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季岸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又垂下頭繼續洗衣服:“隨便你?!?/br> “就這么說定了哈,我們這只算臨時的,臨時的那什么……”沈忱越說越小聲,像蚊子哼哼似的說出那兩個字,“情侶……” 男人倏地站起來,還拎起了那件衣服,狠狠地擰干:“洗完了,走了?!?/br> 兩個人踏著不太好走的山道,一前一后往洞xue方向走。沈忱又問:“一會兒吃了東西之后我們要做什么?” “想辦法砍樹?!?/br> “砍樹干什么,柴不夠燒了嗎?” “砍樹升煙,等人看見我們?!?/br> * “卡列娜小姐,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沒有證據的話,我們是不能隨便傳喚逮捕的?!?/br> n國的警察局里,女人眼睛紅紅的,聽著警察對她再次重復這句話。 她幾乎快哭出來了,可又不想在警局大哭,只能忍著,忍得聲音都在發抖:“我說了我有證人,有兩個外國人救了我,他們可以證明,我被那個男的……” 這話她也不是第一次說,警察很不耐煩地用圓珠筆敲著桌面:“如果你有證人,你應該把證人帶過來,你光是這么說,我們也沒有辦法進一步調查……”“證人你們要幫我找啊……”“你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國人,我們怎么調查?好了卡列娜小姐,你這么一直來警察局也沒有用,如果你真的想解決問題,你就先把那兩個證人找到。還有其他人需要幫助,你不要耽誤我們辦公可以嗎?”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來警察局了,結果和前兩次并無不同,絲毫沒有好轉。 一周前的夜晚,卡列娜獨自回家時,被認識的男人襲擊,拖進山里實施暴行。那個男人雖然試圖遮掩自己的身份,她還是從聲音里聽出來了,那是她工作的銀行同事。 然而除了她記得聲音之外,她沒有其他證據可以指認那個畜生——她就像成千上萬曾受到過傷害的女性一樣,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回到家時,把自己狠狠地清理干凈。 可憤怒和痛苦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減輕,反而越來越重。 她幾乎每晚都會夢到那個夜晚,然后演變成覺也不敢睡,這兩天她幾乎就一直在干熬著。 ——除非能讓那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不然她一生都無法好過。 出了警察局,卡列娜吸吸鼻子,在路邊站了半晌后,猛地深呼吸,強打起精神,終于邁開步子。 十幾分鐘后,她在一家民宿門前停下腳。 這也是她第三次來到那間民宿。 那兩個搭救了她的外國男人就住在這里,他們給她看過民宿的卡片,她記住了名字。 走上長長的階梯,民宿的接待臺站著另一個男人,正和民宿老板說話。 “這兩個人去哪里,真的完全沒有印象嗎?你再想想,一周前的上午,他們真的沒有再回來過嗎……”“真的沒有,”民宿老板無奈極了,“就是拉著行李箱走了,本來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們去哪里了……真沒回來,我也沒有理由欺騙你?!?/br> 卡列娜剛走進門,民宿老板“嘖”的很不耐煩:“你怎么又來了啊,說了他們走了……你們倆是一起的嗎,都在找這兩個人?!?/br> 男人回過頭,看著卡列娜陌生的臉搖了搖頭:“不,我們不認識?!阍谡覂蓚€中國人?” 卡列娜不確定地皺著眉:“……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個國家的?!?/br> 男人抓起放在臺面上的兩張照片,遞給她:“我叫澤·維卡爾·特夫特諾斯曼連,你要找的是不是照片上這兩個人?” 照片上的人衣冠整整,和那天晚上狼狽不堪的兩個人看起來毫不相似;但卡列娜記得他們的臉,救命恩人的臉。 一瞬間卡列娜的眼睛都亮了:“是他們!” “他們是跟我公司有合作的中國考察人員,現在失蹤了,”澤急切地說,“你找他們做什么?或者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嗎?” 第五十章 荒島生活 滾滾濃煙升起來的時候,沈忱真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在季岸的親切指導下,他負責弄些帶葉片的樹枝,季岸則用上了所有的方式方法,找了些還比較小的樹“砍”斷,掰成一截一截的,都堆起來。等到“燃料”差不多足夠,生火達人又在空曠的沙灘上升起火。 說起來無法就是把木頭點著而已,好像很簡單;可實際上,要把這些帶著充足水分的木料燒起來,是個漫長又艱巨的任務。 “小時候玩燒火游戲沒覺得點火這么難……”當火終于穩定焚燒后,沈忱如此感嘆道。 季岸也累得夠嗆,臉上都被熏得黑一塊灰一塊的:“你小時候還玩火呢?!?/br> “你不玩?你沒玩過?少裝了……” 等火徹底燒旺了,隔著一米外都能感受到滾滾熱流,季岸開始把沈忱摘來的一把把葉子往火上蓋,終于火變成了濃煙,往上直沖天際。 他們倆就站在濃煙旁,并沒對話,動作卻整齊劃一——各自給自己點了支煙。 沈忱叼著煙,目光追著煙,仿佛要看它到底能沖到多高似的:“……會有人看到嗎?” “不知道?!蹦腥苏f得很平淡,“這種事本來就很徒勞?!?/br> “……徒勞?” 季岸同樣仰著頭在看濃煙熏黑了的天際:“是啊,被看到的幾率很小,只能說不為0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