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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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郎也屬郎官,這么多年才出一個,為不為虛職,皇帝說了算。此后半年,袁彥叔在國子學讀書,每月都被召進宮一、兩天。 皇帝年輕,朝中都知陛下喜年少有志者,可以說,袁彥叔的大好前程已經鋪開,誰知這小少年突然辭官了! 燭火把袁山甫手里的竹尺照得更亮,袁彥叔解釋道:“當時為抓逆賊,我才答應王長豫暫任司隸徒兵,現已辭掉?!?/br> “不早說!坐好說話?!?/br> “是?!?/br> “既已辭掉徒兵,明早急著去哪?” “平州?!?/br> 袁山甫一怔,北伐之際,官家又發布功勛令,確是兒郎建功之時?!澳抢镒钗kU的除了戰場,還有隱藏于街市、鄉野的諜賊,切莫自恃武功大意行事?!?/br> “是。剛才聽阿父話中之意,是在等誰么?” 袁山甫看眼旁邊的刻漏:“等一名弟子,你也教過他?!?/br> “王荇?” “嗯。他跟別的學童不一樣,仲冬休歸后,誰教他?所以白天跟所有學童習《論語》,晚上我另教他《春秋》。笑什么?” “兒不敢笑,兒是替阿父歡喜,找到了好弟子?!?/br> “比你強?!痹礁υ菦_著許詢才來清河莊授業的,經過細微觀察,發現王荇的天賦不輸許詢,且更刻苦、奮進。自從逆子辭童子郎、又從武,傷了他的心后,袁山甫誓要再教出一名童子郎來,數月的衡量,他終下定決心,選擇悉心教導王荇。當然,他暫不會跟弟子講這些。 叩門聲響了一下。 這是師徒二人商量好的,每晚王荇只要見燭火透窗,叩一聲門進來即可,單獨補課的事勿張揚。 王荇進門,驚喜不已:“袁阿兄!”小家伙撲到袁彥叔懷里,后知后覺失禮了,靦腆退后,先向夫子揖禮,再向袁彥叔揖禮,抿嘴笑瞇了眼。 袁山甫擺手:“你袁阿兄明早又要離開,去吧,去阿荇那說會話吧,今晚不補了?!?/br> 第363章 345 王荇的想象 一大一小拉著手出來,童仆筑箏懂事地落后丈遠。走入學童的住舍區后,王荇才出聲:“袁阿兄,你的手又粗了。在外頭做事很辛苦吧?” “坐這?!?/br> 避風的地方,兩人并肩坐在個矮土臺上,袁彥叔撫一下王荇的小腦袋,先感嘆“變模樣了”,再說道:“做理想中事,辛苦就會減幾分?!辈豢赡懿恍量?,熬得輕松些罷了。 “甚有道理哩,就跟我阿姊一樣。阿兄,我聽同門講,你以前是童子郎呢,后來幾次遇險均被武官相救,才覺出習武重要,辭去了童子郎。真是這樣嗎?” “差不多?!?/br> 差多了!若袁山甫在這,得拿竹尺打兒郎的嘴。那么多好山好景不游,偏要去些險惡野山,還穿絹袍、蹬絲履,心眼多、嘴欠,這種逆子不招盜寇,老天都看不過眼! “今次阿兄還是出遠門么?” “嗯?!?/br> 好心疼袁阿兄。王荇往對方身上靠攏,心知鵬程萬里,得先像大鵬一樣勇敢飛出去才行。將來自己也會飛出去的。 短暫的沉默后,袁彥叔問:“阿荇除了讀書,可有別的喜好?” “嘻,我喜歡看太陽,看月、看星?!?/br>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呀,袁阿兄考他呢。王荇接道:“星漢燦爛,若出其里?!?/br> “阿荇喜歡日月星辰的璀璨,還是感嘆天空比海還廣,可包容它們?” “都有?!