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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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菽附和:“我能編更多的草鞋?!?/br> 賈嫗:“嗯,我能調更多的漿糊,把你們的嘴都糊上?!?/br> 王菽、王荇都憋笑憋得發抖,王葛也捂嘴,怕吵醒王蓬和王艾。 笑勁過去后,賈嫗說正事:“我想著你得回賈舍村給你阿母掃墓,何時去?好讓你二叔提前跟阿竹說,收拾出屋子?!?/br> “不用二叔特意跑一趟。明天吃完午食,我阿父、我們弟妹幾個就出發,阿竹勤快,空屋平時肯定都打掃著,不需提前收拾。這樣的話,后天清早我們就能到田坡,天黑前歸葦亭,不耽誤虎頭回清河莊?!?/br> 王荇喘氣都不敢粗,生怕漏掉一個字?!鞍㈡⑺臀一鼐??” “當然。若阿父不覺得累,就一家人出行,送你回精舍?!?/br> “呼……”好激動,王荇真想把二兄搖醒,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賈嫗:“帶你阿父去,真行???” “有牛車,不好走的地方讓護衛背他,不費事?!?/br> “嗯……” “大母想問護衛的事吧?他們是郡署遣到縣署,再由縣署遣到葦亭服力役的,另個任務是保護我、保護咱一家人。從邊郡回來的特殊匠師都如此,大母不必擔心他們怎么吃、怎么住、干啥活,既是在葦亭服力役,當然全由程亭長管?!?/br> 王葛一向如此,能跟家人講的事,不欺瞞、不含含糊糊,否則老人家表面上答應不cao心了,實則擔憂全積在心里,日復一日變成心疾。 賈嫗上年紀,很快睡著。王葛輕拍王荇的背,一邊想桓真的兩封信?;缚h令那邊只寫了買地,給阿弟的是勸學之言,證明桓真給她信時沒弄岔,這是咋回事? 罷了,聽桓縣令的,先晉中匠師再說。 清晨。 王蓬、王荇懂事的跑去次主屋,一個迭被、倒尿盆,一個幫著阿父穿衣、梳頭。 院里,王禾已經掃干凈院,鋪好筵席。 王葛給大母細細篦頭,沒想到阿艾會自己扎髻了,但昨天的三丫髻肯定不是小家伙自己扎的。 王翁“咳”一聲,散發、背著手從次主屋出來。昨晚他和大郎、阿禾宿一個屋。 賈嫗嘟囔:“啥都爭?!?/br> 王葛被大父母的孩子氣逗笑,說道:“只要大父母不嫌棄,孫女愿天天為你們梳頭?!?/br> 右廂房門開,王二郎夫妻前后腳出來。 王葛:“二叔母也起這么早?” 周氏:“我想去豬圈那走走?!?/br> 王艾跳起來:“我也去?!?/br> 一大一小就這么牽手出門,王葛先驚訝看大母:“為啥去豬圈走?多臭啊?!痹賳柖鍨楹尾煌?? 賈嫗笑了,替兒郎解釋:“你二叔母嫌你二叔話多,一會不叫她靠近圈,一會緊催著她去別處走動?!?/br> “哦。二叔母以前在鄉里鼓刀屠宰,沒想到跟阿艾一樣喜歡看豬啊?!?/br> 王二郎:“哈哈,她看豬是分塊看的,跟阿艾可不一樣?!?/br> 這話說的,把王翁、剛出屋門的王大郎全引笑了。 吃過早食,終于騰出大空,王葛打開帶回來的三個箱篋。大件有羊氈,羊毛和麻線混織的窗簾、門簾,整張的羊皮;小件有兔皮、氈帽、手套、成團的羊毛線球、素皮帶、革靴。無一樣不是生活常用。 連王翁都看驚了,搶在婦之前問:“這得耗多少錢?” “所、所以一文沒攢下、哎呀!