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沒有任何緣由的,沈忱突然哼起歌來。 那是十多年前的歌了,是他們倆共同喜歡過的那支樂隊的一首在粉絲群體里都很冷門的歌。 沈忱實在沒什么唱歌的天分,五音不全,還哼得斷斷續續,到高音時聲音虛得像游戲里垂死的boss的哀鳴,到很低的地方又幾乎唱不出調。 但就在這爛得過分的哼歌聲里,季岸手上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在此刻微妙地舒緩下來,編繩子變成了打發時間的游樂,而不再是什么任務。 唱到“i love you more than i know”這句,沈忱忽地卡殼。 安靜了幾秒后,季岸低低地接上:“所以我們能否——” 沈忱:“緊握彼此的手——oh——” 一曲畢。 “唱得真難聽,別唱了?!蹦腥它c評道。 “你管老子?”沈忱說,“就唱就唱,就要唱?!?/br> “那你唱?!?/br> “嘿,你讓我唱我還偏不唱了,你奈我何?” 男人沒跟他繼續打幼稚鬼的言語官司,反而拎起了他們倆的“杰作”——一根拇指粗細、接近兩米的繩子。 后半程沈忱就沒再管季岸在做什么了,因此在看到本來看起來一拽就斷的細繩變成現在這副結實的模樣,他還有些吃驚;但轉念他就理解了,這是好幾根細繩再編到一起,才編出這么粗一根東西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要干什么了吧?” 季岸拿起繩子,崩了好幾下測試強度,確定很大力氣也無法拽開,才起身道:“你跟我來?!?/br> “搞這么神秘,”沈忱連忙也起來,“一會兒要沒什么驚喜我會罵人哦?” “有驚喜你就能保證以后都不罵人了?” 沈忱:“不能,我沒有素質?!?/br> 季岸:“很好,很有自知之明?!?/br> 沈忱跟在男人身后,一會兒便走到了椰子樹下。但他絲毫沒注意到椰子樹,只不解地看著男人站定,然后蹲下,然后把剛才的繩子兩段做出個繩圈綁在了自己的腳踝上。 沈忱:“這什么play……” “你走遠一點,”綁好了繩子,季岸忽然像猴子似的,手腳并用地爬上了光溜溜的樹干,“離這兒至少三米?!?/br> 沈忱:“!”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男人爬樹,這才想到抬頭,于是就看到了樹頂上的椰子。 ——可這椰子樹,保守估計有十幾米高! “你瘋了吧?!”沈忱道,“摔下來流程都不用走了,直接死!快下來!” 男人理都不理他,就抱著樹干不斷往上。 “季岸??!” 也就幾次呼吸的時間,男人已經爬到了樹頂:“讓開!” 沈忱慌慌張張跑開。 第一個椰子砸下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沈忱的表情從驚恐到驚訝,最后定格在了驚喜:“太猛了哥,世界有你了不起!” 作者有話說: 世界線收束了(bushi) 第四十章 超人病倒 季岸的瑞士軍刀派上了大用場,他們經歷石頭砸、小刀鉆孔,使出渾身解數,才終于把新鮮的椰子砸開。椰汁清甜,椰rou還有些生脆,同樣帶著絲絲甜味。沈忱霸占著唯一的小刀,把半顆椰子的椰rou全刮出來掏了個空,三下五除二就吃吃干凈。 他正準備拿剛才的工具再開第二個,季岸倏地攔住他:“別吃了?!?/br> “為什么不吃,我餓死了,”沈忱幽怨道,“我餓得現在能吃下一整頭牛!” “這兒也沒有牛?!奔景兑皇忠粋€,抱起圓鼓鼓的椰子,慢慢站起身。 “那我餓得可以吃下一頭鯨魚,”沈忱說,“我他媽追著鯨魚啃?!?/br> “省著點,晚上吃?!?/br> 沈忱望了眼周圍那些高大的椰子樹,看看樹梢下扎堆的椰子,想說“這不還多的是嗎,夠我們吃好幾天了”;可他轉念又覺得沒什么立場說這話——到底是季岸冒著被摔死的危險上去摘的,借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自個兒上去摘,吃完了他還得去求季岸。 想到這兒,沈忱沒乖乖學著季岸的樣子,也一手一個地抱起剩下兩顆椰子:“現在怎么,回洞里嗎?” 季岸點點頭:“嗯,先把椰子放回去?!?/br> 沈忱跟在他身后一邊走一邊問:“然后呢?” “然后,”男人有意無意地望了望不遠處的海灘,“想吃rou嗎?” “想!” “然后我們去海邊撿點垃圾吃?!?/br> 他們雖然從山上繞了一大圈才找到淡水,可順著海岸那邊的路回去時,也只花了十幾分鐘。沈忱暗暗計算著距離,又算了算季岸跑回去拿醫藥箱花的時間,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跑得夠快。 洞窟里他們離開時是什么模樣,回來仍大差不差。 一張張棕櫚葉還鋪在地上晾著,季岸不知什么時候撿了幾塊石頭回頭,壘在火堆旁,擋住洞口吹進來的風。眼下里面還有幾根粗一點的樹枝在隱隱燒著,已然看不見明火。 男人大步流星走進去,放下椰子便開始把那些已經差不多晾干的棕櫚葉堆到了火堆旁的空處。 季岸大概是想在這簡陋的庇護所里堆張床出來。 沈忱看著他旁若無人、自顧自地忙碌,忽地意識到——還好是季岸。 如果換個人,跟他這樣流落荒島,恐怕熬不過兩天就得病死餓死冷死。季岸好像無所不能,什么都會,什么都敢,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