蓖踯糁赶蛞箍?,“我每次看星的時候,還在想,它們離我們好遠,依然能讓我們看到光亮,那諸星肯定不是我小時候想得那么小?!彼媚粗?、食指捏個縫表達著有多“小”。 你現在也不大。袁彥叔被逗笑,可對方接下來的滔滔不絕,讓他一驚接連一驚。 “我再反過來想,從一顆星上看我們,是不是也這樣???阿兄可有過這種念頭,星上有人么?有獸么?有禽么?如果有,他們看我們腳下的土地、河川是什么形狀的?我們和諸星一樣璀璨么?諸星為什么不如月這么大、這么亮?是距離原因,還是本身如此?阿兄看那片云,比月寬廣不知幾何,但我們都知道,云肯定及不上月廣闊,所以是因為距離的原因,對么?《尚書》有云,欽若昊天,歷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時??伞渡袝窙]說,日月星辰有多遠……” 半時辰后,袁彥叔回到阿父房舍,轉述王荇的話語,袁山甫暢快而笑。阿父這種由內而發的喜悅,離袁彥叔記憶最近的一次,就是他被賜童子郎的時候。 高顯縣。 眾官吏議完云梯車,正要散去時,一小吏背著個筐過來,說是木匠師王葛給的新牛糞磚?!巴踅硯熯€讓我傳幾句話?!?/br> 王葛讓小吏轉達的,自然是她怎么想到給牛糞磚打孔的原由。 筐里滿滿,每個都烤干過了,扔到火盆內就著。 小吏覺得廨舍氣氛詭異,縣令、門下史他們為啥一直盯著火盆???火焰多足,他們能不能說句話,都咋了? 好在門下史終于開口了:“王匠師還講別的沒有?” “沒有?!?/br> 門下史揮袖,小吏如釋重負,告退。 歐陽縣令:“都看明白了?牛糞磚打了孔眼,照舊耐燒。王葛的話里提到了石炭……今晚就讓炭肆仿效新牛糞磚制新炭餅,明早把燒火程度的比較報過來?!?/br> 兵曹史、都亭亭長齊聲應“是”。 炭肆分兩種,木炭肆和石炭肆,木炭肆許民經營,后者由兵曹管控,建在都亭里。 歐陽銳又吩咐門下史,不管鉆孔石炭比較的結果如何,明天都要把此法跟云梯車模器同送郡署。 “查一下王葛接下來報的郡比試?!边@是給門下議生下令。 歐陽銳再對門下書佐說道:“明天問王匠師,可愿去新城墻那看看?!?/br> 若襄平城的官吏在這,心情定然大好:哼,有王葛匠師在,誰都別想清閑! 夜半。 鼓音“咚咚”,王葛又一次跌進噩夢。 四周皆黑,有人哼唱起奇怪的歌謠,聲音長了腳般越來越近。王葛不懂歌唱,只覺出到了高昂聲調,聽起來也不刺耳。歌聲漸漸定于一處位置,王葛害怕想跑,怎么都邁不開腿。 比黑暗還要黑的人臉輪廓出現,這時候王葛察覺自己是平躺的!這張臉靠近她的臉,更害怕的是,歌停,換成了呼吸,噴在她臉上。 “南行,我帶你走吧,結束煎熬?!?/br> 林下,真是你殺了我嗎?王葛終于從夢境脫離。又一塊記憶碎片補上前世的空缺,林下剛和她認識時,說實話,雖被他身上的一種書卷氣吸引,但他有時講話奇奇怪怪,跟有韻律似的,為此她還懷疑過他腦子有病。 林下愛看歷史書,全是魏晉那段時期的。他不懂雕刻,可對于榫卯技能比她接受的快多了,尤其魯班鎖!有一次他畫了六個木塊,讓她鑿刻出來,然后他輕輕松松組合于一起。之后她在網上查了,沒查到這種拼接形制的“六子聯方”,那時林下挺認真地回答她的疑惑。 “前世記憶?!?/br> 王南行當然認為是玩笑。 后來,王葛在急訓營的固定任務“六子聯方”里,拿到的模器就是林下拼起的那種。當時此任務差點失敗,最后關頭她腦中閃過的畫面,實際上就是前世記憶的影像??上Ъ庇枲I期間競爭緊迫,不容許她深想。 今晚補回來的記憶就這些了,王葛略有煩躁,很快壓制住。試想,一個成年人能記清小學時期的幾件事?