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白喻刷開房門,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季老師,我進來了?!?/br> 客廳窗簾緊閉,總統套房內一片漆黑。 白喻打開手機照明,熟門熟路摸到主臥,敲門,依舊沒人應答。 他翻出昨天小朱發他的議程看了一眼,季不言第一個采訪在九點,還可以再睡一會兒懶覺。 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幫他講課。 白喻坐在客廳沙發上,在三人小群里發了條消息:【你們起床了嗎?今天幾點排練?】 十分鐘后,蔣印娜回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語音:【剛醒,昨天折騰到三點鐘,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了……求組織寬容到九點,拜托啦??!】 白喻:【那你再睡一會兒,吳文俊估計也沒醒?!?/br> 蔣印娜:【收到收到,我就知道白哥最好了!比心!】 等待空檔,白喻又在腦內排了兩遍他們的戲。 他就坐在漆黑的客廳里,揣摩角色的性格和經歷,同時在腦內一遍遍預想,如果他是蘇強,在那么狼狽的情況下見到前女友,他會怎么辦? 蘇強雖然現在是個送外賣的,但他骨子里依舊帶著認真和驕傲,是那種送外賣也要評上優秀外賣員工的人。與此同時,因為當年的不告而別,他對前女友還帶著的愧疚,以及見到女友未婚夫,那種極力掩飾的自卑…… 排練的時間過得很快,等白喻被小朱微信拉回思緒時,已經到了七點半。 小朱:【季哥起了嗎?】 白喻:【還沒有……】 過去那半個小時里,主臥里的鬧鐘響了又滅,從《命運交響曲》換到了《國際歌》,又從《肖邦練習曲winter wind》變成了《野蜂飛舞》,但依舊沒能吵醒床上的人。 小朱:【麻煩幫忙叫一下,他快遲到了,別怕,你是第一次,他一般不會對你發火!辛苦你啦?。?!回來請你吃飯~!】 人家都這么說了,白喻也不好再磨蹭。 他不抱希望的敲了幾下門,果然沒人搭你他。 “不好意思,我進來了??!”白喻小心翼翼地擰開門把手,剛按下窗簾開關鍵,就被里面慘烈的狀況驚呆了。 天x精靈、小x同學全部陣亡,幾萬塊的藍牙音箱也歪歪扭扭躺在地毯上。 然而床上的人依然酣睡,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季老師?!卑子髡驹诖策吅傲艘宦?,然后他驚喜的看到床上的人動了一下。 白喻:“??!” 終于要醒了嗎? 然而五分鐘后,季不言還是他剛才進來那副咸魚樣子,沒動過一根頭發絲兒。 “……” 白喻往前,隔著被子推了一下季不言胳膊。 與此同時,季不言猛地睜開雙眼,右手緊緊扣住了他手腕。 白喻眨了眨眼,放輕了聲音喊:“季老師?起床了?!?/br> 下一刻,男人長手一伸,拉著他的身體翻了個面,直接把人壓在了身下。 白喻還沒反應過來,就陷入了柔軟溫暖的大床中。 被窩里熱烘烘的,有季不言身上特有的雪松氣息,溫暖干燥的松香中帶著一絲苦澀,像是住在大雪彌漫的森林里,睡在林間小屋溫暖的大床上。 就這樣呆滯數十秒,白喻終于后知后覺的想起,小朱不是說季不言是揍人嗎?原來是拉倒床上揍? 還是說,是那種不可描述的揍法……? 白喻猛地瞪大了眼睛,臉頰也一點點紅了起來。 季不言的助理都這么有福氣嗎? 那一瞬間,白喻思維又發散到了那個靠季不言補貼在京寧市買房的助理身上…… 白睡男神還有錢拿,難道之前他的助理,都是這般“忍辱負重”拿下補貼的? 靠,這么好的事情,他之前怎么不知道? 白喻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季老師,起床了?!?/br> 仿佛被他吵到了,壓在他身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 下一刻,季不言掀開被子蓋住他,聲音低啞,不容置喙道:“閉嘴,睡覺?!?/br> 白喻:? 哥,這都快八點了,您還睡呢! 白喻迅速倒掉自己腦子里的那點兒旖旎念頭,推了一把季不言,有些委屈的說:“您說好早上給我上課的,現在又在睡懶覺,是不是故意放我鴿子啊……” 說著說著,他還真委屈上了。 