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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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黛納悶:“世子還有何事,不妨直說?” 隋云瑾:“你穿這身去?” 嗓音低沉銳利,在她珍珠項鏈下的鎖骨窩凝了一凝。醫館的博士們個個保守肅靜,可沒這般綺麗。 不可以么?姝黛不解,她慣是喜歡鮮穎靚麗的顏色,不喜歡清清淡淡素素寡寡的。 姝黛偏說:“大人是怕我過于艷麗還是怎的,莫非這影響工作?” 隋云瑾的那股酸意又強咽了下去,淡道:“卻也不是,走吧!” 暗地為自己的情緒慍惱,她本就是個招搖的女人,愛穿什么穿便是,與他何干,何必約束。 而后主婢二個上了馬車,隋云瑾騎馬隨在旁側,一路到了福善坊。 太常寺、太醫院、御藥局等部門都在福善坊,那些被救下的年輕男女安排在了一個曬藥的大院里。 五王爺凌琋所配的催-情丸,會讓人迅速亢進生癮,且不知疲倦的行歡作樂。每隔二日定時給,若不吃則難受,日日耗損元氣虧虛而亡。但吃了丸子,也頂多兩年就能把人耗干,許多撐不住的男子沒兩月就已經死了。譬如前些時候,官府撿到的那幾個逃出來卻立時斃命了的男女。 姝黛拂裙走過去,瞧著一張張年輕的臉,從十幾歲到二十五歲上下,有的看著比自己還小不少。個個生得端方秀美,若沒被抓走,不定將來會是怎樣前程,此刻卻雙目凹陷,形色枯干。 心底只覺五王爺真該千刀萬剮了才解恨,唏噓地問道:“這些都是被抓走的姑娘小伙子?” 隋云瑾亦覷了一眼,情緒卻沉定:“為人臣者,以富樂民為功,以貧苦民為罪。此案惡劣,所以更加非破不可!” —— 寧知背后主謀者是皇帝最親近的幼弟,也秉正無私,絕不姑息。 午后的光影綽綽,打照在男子修挺的輪廓,暈出一層淡淡的光。那如玉臉龐上的清正之氣,肅沉剛直,長身玉立,看得姝黛不自禁心跳起。 好吧,她的確是有點佩服這位隋世子了。 外面都在傳說他這么做越發得罪了太后。如今皇后抱恙,中宮勢微,人人都悄然往太后那邊靠。他此時此舉,扳倒了太后最寵愛的五王爺,無異于在給自己挖坑。尤其侯府老夫人久病在床,之后他侯府還能撐得了多久的體面。 偏偏他卻對案子照辦不誤,說不讓人佩服是假的。 姝黛便加緊了幾步,跟在隋云瑾身后走進藥博士的配制房。 …… 姝黛對調香經驗豐富,從三歲能跑動起,就圍著祖父的藥架子轉。她鼻子又靈敏,時間久了,拿一碗熬好的湯藥在她面前,都能分辨出包含的藥材。 因著祖父是醫藥世家,江南道的商業又繁榮,胡商眾多,她對外邦迷香自不陌生。 雖然平日里慵松嬌養,但入了藥房卻不拿喬。綺美的長袖挽起,便與眾藥博士融入工作。 一直忙到了夜里酉時,數次調試之后,終于分辨出了迷香的來源。把藥博士們齊齊松了口氣,對這位臨時加入的美人小jiejie倍加贊賞。 隋云瑾下了曹部,路過順道一看,姝黛竟然還在忙碌。既是自己請她過來,他便立在門外等她,透過薄紗門簾,但見姝黛走動的身影,她微蹙眉宇,時而綻妍淺笑,與藥博士們自然活絡地往來交道。 看得他意外,本以為她該是嬌矜自傲,矯揉造作,總不會太快的融入。沒想到…… 一時心里或者是輕松,又或者莫名的酸勁,男子攥了攥手掌,把目中的欣賞悄然掩起。 安排了馬車接她回府。 往溫府回去的路上,要經過一段街市。五月初至,天氣漸熱,夜市上越發地熱鬧,賣雜貨小物的,擺小攤燒烤的,空氣里飄著的不是脂粉、便是蔬果烤rou的香氣。 “咕?!苯j雪眼睛巴望著,忍不住吞口水。 傍晚時才下過陣雨,青石路面上略有濕漉未干,隋云瑾騎馬走得慢,瞥見了姝黛望向窗外的側臉。那夜色的忽明忽暗中,女人看上去沒白日那般明艷,而多出了幾分倦色與靜謐。 其實還是纖瘦的,珍珠項鏈旁的兩側頸渦,打著白弱的光澤。竟忽然又讓隋云瑾想起來,她驚慌吃怒地把自己埋在浴缸里,像只濕漉漉兔子的一幕。 還有她那個眼巴巴的饞嘴奴婢,力氣倒挺大,破案那日絡雪一腿能把整柜瓶罐踹翻。 