初中時期的記憶也混混沌沌吧,何況她是穿越轉世呢。 清早,她和護衛們一起掃雪、清開路面,只要在遼東生活,接下來數月都會如此。 回到院里,王葛來雜物屋墻根,昨晚凍了兩盆冰。逛交市時削冰得火的技術給她啟發,可以試著用干凈的冰制成放大鏡,進行小分距線段的練習了。 王葛雖然沒在這個時代見過放大鏡,但她知道肯定有!因為后世江蘇邗江對一座漢代墓考古,里面就有一個水晶放大鏡,單面的,可放大四到五倍。 對了,這個時代沒有“水晶”的稱呼,初到賓徒縣時,王恬看到赤玉,簡單提及過“水玉”,王葛便知道水玉就是水晶。 第364章 346 刺殺! 昨天在交市,冰雕師使用底部光滑的銅銚盛滿木炭,一手用銅蓋捂緊銚口,不讓炭掉出來,另只手執銅銚在冰面上一圈圈旋轉,依靠炭熱磨出凸面。 這種方法既省力,又保證冰面的光滑。 此次出行王葛攜帶的物資中就有鐵銚,火盆里有正燒著的牛糞,萬事俱備,先沿盆邊澆熱水,把冰砣子倒在干凈的雪上,斧背敲成塊塊碎冰。 專娘子帶著三個小匠娘領回早食了,過來雪堆邊問:“這是干啥?” 鄒娘子:“阿葛想試一下,能不能制出那種兩面凸的圓冰?!?/br> “火折子受潮了?”那也不至于用冰取火吧。 王葛將一塊冰放在手掌上,比劃著動作解釋:“不是取火用。昨天我靠近圓冰的時候,發現從一端看另一端能放大?!?/br> 專娘子狐疑而瞅:“沒放大???” “所以得試一下,看是不是必須制成兩面凸的形制才可以?!?/br> 從上次用唾沫、頭發自制放大鏡,王葛便知道普通的吏階級跟尋常百姓一樣,都接觸不到放大物體這等層面的知識,接觸了也會和鄒娘子等人現在的反應一樣,沒有強烈的好奇心。 很正常。百姓每天都在辛苦經營、討生活,所見之物被放大、縮小,知道不知道有何用?比如王葛告訴農人用兩面凸的透明冰能放大黍粒、麥粒,有用嗎?又不是一粒變兩粒,能當飯吃嗎?告訴商人可以用水玉代替冰,磨制放大鏡賣給貴族,商人各個精明,這道理還用王葛教嗎?下多大的工夫才能將水玉磨成光滑的兩面凸形制??! 至于貴族,早在漢代就得知的放大原理,始終未向民間推廣,不代表貴族階級沒在已知原理上繼續研究。 因此王葛制凸透鏡的目的,僅做放大分距線段用,沒妄想制什么顯微鏡、望遠鏡。 巳時,門下書佐來了。她放下捏冰的鑷子,起身揖禮。 “就在院里說吧?!遍T下書佐先感激新牛糞磚的事情,再道:“縣令讓我問王匠師,可有時間觀看新城墻建造?” “明天我有場郡比,后日如何?” “好,那就后日辰正出發,我在郡署北等候匠師。王匠師在制冰?” “冰塊磨成雙面凸圓,能放大分距線段?!?/br> “哦?我試試?!?/br> 不出王葛所料,書佐雖聯想到目力不好者可用此雙凸圓冰看文字,但用冰塊磨制的方法太麻煩了,還易融化,實際不可行,唯有刻畫線段這等必須保證精確的事務上可用。 離開王葛這,門下書佐回復縣令,一并將制冰的事講述。正好,門下議生也查到王葛明天的郡比試是制尺。 隨北伐擴域,別州郡的匠工調配過來,各縣新建匠肆需要大量的標準規具、尺具,利用考試集中匠師制尺、制規是最好最快的解決方法。 歐陽縣令:“你是說,王葛在制比分距更小的線段?” “是?!?/br> “告知吏曹,倘若王葛此次郡比仍是首名,同類型比試加一場州比?!?/br> 議生:“縣令不知,王匠師三次州比首名已經完成?!?/br> 怎可能?!歐陽銳的詫異凝固在臉上,他相識的匠師,哪個不是五年起步游歷于諸邊郡,王葛才至平州多久!“郡比試呢?差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