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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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將目光凝向他肩頭,發現傷口處眼下已粗略做了止血,可手法明顯不精,縫痕更是觸目的粗糙。 寧芙緊緊握著鞭柄,開口很低很低,“對不起……” 不想,對方直接無視她言,卻將目光狠厲地盯在她手里所握的那把軟鞭上,他毫無征兆地搶過,而后眼眸眥裂的直接粗魯扯斷。 寧芙脊背一僵,只覺得他好像突然化身成一頭易怒的獸,揮爪便能輕易割破她的喉,她被嚇得慌慌的,可又怕二哥會下令將其射殺。 情急之下,她只好故意向前與他貼離近些,這樣的角度與距離,只怕再擅射的弩手也不敢隨意放箭,以免誤傷公主。 寧芙怕他再受苦頭,忙解釋,“那鞭不是要打你的?!?/br> 見他不應,寧芙輕輕又言,“我保證這里誰也不會再傷你,但你要聽我的話,好不好?” 韓燼將目光從那殘碎鞭身收離,同時將陷入痛苦回憶的思緒也無情扯出。 他危險瞇眸,看著寧芙近在遲尺的一張臉,當下又莫名聞到股她身上的甜香,一時心頭發燥更甚。 韓燼陰惻惻開口:“公主不會半分武藝,拾鞭都費力,還敢湊我面前來送死?” 寧芙搖頭,“你不知道自己的境況,現在我是你的護身符,貼心甲?!?/br> 匿身在公主府高處的弩手,可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高手,恐她挪移開半步,他立刻便會被二哥下令射殺。 “貼心甲……”韓燼看著她,當下無力嗤笑,“所以公主撲進我懷里,原來是這么個貼心法?” 寧芙一怔,臉頰被調戲得瞬間發出紅暈,從沒人敢對她講出這般登徒子的話來。 知他故意挑釁,性劣難馴,寧芙避過目,只否道:“我沒有,我又沒真的挨到你?!?/br> 兩人的聲音都放得很低,寧芙是不敢大聲,韓燼則是出聲無力,故而當下,旁人根本無從知曉兩人的具體對話。 就連寧桀在后也以為情況見好,只當寧芙已經馴得那奴認主聽話,他松了口氣,遂揮手示意弩手重新匿下。 卻不知,視線阻隔處,那奴正對著自己嬌滴滴的五妹出言逗弄,毫無尊敬。 “哦……是這樣。我還以為公主馴奴的招數是先施美人計,昨日在水牢才濕身抱了我,現在又這樣,公主生得貌美,我還真險些就要上鉤了?!?/br> 聽他故意作諷,寧芙簡直又羞又氣,于是沒忍住伸手狠狠往他未傷的一側肩頭打了過去。 他卻一點吃痛樣子都沒有,只慢慢闔上目,似隱忍地輕喃。 “殿下,別再招我了?!?/br> 作者有話說: 新年第一章 ,肥一些~ ————————— 第5章 寧芙氣呼呼地起身,又沒忍住氣惱地直直往他腿上踢了下,她發誓自己根本沒用多大的力氣,可她剛一碰到他,對方卻轟的驟然倒身,面色更是蒼白得可怕。 “喂,你……”寧芙被嚇的驚呼出聲,趕緊伸手過去探他的鼻息,確認還有氣后,她不敢放松地立刻尋助寧桀,“二哥,他情況似乎不太好,快幫他尋御醫來?!?/br> 聞言,寧桀目光倨傲著,似并不在意一個奴隸的生死,與寧芙的急慌反應正相反,他只語氣淡淡:“奴隸又不只他一個,這人死了也無妨?!?/br> 因那奴看向寧芙的眼神總似充滿霸道與戲謔,寧桀很難對其心存什么好印象。 可寧芙卻搖頭不依,“我不要他死?!?/br> 寧芙的過度反應叫寧桀更加容不得此人,他面色冷冷,不容置喙,可寧芙卻面帶憂色地提裙奔過來,拉著他的袖口軟言,“二哥……你難道想叫南越公主認為我真沒馴奴的本事,所以才故意不肯施救,以此糊弄了事?而且這次我是為言笙出頭,她被南越公主傷成那樣,我怎能臨陣退卻再去漲其威風?!?/br> “為了謝將軍?”寧桀垂目探究,絕不允許自己尊貴的meimei與那卑劣的奴有除去馴教以外的任何牽扯。 寧芙鎮定點頭,并不覺自己說了謊,“自是,不然二哥認為是什么?” 寧桀不答,只將視線短暫定在寧芙白皙的臉上,他默了片刻,這才算勉強放下了顧慮。 