昨天晚上耽擱了一回,今天早上又耽擱,季不言這是決定把他放養嗎? “再給我五分鐘?!?/br> 男人性感磁性的低音炮在耳邊響起,熏得白喻半張臉都紅了。 行吧,五分鐘就五分鐘。 白喻閉上眼,準備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入睡。 然后他不小心弄開了擋在他們中間的那層被子…… 皮膚相接的那一瞬間,白喻整個人都炸了。 啊啊啊啊??!小朱怎么沒告訴他,季不言竟然喜歡裸睡?。?! 第7章 季不言被子下面是空的…… 空的………… 啊啊啊??!怎么會這樣??! 白喻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也不敢動。 稍一動彈,肌膚摩擦的感覺就極為明顯。 偏偏不知季不言是怎么護膚的,挨著的地方柔韌滑膩,比最昂貴的絲綢還要讓人流連忘返…… 不行不行,白喻你在想什么? 快冷靜,冷靜下來。 白喻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過了多久,心跳終于漸漸緩了下來。 卻沒想到,下一刻男人竟然收緊雙臂,整個人都壓在了他身上。 白喻:“??!” 季不言的體溫太高,皮膚燙得像是要燒起來一般,尤其是下面那個部位,熱度比別的地方都要明顯…… 察覺到那是什么后,白喻的臉不爭氣的又紅了。 他為什么要答應這種苦差事,給他再多錢他都不會叫季不言起床了??! * 季不言昨天指導演員一直持續到凌晨三點多,回到酒店睡下已經四點。 剛睡了三個小時就被吵醒,季不言起床氣本就大,正想發火,卻找不到吵醒他的人。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剛準備起來,就發現自己身下壓著一小孩兒。 頭發亂糟糟,臉蛋憋得通紅,睫毛不停撲簌……一看就是被他嚇壞了。 季不言又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裸的。 cao,這都是些什么事兒? 他昨晚又沒喝酒,怎么還這么喪盡天良? 季不言揉了揉腦袋,終于后知后覺的想起,好像是自己想讓人閉嘴,把人強行拖進來了。 “……” 他倒是覺得沒什么,但小孩兒臉皮薄,現在睜眼或許會覺得尷尬。 季不言沒有戳穿白喻裝睡的小把戲,隨手逮了件睡衣裹上,朝浴室里走了進去。 直到浴室響起了嘩嘩水聲,床上的白喻終于恢復過來。他蜷縮在季不言床上,回想起剛才身下的觸感,又不爭氣的紅了臉。 白喻雙手緊緊抓住床單,像是缺氧,又宛如貪念,然后他閉上眼睛,臉埋在季不言剛才睡過的地方,重重吸了一口氣。 等季不言從浴室出來時,床上已經沒有人了,被子被整理得整整齊齊,仿佛沒有人睡過一般。 客廳里,白喻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見季不言出來立刻起身,有些慌張的喊了一句:“季老師早?!?/br> 少年穿著干凈的白t,皮膚白皙、身型高挑,像是一株茁壯生長的小白楊。 叫完后他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過來,耳朵尖也有點紅。 “早?!?/br> 季不言剛洗完澡出來,發梢還滴著水,身上帶著沐浴露的森林氣息。 他接了杯水喝下,看著男生發紅的耳尖,說:“抱歉,早上的事情是我的問題?!?/br> 白喻的耳朵又紅了。 他抬頭看向季不言,想聽對方如何解釋,卻沒想到季不言只是喝了口水,隨即沒什么溫度的說:“下次不會了?!?/br> 白喻:“……” 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鼓起勇氣問:“您之前也這樣嗎?” 季不言挑了挑眉,一瞬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然而他看到白喻泛紅的耳尖后,終于回過味兒來,沒想到小朋友看起來客客氣氣,實際上膽子還挺大,還是個小八卦。 季不言放下水杯,玻璃杯和大理石流理臺面碰撞發出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