大母輕打,哎呀二叔,二叔你跑那么快!阿菽快攔著大母,虎頭……” 午后。 王家長房離開葦亭。隨行的護衛是郡兵、勇夫,鐵風、鐵雷和諸鄉勇全部留在亭里。王蓬、王荇、王艾全與郡兵共乘一騎,累了再乘車。王葛則一直陪阿父坐牛車,看到稍別致的風景便跟阿父描述。 顛簸間,一只蝴蝶落到轅處,又上下、左右繞著牛身翻飛。 “阿父,有只黃蝴蝶,翅膀張開有這么大?!彼诎⒏甘终粕袭?,興高采烈道:“它一直在給咱們引道,還在,還沒飛走,你說它是不是從賈舍村飛來的呀?!?/br> “呵呵,你阿母原先進野山,就常有蝴蝶繞著她飛。一晃……多少年了?!卑?、蝴蝶,他都憶不起色彩。 王葛語氣更感傷:“這世上如阿母一樣幸運的女子不多?!?/br> “為何這樣說?” “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得多好的運氣,才遇到阿父這么好的男子。反正我是這樣認為的,一方多牽掛,另一方牽掛才會少。牽掛少的人,遺憾就少,不甘也少?!?/br> 隨著牛車搖晃,王大郎陷入這幾句勸解的思索中。 傍晚,隊伍進入賈舍村。 王葛考慮王竹這時候可能還在歸家路上,就想帶阿父去壽石坡看一下,可是從坡底向上望,不見往昔拔野菜、拾羊糞的村童們。東坡、西坡各有一群羊,兩個放羊人全是成年男子,從穿著上看像賈地主家的佃農。 其實佃農也看到王葛這些人了,但被兵騎氣勢嚇住,均裝作沒看見。 郡兵伍長趙力見王葛不下牛車,詢問:“匠師,還上山么?” 她搖頭:“不上了,進村吧?!?/br> 幾個小的都坐到牛車里了,王蓬奇怪道:“這山坡是不讓村里人爬了么?” 王荇:“應該是。以前傍晚時候,坡上還熱鬧著呢?!?/br> 王艾倚在王葛懷里,后仰著頭朝她看,神情在問:是這樣么? 王葛:“你二兄、三兄說的對。壽石坡跟以前不一樣了,咱們久不回村,看來呀,村里情況變了好多,興許別的地方也有變化。你若好奇,見到你竹從兄時,你細問他?!?/br> 從壽石坡繞這么一圈,正好和剛歸家的王竹在院門前遇上。王竹膽小,還以為阿父的案子又審出啥來了,這是來抓他了! 幸虧王荇連聲喚他,王竹才回魂。 “竹從兄!你認不出了?是我長姊回來了,昨天才到葦亭。我們明早去坡田給阿母掃墓,今晚得在你這借住一宿?!?/br> “???葛從姊,真是葛從姊,我、我真、真不敢認了,我還以為……大伯也來了?快,進院,都進院?!蓖踔襁呅断卤晨疬呎f,“幾個屋都是干凈的,我每天都掃,被褥也常曬?!?/br> 他進雜物屋搬席子:“我馬上燒火,今天挺熱,你們都渴了吧?”一回身,見王葛站在門口里邊。 第382章 364 祭母 “阿蓬想你了,在院里和從弟從妹說會話,其余的不用你忙?!?/br> 王竹老實點頭。自剛才進院能看出護衛們全聽葛從姊的話,那他也聽就出不了錯。 騎隊出行早有預備,除了營賬、鋪蓋和陶灶,食器、谷糧、腌rou、木柴,連驅蚊蟲的艾草均攜帶著。院里擠不開,勇夫們有說有笑,在院門外擺開幾個灶烹食。 隨著日暮,左鄰右舍呼朋引伴,越來越多的村民扎堆觀望王家,沒人敢向兵士打聽王家這是咋了,但看眼前情況,絕非來查王家、來抓王竹的。 難道是……王葛回來了?那也不能這么有本事,帶兵出行吧? 隔壁張家全出動,尤其最好打聽事的魏嫗。不知道誰先起的頭,議論起張菜的親事,兩年多請了六回媒,不是張菜嫌女方丑,就是女方嫌張菜懶,回回說親不成反結仇,把村里其他兒郎的聲名都連累了。 