看著兵士應命出府去尋御醫,寧芙臉色終于稍緩下,她松開抓扯寧桀袖口的雙手,很快恢復了公主之儀。 御醫直到晌午才來,期間寧桀早已回了東宮,如今他身負監國之擔,每日要理的地方折子都能堆成小山,案牘勞形之下,他還能空出半日的閑當來幫幼妹坐鎮蠻奴管馴,算實屬不易。 因有崔易留下繼續盯守,寧桀走時并未再多啰嗦什么,只是暗中向崔易下達死命,若那奴醒來后敢對公主有任何冒逆之舉,可避過公主,直接處死。 寧芙并不知這些,她只將全部心思放在那人的傷情上,在御醫閉門診治期間,她吩咐下人在房間門口置了把梨木椅,又叫崔易等人退下,而后在此靜靜坐等。 過去半個多時辰,里面還未傳來動靜,寧芙閉了閉眸,撐頭的手腕都覺發酸,她正想起身活動活動手腳,可就在這時,抬眸間,她倏忽發現有一人影正鬼鬼祟祟的蹲守在不遠處的隱蔽墻角邊,還掩藏著半個身子不停往里張望。 寧芙視線一定,不知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竟敢在公主府窺視,于是擰眉嚴厲道:“是何人在那?” 她一出聲,對方明顯被嚇一驚,立刻想要遁逃,寧芙早有所預料,站起身來揚聲,“站??!我手中的哨子一吹,暗衛立刻會將你拿下,不如乖乖現身,老實交代,否則被緝拿住,自有你的苦頭吃?!?/br> 這話果然起了作用,其實她也不過是拿二哥的軍哨來狐假虎威,僵持片刻,那偷窺小賊終于躡手躡腳地從一片矮叢木后低頭縮首地走出。 見其衣著穿戴,竟大醴兵營的囚服,寧芙心中立刻有所猜想,此人應也是南越之奴。 先前為了應付南越公主,她的確答應要馴服兩奴,眼前這人應當就是另一個,可寧芙不明白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尤其從前院脫身,應當不易。 “你叫什么名字?” “柏青?!?/br> 問話還算容易,寧芙不由心想,這個可比里面那兇巴巴的要乖多了,而且看起來年紀尚小,寧芙沒覺得他會有什么威脅,故而也并不準備立刻叫來崔易,將人拿住。 “你這般實有出逃之嫌,可想過若被發現的后果,你坦白說,來這干什么?” 對方抿緊唇,像是要守住什么秘密一般,可在寧芙的緊盯不放之下,他到底臉色紅紅的艱難吐出三個字,“怕出事?!?/br> “出什么事?”寧芙聞言只覺得莫名,更聽不懂他這話的意味。 柏青默了默,半響終于伸出臟兮兮的手指,直指門中方向。 寧芙順著視線看過去,又見他眼中超乎尋常的關切,不禁生疑,心想就算同伴為奴,關系較密,可同等身份的人,柏青何至于看向門內之時,眼神充滿敬畏? 正思忖不明,房門忽的從里被打開,就見程老御醫微佝身軀,提著醫箱緩步從內走出,面色微凝。 寧芙立刻不再向柏青過多盤問,當下注意力迅速轉移,她提步過去,卻不想柏青似比她還要急切,兩步便沖到了最前,寧芙擰眉,不滿地咳了聲,對方這才意識到不妥,悶著臉主動退回。 寧芙沒空在這個當口去和他計較,緊忙向前詢問,“程御醫,情況如何了?” 程老御醫是太醫院的活招牌,如今早到了退休的年紀,卻因醫術精湛被皇帝懇請再留宮中兩年,寧芙從小到大無論有什么病痛都是由程老看好,他每次信誓旦旦又略微自負的模樣都很讓人心安,因此,寧芙也一直最相信他。 不過,如今除出皇室中人,程老已經很少會給旁人問診,可如今卻被五公主請來屈尊降貴診治一奴,暗中的風雨自是起了些。 寧芙不管那些,眼下只在意結果,卻沒想到這回,程太醫竟罕見的面露難色,眉心緊蹙著,像是遇見了什么難題,寧芙等了半響,只聽他長長一聲嘆息。 “西渝寒毒、東崇炎毒,被迫宿寄于一體,互相蠶食,逆沖血脈,更不必提那遍體的外傷,怎么會傷得這么重?”老太醫直直搖頭作聲。 寧芙跟著緊張起來,什么寒毒火毒她從來沒有耳聞聽過,可見程老的嚴肅臉色也能叫她知曉這毒癥的厲害程度,她看了柏青一眼,見對方一副并不意外的樣子,于是心中更生疑慮。 若非南越之主真有虐人的癖好,西渝、東崇兩國相隔萬里之遠,他如何能同時身染上這兩種劇毒? 