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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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現在討論的不是金制牌,而是…… “今年比往年多一考項,這么大的事,提前半點口風不露??!” “官署可沒說此舉為考核?!?/br> “哼,頭上的虱子,明擺著?!?/br> 是郡署讓考生雕刻規與矩,還是將作監?到底計不計入成績?刁難的是考生還是考官? “已經按規則錄取四十名考生,此結果不會改變?!敝骺脊僖婚_口,其余人的抱怨停?!拔蚁肓?,非官署不明說,可能是將作監的意思。將作監執行的是朝廷令,我等勿再多言。若真不算考核,多此一舉做甚?這樣吧,取雕刻最符合『規矩』之意者,在其原品級上提高一級。如何?” “若王葛最符合呢?”那王葛就變成特等初級匠師,將作監為她打造的三塊金牌,全用不上了。 主考官捋須:“會稽郡十多年未出特等匠師了,要不是顧忌郡武比提前結束,兵方顏面盡失,她本該被評為特等品級!既然將作監出題,我等當然要執行將作監之令。如果王葛的『規矩』之意最優,正好藉此還她公道!金牌嘛,無此外物,將作監就不看重她了?” 只會更看重! 誰人不圖名?荊棘坡之戰,要么勇夫壓制考生,要么考生壓制勇夫,結果呢?勇夫輸不起,只準匠人敗么? 五百慫夫避戰,有的世家子弟臉面都不要了,叫囂無賴理由,怪小匠娘改良的兵械太兇。豈有此理! 還有,謝賊曹史不制止勇夫,只顧著把狼鉤刺拆卸,急急忙忙運往都亭,連王葛改良兵械的幾片木牘都拿走了。取這些的時候咋不嫌兵械兇了? 戌初。 王葛閑不住,又制了兩把帶彎度的刻刀。白天改的垂直刀,剔木時的深度肯定不夠,也就略比平鑿強。她砸碎好幾塊石頭,挑揀出兩塊合適的弧形薄片,依舊是揪褲管的麻線,將弧形石片跟碎裂的刀尖緊綁,一圈圈纏的硬挺。 刀尖肯定是直的,關鍵在石片的弧上,可沿著球體槽與矩形框中間的縫隙往里探。能多探進一點,就能減少矩形框孔眼直徑的擴充。 這時,陸賊曹那邊找到了下毒的隸臣,隸臣也吞食霉餅自盡,結果毒性不夠,離死尚遠,疾醫故意灌了對方整釜湯藥。這隸臣被霉餅、灌藥折騰的無膽氣再尋死,由著陸賊曹詢問,問什么講什么。 真是出乎人預料,毒餅一事竟然跟匪徒余孽毫無關系。 原來,王葛在第二考項“征路迂直”時,跟一個匠郎考生結過怨,匠郎被淘汰后一直沒離開,他不覺得技不如人,認為自己是被王葛陷害的,如果不是王葛在考核中誤導他走錯路線,他一定能堅持到最后,成為匠師。 犯事的隸臣與匠郎是族親關系,因利答應為匠郎出氣,整治王葛。隸臣明白,不管整治一名匠師的舉動是輕是重,他余生都不會被免服勞役了,那么不如把王葛弄死,他再自盡。完成匠郎心愿,期待匠郎更善待他的家人。 作案過程很簡單,隸臣本來就是負責煮飯的,他推著食車來制作區,王葛制器專注,隸臣把毒餅默默放她旁邊,有看到這幕情景的,也不會往深處想。 陸賊曹把調查始末告知王葛,此案已破,那匠郎昨天就跑了,不過很快會被緝拿。 王葛記得那個小人?!罢髀酚刂薄笨己藭r,是對方先在地上埋木刺差點扎傷她的,他要真自信本事,會被她虛晃一下的“定位竹簡”欺騙嗎?只是沒想到,嫉恨讓人惡到這種地步。 九月十八。 天微亮時,考生們就都在制器了。有的雕規器與矩尺,追尋規矩最基礎的立意;有的雕方塊與圓,中間連接著立柱,寓意天圓地方;還有人雕可旋轉的竹蜻蜓,一側翅上托圓、一側翅上托方,寓意匠人在規矩上,要講究穩與平衡。 