他就哂了哂唇,修長雙腿跨下馬背:“迂!” 姝黛正坐在馬車里,猶豫要不要叫車夫停下來,下去飽嘗一頓夜宵,但又記起出門前似乎沒帶銀子。 便見隋云瑾先在小攤上買了兩盅熱騰騰的彩色包子,又去對面鹵味店,稱上半只蓮花鴨、酒蟹、雞簽,還買了時果、梨干、核桃酥,然后走到自己馬車外,撩開簾子遞了進來。 他清貴的檀色錦袍立在那,仿佛謫仙般風神軒舉,側著身影,手提這些俗食葷rou,簡直太不真實。 “小姐……”絡雪忍不住晃了晃小姐的袖子。好想吃。 姝黛隔著車簾,捕見了男子目中不算自在的溫柔,暗暗揪緊手心。送人東西也莫擺這種冷臉嘛。 兀自淡定道:“隋世子既買了,絡雪,那便接過來吧。有勞世子閣下?!?/br> “不必了。幾樣夜宵,何足掛齒?!彼逶畦ひ舻统?。 ——原以為她夜里吃香喝辣的,必要招他堂堂一個高門貴胄置喙呢。 竟是主動買來給她吃。 姝黛垂下錦簾,逐漸心情甚佳。 一會兒到了興化坊,隋云瑾把姝黛送至溫府門外。姝黛照例福了福禮,準備進府:“謝過世子,多少銀子,我下回給你?!?/br> 絡雪命家仆提上東西,先退去漆紅大門下等待。 隋云瑾說:“尤小姐破解了迷香成分,是你的功勞,這頓算本官請你的?!?/br> 姝黛抿了唇得意,抬起嬌美的臉頰,迎上男人目光:“功勞卻不必,世子為國憂民,民女也有自己的良心cao守,并非商賈就一定只會奢靡享樂?!?/br> 男人展肩高坐在馬背,忍不住攥著韁繩問:“既如此,那又為什么打算嫁與太府監衙內?嫁給他還能圖甚,豈不是為了高奢享樂?!?/br> 他的語氣中夾有酸冷,傲慢輕蔑之意分明。那個風流好色肥頭大耳的紈绔廢物! 姝黛猜著應該是上回試探侍御史時,在馬車里與絡雪的對話被聽去了。 她沒見過那位衙內,也的確心動太府監的地位。但她現在已不打算再依賴姨母的介紹了,她會利用皇后辦游園會的機會,給自己物色一個更加妥當的選擇。 姝黛垂眸,輕攥袖擺答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想高嫁,自然有我不得不為之的難處和打算。比不過世子蒼松翠柏,清風高潔,心有所屬之人,寧可被逼親,也能守著不動搖!” 隋云瑾想解釋自己沒心上人,但嚅了下嘴角,沒講出來。只從袖中掏出一枚淺青色的小錦袋,遞給姝黛道:“你遺落的,拿去吧?!?/br> 姝黛好奇打開,一枚比鵪鶉蛋大小的錦囊,還悉心系上了繩扣,保護得很好。里頭竟是自己耳環上掉落的珍珠。 她訝異抬頭:“呀,它原來沒丟,被隋世子撿去了?” 這副耳環上的珍珠可貴重了,還是姝黛幾回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住,掏自己私房錢買下來的。 一時女人的杏眸里溢出了瑩瑩光彩,在夜色下愈發的嫵媚生動。 隋云瑾不自覺放柔嗓音,話出口卻又變了味:“物歸原主,尤小姐籌謀親事,高攀在即,免得今后碰到太府監衙內,徒生誤會?!?/br> 姝黛心一涼,立時冷靜下來:“世子又能好到哪兒去,還不是思而不得,卻被逼迫成親。還我也好,萬一以后你結了親亦被世子妃誤會?!?/br> 根本忽略不計他其實可以直接把珍珠扔掉,而不是珍藏這么久還給她,說罷收進了袖子。 隋云瑾目光滯凝,心里想的是,世子妃沒誤會,她倒先誤會。 男人錦袍在夜色下發亮,展眉嘆息:“不勞尤小姐cao心,一日辛苦,還請回府歇息?!?/br> 分開的時候兩人忽然又不開心了,聽到他似乎沉冷地喝一聲“駕”,快速打馬離去。姝黛便也仰起頭,就著夜色回到內院去。 -------------------- 更新啦寶貝們~~ 感謝在2023-10-11 23:57:49~2023-10-14 23:17: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7609018 10瓶;v云竹v、再也不熬夜 2瓶;蔥油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打聽 ================================ 昨夜戌時,月上蒼穹了,侯府嫡世子還和表姑娘在府門前道別。 