寧芙思量不明,只好先問要緊的,“那他現在可有性命之危?” “方才老臣已為他施針,強行逼出心脈毒素,危險期算是艱難度過,恢復幾日便能蘇醒,但這兩種劇毒世上并無徹底除解之法,長久存于身體,終究會油盡燈枯。老臣會開一副方子來緩釋他的毒癥,但若根除……恐華醫在世亦無能為力?!?/br> 寧芙愣愣聽著這話,心里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從來沒有自詡過自己是什么菩薩心腸,可這回,她的確是為了救人罕見執拗了一回,但正當她以為自己終于做成了一件好事時,結果竟是成了……一場空。 心里難免會不舒服。 “公主殿下?” 柏青的一聲敬稱將寧芙的雜亂心緒喚回,見面前兩人一齊向自己注目,寧芙稍稍定睛,立刻面作起掩飾。 因手邊暫找不到合適人手,她便只好交代柏青去跟程太醫拿藥方抓藥,還叮囑他切記仔細些,之后也不理會柏青的驚詫,便提上裙,一人徑自進了屋內。 見此狀,手提醫箱,跟在程太醫身后三步兩回頭的柏青,不禁于心中長長嘆息一聲,心念主子這回,應算得終于償所愿些吧。 只是可惜,當下時機又不對。 …… 進了里屋,登時飄鼻一股淡淡的藥香,清新似艾草,并不算難聞。 寧芙屏氣又刻意放輕腳步,待走離床榻邊只半步遠時,她抬眼望去,目光不由一頓。 當下,那人正闔目躺在榻上,少有時刻的收斂鋒芒,他面上的污濁血跡也盡被擦拭干凈,露出原本的膚理,寧芙先前只能依稀辨得他眉眼濃邃很好看,現在再細觀,發現他的面容竟還帶著儒斯的英俊。 他才不斯文呢,寧芙在心里悄悄哼了聲。 想他故意嚇人又拖人下水的壞心腸,怎么也和這語類君子的形容詞沒有半分關系。 她輕輕出了口氣,猶豫著又往起挪了挪,她目光注視著他的鼻尖,放低聲音:“喂,先前還那樣兇,現在突然就虛弱成這樣,你不是很厲害嘛?!?/br> 對方意料中的沒有任何反應,只呼吸間胸腔在和緩起伏著。 寧芙搖搖頭,又駐足端凝了一會兒,惦記回宮時辰不易逾時,便起身欲離。 可她才要轉身,就見對方忽的凝蹙起眉頭,不知是病痛難忍,還是進入了夢魘,總之寧芙確認,他眼下一定異常煎熬痛苦。 他手指蜷縮,想抓緊辱毯卻明顯有些無力,寧芙看著這一幕,鬼使神差地竟想要借自己的手過去,給他些力量,她猶豫著動作,房門外卻忽傳一陣動靜。 “公主殿下,另一南越蠻奴大膽出逃,現被卑職抓獲,特來請殿下定奪!” 崔易校尉的聲音驟然響起,叫寧芙蹙眉同時也大口喘了口氣,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心虛至此,當下收回手后忍不住往胸前去撫,她只得盡力當作無事發生,目光從他汗涔涔的面容上移開,之后面色恢復如常地推開房門。 果真是柏青被人捆綁拿住,寧芙微感頭疼,上前立刻言命崔校尉放人,又特別交代,“以后這個院子留給他們兩個單獨住,若無特殊情況,你們的人不要隨意進來?!?/br> “待卑職向太子殿下稟……” “這種小事也要告知?那崔校尉不如把他們每日吃了幾粒米,喝了幾口水也一應記下報給我二哥算了?!睂庈矫黠@不悅。 聞言,崔易只躬身不語,像是不進油鹽,寧芙懶得和其再費口舌,當下氣惱地把人全部轟出院子,只留柏青一個。 “你留這在看顧好病人,藥方可拿好了?” 柏青將身上的繩子扯拽下,“已經全部記下?!?/br> 寧芙點點頭,她再清楚不過,在這個院子里,真正關心那人死活的也就柏青一個,雖然他們兩人身上似有著好多好多的謎團,但有什么話,她還是決定等那人醒來再一五一十問清楚。 …… 在外周折了一整天,回到芷棲殿,寧芙確感渾身乏力,于是簡單食了些清淡膳食,便被兩貼身侍女伺候著更衣沐浴,浴水添香。 在溫燙的水里沒身仔細泡一泡,慢慢渾身都解了乏,可心頭的悶郁卻悵堵不消。 翌日她醒得極早,很快用過早膳,又照例去未央宮給母后請了安,之后沒再耽擱,便又坐上了出宮的轎輦。 到了公主府,寧芙也不理會崔易于門口的拜見,徑自邁步去了里院,可那人還是沒有醒,柏青說他昨夜里咳了兩次血,程御醫事先交代,只說這是正常的怯毒過程,咳出來的也都是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