院里。 王葛讓護衛把幾個屋子都熏遍艾,然后攙阿父進次主屋。能看出王竹確實用心,屋中兩個竹床位置不變,床帳很干凈,被褥盡是后來置辦的。 當初往葦亭遷的時候,知道新宅院窄,就沒把竹床運過去。王大郎兩邊摸一摸,嘆口氣,坐正?!鞍⒏?,王竹的事……呵,算了。其實論脾氣,虎頭隨我,你隨你阿母?!?/br> “那我可得跟阿父說實話,模樣也是呢?!?/br> “哈哈?!蓖醮罄勺钕查L女這點,從來不似旁人在他面前忌提眼疾?!澳銖男【陀兄饕?,還都是對的,我只囑咐一句,在阿蓬面前別給王竹冷臉,阿蓬記住的事比阿艾多,別讓你二弟難做?!?/br> “我明白,你放心?!?/br> “出去說會話吧,飯好了叫我,顛這一路顛餓了?!?/br> “那我讓虎頭進來陪你?!?/br> “行?!蓖醮罄芍篱L女不放心自己,“正好,許久沒聽他誦書了?!?/br> 王葛坐到院中,王艾到她背后摟住她脖頸說:“我問竹從兄了,壽石坡不讓村里人上了?!?/br> “真是這樣啊?!?/br> “嗯。半個月前開始的?!?/br> “阿艾真厲害,才發生半月,你就能打聽出來?!?/br> “嘻?!蓖醢吲d壞了,負著手繞院走,瞅瞅房、瞅瞅墻,姿態跟王翁一樣一樣的。 王葛看向王竹,問:“兩戶佃農干活還勤快嗎?我不大回來,有難事別自己扛,都是一家人,該說得說?!?/br> “沒難事。佃戶很勤快。這段時間收胡麻,又快收麥了,我才沒去葦亭看大父母?!?/br> 王葛點下頭,喚二弟:“阿蓬,來?!?/br> 原來王蓬一直在院門口左踮腳、右踮腳的往外瞅,聽到叫他,立即跑回來:“長姊,剛才外頭打架了,護衛阿叔走過去,還沒說話哩就不打了?!?/br> 王竹:“是魏姥和……賈婦的長嫂,上月便打過一回?!?/br> 王葛記得,魏嫗是張菜的祖母,不用問為何打架,定是有村鄰猜出她衣錦還鄉了,然后魏嫗諷刺棄婦賈氏,賈婦的長嫂挖苦好吃懶做的張菜?!巴笊俑@兩戶來往。有人打聽我的事,你只用一句推脫……王匠師不讓說?!?/br> “嗯。王匠師不讓說?!?/br> 天黑了,兵士撐起布帳,村鄰終于散去。 賈舍村有的人家日漸敗落,有的人家開始興旺,但表面上,仍跟往常的夜晚一樣平靜。 這個季節,朝陽乍出地平線,瑰色就鋪滿田野、山丘。 吳氏的墓在王家最早開墾的地里,佃農被囑咐過,時常打掃,兩顆柳樹皆成蔭,地面只有才冒頭的野草,碑也頗干凈。 王大郎原以為久不來,會悲痛難抑,但很奇怪,當手放到碑上,摸索著“亡妻吳氏”四個字時,整個人瞬間通透了。阿葛說得對,阿吳離世早,其實是牽掛少的那個,他是牽掛多的。所以她少遭罪,不知思念苦楚,不知孤零一人殘喘是何滋味,不必心疼他雙目再沒法看見。 王葛跟亡母講述自己在平州的所見所聞,自己快成為中匠師了,離大匠師也不遠。還有,自己一定會照顧好家,孝順長輩,照顧弟妹。 王蓬則說自己種下的麥苗快豐收了,讓亡母保佑收麥的時候別下雨。 王荇誦一段《孝經》,言自己知道修學機會不易,會更努力奮進,幫著兄姊們挑起家中重擔。 王艾說自己會穿衣、梳發、喂雞鴨鵝、拾糞,求亡母保佑長姊能聽見這句保佑……帶回來的兩頭豬能不能只宰一頭? 這孩子! 王葛板著臉把王艾抱到行禮的位置:“這點愿望不用求了,我答應?!?/br> 祭拜尾聲。孩子們跪成一排,向亡母行振動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