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腳步一頓：“沒見到?！?/br>
    “??？”廖楠意外道，“您沒約他？”

    “約了，人家拒絕了?！毕某簲偸?，長嘆一聲，“我第一次約人吃飯被拒絕?！?/br>
    昨天晚上消息發出去，對面的“不太方便”四個字幾乎秒回，過了會兒才解釋說有工作要忙，等下次約。

    天大地大賺錢最大，沒時間也不能勉強勉強，夏澈只好先跟人線上接觸。

    廖楠摸著下巴，篤定總結：“您要是約他的時候帶張自拍，肯定就能約到了！”

    夏澈木著臉：“廖助理，能不能清醒點？”

    那人是想要房子，不是想要他，發展合租對象又不是戀愛對象。

    廖助嘟囔：“也說不準……”

    夏澈：“不想扣薪就十秒內換個話題?！?/br>
    廖助：“您離職宴打算什么時候辦？”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車庫。

    夏澈剛要上車，余光不小心瞥見隔壁車位停著輛熟悉的賓利，腳步倏然頓住。

    下一秒，賓利后座車門被打開，裴燎走了下來。

    四目相對。

    ……車庫那么大，怎么就能正好遇到？

    短暫沉默后，夏澈陰陽怪氣道：“巧？”

    “不巧?！迸崃禽p點下頜，目光對向準備上駕駛位的廖楠，“看到我的帕加尼在這兒，專門堵的?！?/br>
    夏澈：“?！本椭?！

    他加重語氣：“說好輸給我一個月，你想反悔？”

    “我臨時出差，只是來敘個舊?！迸崃侵腹澫笳餍郧们门良幽彳囶^，神情倒看不出有多懷念。

    這人今早才剛飛回申城，現在又走，很符合大眾對投行忙成狗的刻板印象。

    夏閑人悲憫天下社畜，出于對裴忙狗的禮讓，主動后退一步，隔出空隙：“那您快走?！?/br>
    結果裴忙狗不領情，立得四平八穩：“離職日期確定好了？”

    夏澈心里翻了個白眼，對廖楠招手。

    廖助當即湊過來，代為回答：“是的裴總，下周日晚上六點?！?/br>
    解釋后面沒有緊跟邀請。

    因為知道這倆人不對付，夏澈肯定不想裴燎來送別。

    媽的，我是多么有眼力見的一個職場人??！

    廖楠得意地扯了扯嘴角：“裴總您忙，我和夏總不耽誤您，這就先走了?！?/br>
    裴燎充耳不聞，視線不離夏澈，冷冽質問道：“周奕歌婚禮那天你怎么說的？”

    廖楠：“？”

    什么？說什么？

    一直裝啞巴的夏澈終于破功，遺憾道：“還以為你忘了?！?/br>
    廖楠：“？？”

    你們竟然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夏澈當時腦子一熱邀請裴燎參加離職宴，事后毫不意外的后悔了，還祈禱著這人沒放在心上。

    事實證明，裴某人的好記性依舊不務正業。

    “好了好了，我記得的，一定會給你來我離職宴大鬧一場的機會?！彼e手做投降狀，音調拉長，不怎么走心地問，“那請問裴總，下周日有空嗎？”

    裴燎輕哼一聲，拎起公文包，故意和他擦肩而過，留下句不冷不淡的回復。

    “本來沒有，現在有了?！?/br>
    夏澈眉梢微挑，彈手拍拍被蹭過的肩膀：“幼稚?！?/br>
    他把凌亂成毛線團的廖楠推進車，催促道：“別走神了廖助，開車要集中注意力?！?/br>
    ……

    kl最近氣氛很詭異。

    夏總監正式的離崗郵件讓大家人心惶惶，就算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手底下那些人還是心底不踏實，成日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看到廖助在群里發的聚餐通知，整個ibd部門才活過來。

    日子總得有個盼頭。

    于是晚宴當天，實際來到的人數讓夏澈瞠目結舌。

    他本意是低調低調再低調，而非現在這種情況——除了部門核心三組員工，kl總裁辦和秘書辦，以及管理高層幾乎全部就位。

    人多得夏澈眼花繚亂，顫抖的手虛扶旁邊廖楠：“幸好，幸好包了整個大廳?！?/br>
    “老板人緣好?！绷沃屎缙◤埧诰蛠?，“現在除了厲董和裴總，高層幾乎都在了?！?/br>
    “稱呼錯了?！毕某核砷_扶著他的手，輕輕彎起眼睛，“離職手續已經辦完，我不再是你老板。今天往后，你就要跟著姜總了?！?/br>
    姜總就是kl的coo，工作和私人作風都不錯，是夏澈綜合所有分析考量后，總結出最適合廖楠的工作搭子。

    廖楠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些什么，夏澈卻擺擺手，自顧自和來搭話的人談笑。

    那人跟他熟，上來就調侃道：“我可是為了見你最后一面，專門從南非飛回來的?！?/br>
    “可別這么說，我身體健康，以后常見?！毕某憾司票隽讼?，頷首致意，“不過呢，還是謝謝賞臉?！?/br>
    兩人一番對話，其他人便看出來：夏總對于調職沒有一點抵觸。

    除開真心實意舍不得夏澈走的同事，在場各位都是人精，這次來是試探他態度的。

    畢竟誰都不知道，這人去京城到底能升什么職位，萬一抱上大腿了呢？

    見狀紛紛放下心，過來聊天送禮，禮物沒有便宜貨，幾千幾萬比比皆是，只為處個好關系。

    假到極致的交際場夏澈太熟悉，游刃有余地一一應和，主打一個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