王葛不管別人,她的立意,就是規為圓,矩為方,規矩不可分割。開始剔第三孔眼的球形邊槽,平鑿能達到的深度,一定要達到,因為下個步驟,用改良的垂直刀會更費力。 巳正。 換刀。 第257章 246 木匠師王葛 改良過的刀鋒,比平鑿能剔到的槽稍深。 王葛目光專注,同時細聽木屑被刮的各種聲音。 推木與挑起木屑的瞬間,聲音是不一樣的;逆向摳除時,又是另種動靜。所以視線看不到的位置,耳力與左手的觸感都可輔助,讓她知道槽內的深淺。 半天又過去了,時間看似緊張,不過王葛心里有數。 現在摳的球體僅是粗坯,待整個球體脫離后,肯定要旋轉著調整??偟膩碚f,雕此木塊除了工具不利,技能方面要求的不強。前世王南行雕鬼工球,每層球的間距可不像現在這么大。 剔出球體的過程,必須保證矩形框內壁同樣是球弧狀。 右手指關節疼痛,換左手刻。 換弧形刀。 密密麻線包裹的石片,弧是上下彎的,可不是左右彎,左右彎曲對雕此木塊沒用?;〔荒芡耆c球體貼合,從矩框相鄰的兩個孔往里探,仍無法把框體遮蓋區域的球體割離。 別無他法,她開始擴充外層矩框的孔眼。要擴,就得六個孔眼都擴。 換回平鑿,先全部往外擴半分距。 換回弧形刀,探進槽,繼續剔。 一點點剔。 改良的刀很不好用,力氣使大了,刀壞,力使小了,雕不動木。 左手指關節疼,手出汗。 換回右手執刀。 此時的王葛不知道,她仿效鬼工球雕刻的木塊,在洛陽皇宮就有一個,一直放在太極殿的西堂。只不過那個木塊是兩層套圓,一看就是想按鬼工球來雕刻的,更能看出技藝笨拙、雕刻者非木匠。此套球內外刀痕遍布,每道痕都非常細,雕刻者應當極認真。 而鬼工球按原本歷史,是在宋代才出現。 九月十七,辰初。 所有考生將木塊上交,均刻了字。 王葛雕刻的“規矩”,外方內圓,球可自如旋轉,無法從矩洞中取出。雖說此物并不精致,甚至可以說,其余三十九個考生雕的木塊,都比王葛雕的精致。但以“巧絕”來說,這種雕琢法,前所未有,意義遠勝于精致。 因為精致能通過勤練達到。 創雕琢法,得靠天賦、靠靈性。 巳正時刻,考官公布考生品級評定。 王葛,特等初級木匠師! 無人得上等品級。 兩人為中等初級木匠師。 其余皆下等。 這一刻,眾人心里終于踏實,他們不再是考生,是初級木匠師了。 匠師們為己喜悅的同時,紛紛向王葛道賀。往寬處想,其實跟王匠師同年很幸運,往后跟人講述自己考匠師的經歷,他們每講一次定會句句激昂:那年啊,我在的考場,出了一名特等匠師。知道么?她在考之前,已經是船匠師。知道么?她才十一歲。知道么?她就是大晉唯一的特等匠工!知道么?她制的狼鉤刺,令五百慫、那個……五百勇夫聞風喪膽,壯吾等匠人之威??! 她,就是踱衣縣的木匠師王葛。 接下來,考官把匠師令對匠戶的利處、以及匠師需履行之責公布。匠戶免力役;田租的變動為,丁男、丁女每畝交三升谷糧(均指課田),次丁男每畝交二升谷糧,次丁女仍不課。 王葛暫時不必在意這些,她全家在葦亭開荒,三年內免田租。 初級匠師晉中匠師的條件為:必須獲得百場郡級競逐賽的首名;要有官署匠肆至少一年的經歷;必須在匠童考核、匠工考核中擔任至少一次考官。以上條件符合后,由籍貫地的縣官長、縣三老、郡內同等匠技的一名中匠師共同舉薦至郡署即可。 還即可?眾人都參加過郡競逐賽,就算一年能爭得兩次首名,那也要參加五十年,墳頭都長草了! 主考官是過來人,暗示道:“只要是郡競逐賽,不論本郡、外郡,都計成績?!痹捯饴?,他目光在王葛處略停,看出她聽懂了。這小女娘啊,真是天資聰穎。 會稽郡是大郡、繁華之都,匠人肯定多,競爭壓力就大。如果到邊郡、窮郡去考呢?