會炸廟,可再對上那雙眼時,卻看到了讀不懂的莫名情緒。 “我本想著算了,親爺孫還有反目的時候,何況你這個半道撿的?!毖毺韽目诖锓鰺?,胡亂銜進嘴里,“你他媽卻自己撞上來,想和我說什么?說吧,爺爺聽著呢?!?/br> 張弛從沙發上起身,習慣性地又想去揉那束細軟的發絲,指尖在發梢上一掃而過,細細癢癢的,卻終究沒有揉下去。 “我給你沖一杯咖啡吧,新買了咖啡機,練習了很久,也不知道手藝怎么樣,你嘗嘗?!?/br> 挨窗的角落,立著一個高腳邊幾,上面擺著高檔咖啡機、研磨器和各種咖啡豆。 “甭忙了,想你那手藝也不怎么樣,你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樣,左邊臉皮能貼到右邊,一邊沒臉,一邊二皮臉,漂亮?!?/br> 男人眼里含了笑意,走到窗邊開始研磨咖啡豆:“瑰夏、藍山,還是科納?” “張弛你他媽…” 薛寶添忽然收聲,笑得自嘲:“你叫什么名?閻,野?” “嗯,閻野,田野的野,你叫我張弛也行,我媽姓張,弛是我自己起的,翻字典翻來的?!毖心C中倒了一些咖啡豆,撞在一起擱楞作響,閻野握著手柄慢慢搖,“名字不是有意騙你的,當時我在工地出任務,不能用本名?!?/br> 薛寶添笑盈盈地叼著煙,眼神卻如蒙了層暗光,沉甸甸的:“名字不是有意騙我,什么是有意騙的?” 閻野沒有避開薛寶添的目光,認下的時候神色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愧疚:“和你說的身世經歷都是真的,只有職業是假的?!?/br> “哦,懂了。裝窮騙炮,給可愛可敬民工兄弟抹得一手好黑?!?/br> “…不是?!遍愐白叩窖毺砻媲?,蹲身與他平視,“想聽實話嗎?” 薛寶添翻出火機點了煙,拖來煙灰缸彈了彈煙灰:“你說?!?/br> “因為我們沒有未來,是真與是假,又有什么區別?!?/br> 空氣里飄散著咖啡豆微苦氣息,閻野望著薛寶添的目光平靜得過分。薛寶添也咬著煙看著咫尺之遙的男人,絲絲縷縷的煙霧在兩人之間輕騰,將深邃艱澀的視線遮掩的隱晦不明。 “還他媽挺有道理?!毖毺砗龅匦α?,“我都被你說服了。牛逼啊張…不閻野,一句話轉危為安,佩服?!?/br> 長煙被按死在煙灰缸中,窗欞映在地上就變成了囚籠,薛寶添望著地上的光影說道:“我也有一句話你想聽嗎?” 閻野神情一緊,放在沙發上的指節壓得發白,啞著聲音:“你說?!?/br> 薛寶添俯身壓在男人耳上,一字一頓:“你這么牛逼,能憋住尿嗎?” “……” 閻野唇角里剛蕩起笑意,就被薛寶添噴在耳側的熱浪一燙,這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