話傳到大陶氏耳朵里,再有蔡田婆子在旁一分析,大陶氏不禁提起了心眼。隋云瑾剛破了五王爺“萬花池”一案,正是風口浪尖,侯府老夫人又吊著口氣要死不死,可別在這時候出了岔子。 次日清早姝黛請安的時候,大陶氏果然旁側敲擊地問了起來。 姝黛卻是淡定,泰然答道:“先前進城時我與隋世子有過交道,他知道黛兒熟悉香料,便請去太醫署幫個忙。因要分辨出外邦迷香,一直忙到戌時才回來,叫姨母擔心了?!?/br> 原來如此。大陶氏聽得仍有些不放心,便提點道:“五王爺是太后跟前最得寵的幼子,隋世子這么一破案,等于變相得罪了太后,今后前程未卜,黛兒莫與他走得太親近?!?/br> 姝黛想起姨母與四jiejie溫菡的那番對話,心底里卻冷笑。果然,若要使姨母忌憚,用慶綏侯府做擋箭牌卻是可以的。只怕自己若真與隋云瑾糾纏,姨母恨不得立馬就撇清關系。 她抿唇笑了一笑,柔聲道:“我曉得,只是看那些被救出來的姑娘小伙兒著實可憐,有心幫上一把,也就這三四天忙完就沒什么了?!?/br> 大陶氏聽舟管家描述的卻是,那侯府世子都騎馬走出數米了,還回頭瞧了兩次。以姝黛的這副過分美貌,難保哪個男兒能不動情。 一時只怕誤了太府監的那樁親事,但大陶氏又不能主動把姝黛的畫像送上府去,畢竟太府監官職比自家的高了一階,拿著商戶出身的外甥女畫像去說親,只怕太府監覺得薄面。頂好是讓那衙內自己相看了姝黛,然后主動前來說媒。 大陶氏便做出關切語氣道:“也好,你初來乍到,在太醫署幫個忙也能多露露臉。只是過幾日便到了皇后的游園會,仔細莫太辛苦了,姑娘家還是自己的婚姻大事最為緊要?!?/br> 姝黛目光暖和:“黛兒謝姨母關照?!?/br> 接連幾天她便都去太醫署幫忙。藥博士們嚴謹枯燥慣了,每日一身淺藍色常袍在大院里往來穿梭,乍然多出一朵牡丹嬌花般的姝黛,調香能力又強,且不造作,因此相處得輕快熱絡。不僅對姝黛很是歡迎,各位干起活兒來都有勁了不少。 姝黛并不是很忙,只在需要討論配方或劑量時一起參與,余下空閑她也幫著醫師們,給救出來的年輕男女熬熬湯藥。 傍晚的光景,負責配藥的杜博士大步將將跨進門檻,口中嚷嚷著:“完了完了,今天熬的內清藥膳還沒分發完,要緊事兒都差點忘記?!?/br> 旁的問他:“杜工何事猴急,瞧你快急成同手同腳了!” 杜博士應道:“今日是侯府老夫人配藥之日,原定上午巳時便要送去,忙到這會兒才突然記起?!?/br> 姝黛正坐在長椅上稍作休息,準備喚馬車回溫府。聽聞這話,不禁想到了隋云瑾的祖母。這位侯府老夫人病情起起伏伏,最近連棺木都抬了出來,據說把隋云瑾都逼婚得不行了。 她有心想透過藥方看看到了什么程度,便起身問道:“是哪位老夫人?杜工既忙,可須我幫忙抓藥?!?/br> 杜博士是專門負責給德邑公主配藥的,太醫叮囑過他,一般這事兒他都親力親為。 眼下忙得不可開交,又知姝黛是隋世子親自邀請來的,應當兩人關系不錯,便忙將藥方一遞,感謝道:“是慶綏侯府,那就麻煩尤小姐了?!?/br> 姝黛接過藥方,但看上面雖然復雜的零零種種二十幾種藥材,然而白術、生地、麥冬、冬蟲夏草等,更多是滋陰潤肺的慢調漸補之物。雖說老夫人的確咳得厲害,滋陰潤肺是必須,但若病情嚴峻,這些藥材顯然只在調理的作用,不夠起底續命。開藥的太醫既是皇上親自安排的,不可能如此浮淺應對。 難道……侯府老夫人病得也“別具一格”,不似外邊所傳的病危程度? 想想堂堂一個年邁的德邑公主,卻能勻出手來,替女兒與外孫泄憤,給溫府潑泔水。 如此不按規則行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姝黛默默收斂在心底,只按著藥方將五日的藥量抓好,扎成小包,遞給了杜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