那里的匠師人數少、整體技能水平或許也不強……王葛越思量越激動!這個時代,女娘必須早早嫁人,她原本以為嫁人之前考取初級匠師就到頭了,天不滅她志向,果斷行動的話,她或許真能在嫁人之前,把中匠師也考出來! 巳正三刻,考官宣布匠師大比結束。 匠師們收拾好行囊,陸續踏上歸程。只有威名即將遠揚的王小娘子,還厚著臉皮留在考區。中午還管一頓飯呢,考區的材料、工具正在裝車,不知道運往哪里。 她當然不是為了個麥餅滯留,是桓真交待過,讓她等鐵雷。 盼誰來誰,鐵雷與石厚都來了,二人還牽著桓真、王恬的馬。是司馬沖受桓真囑托,把他倆找來的,他把王葛可能被匪徒盯上的事情,提前刻在木片上(包括五百勇夫盡被王葛制的兵械嚇住、淘汰),鐵雷、石厚均識字,知道事情嚴重,立即一起過來。 司馬沖是游徼,未正時,隨材料車一起離開考區。 郡武比考場也撤去扎營,會稽山南的熱鬧終于慢慢消散。 石厚得留下等王恬,桓真的馬也得留下。事不宜遲,鐵雷把王葛行囊里的被褥、草席都放在馬背上,二人立即追攆運材料的車,至少能同行一段路途。 “女郎真把桓郎他們淘汰了?”司馬沖肯定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可鐵雷不敢想象這是真的。 “是?;咐删隙ú慌吕倾^刺,他或許……”咋編呢? “或許啥呀!那狼鉤刺啥樣的?”鐵雷臉通紅,正因為知曉少主人的性格,才替桓郎臊得慌。就是慫!沒別的原因。 “就是……這樣的?!蓖醺疬叡葎澾呎f。 鐵雷越聽眉頭越皺,假使換成他,明知是比試,嚴格來講連練兵都算不上,他還會帶著戰友第一撥沖鋒么?不會!所以桓郎是慫,但這種情況,沒插翅飛天的本事,誰都得慫。 可是王女郎贏得也磊落,不能說她耍詐,那么容易耍詐的話,其余匠人咋不使這招呢? “鐵阿叔,你護送我走,桓郎君怎么辦?” “石厚功夫好,而且勇夫是一起押送罪徒回都亭,他們的危險小?!?/br> “鐵阿叔,如果真遇到強敵,我肯定是跑不了的,阿叔別急,我是說如果。匪徒應該還不知我是那個小匠娘,如果真到那種地步,阿叔得把我們遇險的情況告訴我家人,也說給桓郎君,讓他知道害我的匪是何人、來自何地?!?/br> 王葛苦中作樂在想:再死一次,還會穿越嗎?靈魂能回到王南行的軀殼么?她到現在都想不起來,上輩子是怎么死的?記憶里除了匠技,大部分都是病床前的點點滴滴,和那個人躲著她的樣子。 第258章 請假 暫一天。 第259章 247 打不過 我獨南行,于林之下。 相隔十一年,王葛終于能在內心正視他的姓名……林下。她是匠師了,雙匠師!艱難的農戶生活,被惡毒叔母欺凌,都沒打倒她,她依舊頑強,是王南行,更是堅韌王葛!但愿往后記起的事情越來越多,破霧瘴,還王南行死亡的真相! “好,如果真出事,我一定活著,找到桓郎。過后,我以死向女郎謝罪!”鐵雷斬釘截鐵的立誓,打斷王葛跑遠的思緒。 他悶著頭加快腳步前行,心口越來越堵:這小女娘啊,心善的很,分明是擔心連累他,把逃跑的理由都替他想好了。他憋屈的是,她講的理由正當,一旦遇險,難道二人都死掉,任兇手逍遙么?所以還是怪他武藝不精,如果和袁彥叔一樣,他就敢蔑視:誰有本事殺我? 罪徒山谷。 袁彥叔看著朝罪徒聚集區走過來的兩個郡兵……右邊那人?袁彥叔下眼瞼微顫! 三年前,在鄰近蕭山的一處空亭,他無意中窺到此人跟另個人交談,其實當時袁彥叔根本沒聽到對方交談些啥,但那倆人心虛,一個不安,一個面露狠戾。之后就是他自負武功強,蔑視著二人過去,結果幾招就被狠戾之人打傷。幸虧桓真帶著大量部曲過路,袁彥叔才沒被對方揍死,因此欠了桓真的恩,為其充當護衛三年。 沒想到,狠戾歹人竟是郡兵?